正月初八之前,我走完了所有的親戚家,心裏像長了草一樣,隻想快點迴文安。我給二哥打電話,他說他們過了15再過去,我說想早點過去,家裏也沒什麽意思。然後初九,我就坐上了去那邊的大客。我們這個內蒙的地級市,有很多出門務工人員。還好我們這個車是長途臥鋪車,沒有超員。


    司機和跟車的大哥我都認識,以前好幾次和二哥一起坐這個車,二哥我們也在店裏請過他們和幾個老鄉吃飯喝酒,所以慢慢的都熟悉了。到了承德已經傍晚了,兩個大哥喊我一起下去吃飯,我跟著下了車。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孩,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五官很精致。在車上我有迴頭偷看她好幾次,說實話漂亮的女孩子到哪都受歡迎。跟車的王哥和我說這個女孩在霸州上班,坐了幾格車也認識了,所以下車一起吃飯。


    大客車有固定的吃飯的店,他們把乘客拉過去,吃不吃飯隨意,他們的飯菜是免費的,我也沾了光。司機李哥坐下問我,誌勇,喝點嗎?我說不喝了,您二位開車不喝,我酒量差,白酒喝不了,喝啤酒的話上廁所會不方便。王哥笑著說讓這個妹妹陪你喝點,我有點臉紅,說算了吧,迴文安找個地,我請客。李哥說到了文安可是沒有這個大美女了,不遺憾嗎?我撓撓頭,尷尬的不知道怎麽迴答。那個穿紅色羽絨服的美女,坐在我的旁邊,她脫掉了羽絨服,黃色的毛衣,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身材真的很好。我紅著臉不敢看她。她站起身去櫃台和老板要了一瓶白酒,一瓶飲料迴來坐下。王哥笑著說還是美女大氣,誌勇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大美女叫若曦,我們和她父母也認識,路上照顧她點。然後又對若曦說我叫誌勇,在文安和別人合夥開電焊門臉。我紅著臉說你好若曦,別聽王哥瞎說,我就是一個打工混日子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若曦美女看了看我,沒有說話,隻是擰開白酒瓶蓋,倒了兩杯白酒,一杯推給了我。當時就把我嚇壞了,我沒有喝過這麽多白酒,有三兩多,我喝完的話肯定就多了,臉紅脖子粗多丟人啊!


    我向王哥和李哥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然後說兩位哥哥,咱們喝過酒你們知道的,我喝三兩多白酒肯定趴下了,你們和若曦美女說說好話,讓我喝半杯。王哥笑著說沒事,喝多了正好車上睡覺,醒了就到文安了。我看著身邊的若曦美女,也不好意思再推脫。這時飯店老板娘端上了幾個菜,王哥李哥也倒了飲料,我們一起端起了杯,互相碰了一下,又重新祝一遍新年快樂。我淺淺的喝了一小口,很辣有點不適應。轉頭再看,若曦美女也放下了酒杯,她居然喝掉了三分之一。我連挑大拇指,說美女真是女中豪傑,小弟甘拜下風!若曦白了我一眼,接著吃菜了。


    半個多小時,我們就吃完了飯。我暈暈乎乎的往外走,感覺胃裏難受,裏麵翻江倒海。是的,王哥李哥一點也沒有幫我說話,我喝了四兩多酒,喝多了。跑到飯店後麵廁所附近,我吐了,連同剛吃進去的飯菜。我彎下腰,肚子裏一陣難受,反複吐了三四次才感受一些。若曦來到了我身邊,遞給我一瓶水,然後帶著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以為你說不能喝酒是謙虛呢,沒想到還沒我喝得多就吐了。”我說沒事,我平時的時候都不怎麽喝酒,這次遇到美女丟人了,你別笑我,趕緊去車上吧,這裏味道太難聞了。我涮了涮嘴,頭昏腦漲的向車上走,若曦跟在我旁邊,用手扶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心想自己身上一定氣味很重。


    到了車上,我脫了鞋躺在了自己的鋪位上。若曦和我左邊的乘客說她朋友喝多了,她想換個位置照顧我,大姐很爽快的就去她的位置了。若曦脫了羽絨服蓋在身上,躺在了我的左邊。我看著她,一陣恍惚,我想起了小倩。我拿出手機,給小倩發信息說我後半夜1點多到文安,然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到北京的時候我醒了,頭還有點暈。我看到了若曦放在我枕邊的水,就打開喝了幾大口。聲音有點大把若曦吵醒了,她睜開眼看著我,問我還難受嗎!我說好多了,也清醒多了。她從自己身下拿出了我的手機,遞給我說,剛才你睡著了,有人給你發短信,我看你手機就在頭邊放著,怕被人拿走,就替你收著了。我表示了感謝,說有機會請她吃飯。她笑著說可以,然後就把自己的號碼存到我的手機上了。我拿過手機,看到是小倩給我發的短信,說會在車站接我,我發信息說太晚了,你先找個地方休息吧,到了再聯係。


    若曦看著我笑著問道,女朋友?我連忙說就是一個普通朋友。我感覺我說謊了,因為我和小倩的關係說不清,我們能躺在一個床上睡覺而不發生任何事,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關係。若曦也把我的手機號存上了,說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或者去文安找我玩。我笑著說好,求之不得!但是我知道,出了北京,過了固安,我們就要在霸州說再見了!


    半夜12點多的時候,我們的大客到了固安,若曦到了自己的下車點下下車。我們說了再見,再聯係。我叮囑她下車以後小心一點,大半夜的不安全。若曦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知道了,然後就下了車。外麵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奧迪。我的心有些觸動,奧迪a6l,我的夢想,可能我一輩子也不能擁有。若曦……再見!


    大客終於在1:30分到了文安車站,我收拾自己的背包,來到車門口。王哥睡著了,後半段李哥開的。我說李哥,下去兄弟請你們吃個飯吧。李哥說不用了,他們想下車去泡個澡,改天沒事了再約。我點頭和李哥說了再見,就走下了車。


    出站口,我驚訝的看著站在寒風中的小倩,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戴著紅色的帽子,隻是臉凍得蒼白。我跑過去,真的很想抱住她,說我很想你。但是我慫了,現實中我沒敢說出口。小倩拉著我去了旁邊的小飯館,要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還有兩個驢肉火燒。我的心裏很暖,看著她笑。“傻樣,笑什麽呢,車上有豔遇啊!”我嚇得一激靈,心想她怎麽知道的,車上有美女陪伴是真的,但是不算豔遇啊!我哪敢接話,吃了一個餛飩,然後才說你瞎說,我這不高不帥的,哪裏來的豔遇。小倩笑著說,你是暖男啊!我打著哈哈,我怎麽不知道我是暖男,不認識的人就更不知道了。你別取笑我了,看你臉凍得都白了,趕緊喝點餛飩湯暖和一下吧。


    飯後,我們打了個出租車迴了門口。我用鑰匙打開了卷簾門,拉著她走了進去。來到二樓,一片狼藉,我們年前走的匆忙。小倩幫我收拾房間,我打開了暖氣。不一會小屋子就暖和了,我們坐在床上,我有點尷尬,雙手無處安放。三點多的時候,我們洗漱後躺在了床上,我的心通通的跳的厲害。我有時候懷疑自己有心髒病,因為遇到事的時候感覺心跳的特別急促。


    誌勇,你大年30晚上說想我了,是真的嗎?我平躺著身體,不敢轉過頭看她。小倩,是真的!小倩轉過頭,抱住了我,我心跳更加速了。她突然哭了,我慌了,連忙問她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她哽咽著說,誌勇,我配不上你,我很髒!我喉嚨裏像卡了一塊骨頭,憋的說不出話來。緩了一下,我才轉過身擁住了小倩。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也不完美啊,不高不帥還沒錢沒能力……她突然吻住了我!是的,我不會接吻,當她把舌頭伸進來的時候,我頭腦一片空白,然後我瘋狂了。我撕扯著她的睡衣,想要把她融化在我的身體裏……


    我們相擁享受著風雨後的平靜,小倩說,為什麽我們在錯的時間認識了彼此,我笑著說,就是你最早的時候認識我,也不一定會喜歡我啊!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很平凡很普通啊!她笑著說你下麵很大的,然後就把頭鑽進了被子裏……我初中的時候去過網吧,也偷偷看過很多黃色網站,這一夜,我覺得我是幸福的。五點多,我們才相擁而眠。


    10點多的時候我醒了,發現小倩正用手拄著頭看著我,我有點害羞,紅了臉。她低下頭親了我的臉,我順勢抱住了她。我終於理解了古時候的皇帝,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我忘記了我們的身份,忘記了一切,享受這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幸福。小倩和我說以後不出去上班了,我笑著說恭喜你從良了,以後隻為我工作。中午我們去市場買了很多菜,她燉魚很好吃。我吃的讚不絕口,感覺每一口都是幸福!


    繼而又想到了現實的問題,我們這個店根本就不盈利,我拿什麽養她?我又不敢討論這個話題,怕她多想。迴到文安後的第三天下午,若曦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當時小倩在我旁邊,我出去外麵接的電話。若曦問我在幹嘛,我說沒事待著。她又問我元宵節是不是一個人過,我支支吾吾沒迴答。她笑著說本來想過去文安找你玩呢,看來不需要她了。我岔過了話題,問她那天半夜開奧迪a6接她的是誰。電話那頭沉默了,她可能也被我的問題問的措手不及,幾秒鍾後終於迴了一句,一個朋友。我瞬間秒懂了,我畢竟不是了當初剛出學校的傻傻少年!我們又都沉默了,然後我就覺得沒什麽可以聊的了,就說了有事再見,就匆匆掛掉了電話。轉身迴頭,小倩在門口看著我,我有點不自然的感覺,走了過去。她問我誰的電話,我說一個朋友,又問我哪裏的朋友,男的女的?我覺得又沒有什麽,就直接和她說是迴來的車上認識的一個女孩,在霸州工作。


    迴到裏麵,她接著又說,誌勇你可以啊,車上都能認識女的,還留了電話!那個女孩漂亮嗎,你對人家有什麽想法嗎……我連忙解釋,說就在路上我們和司機大哥一起吃飯我喝多了,她就照顧了我一下,然後留了電話,我根本沒有想別的,一心就想早點到文安見你。我要是有別的想法讓我天打雷……我還沒有說完,她就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嗔怪道別瞎發誓,我相信你了。我笑著說,就我這樣的,也就你瞎了眼看上了我,然後胳膊就被擰的火辣辣的疼。我抱著她求饒,才放過了我。


    晚上我們一起去了網吧,我教她玩穿越火線,看著她打遊戲笨笨的樣子,死了以後的嬌怒臉頰。我忍不住想笑,她又想掐我,我躲開大聲說誰殺的我媳婦,我給你報仇,然後出去又被對麵打死了……


    迴到家躺在床上,小倩說想出去工作,我剛要發火,她拉著我說是一個朋友在服裝店上班,今年有個小夥伴沒來,想讓她過去一起上班。我這才放下了心,說那你去上班吧,我買個摩托,天天接送你上下班。我幻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嘴角逐漸上揚,小倩也開心的親了我一下。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我認識一個叫小萍的女孩嗎,我想起來了那個在二哥開洗頭房的時候,隔著幾個門臉那個洗頭房的小姐。就說知道,沒說過話,怎麽了。她說那個女孩也是被男朋友騙來當的小姐,她幹了三年,把掙到的錢多數都給了他男朋友,然後突然有一天,她男朋友不要她了,迴老家結婚了。我腦海中想起了那個美麗幹練卻沒有說過話的小萍,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小倩哭了,哽咽著說道,她年前迴了老家,在商場閑逛的時候看到了前男友拉著一個女人,在買金首飾,她上去抓了前男友的臉,扯壞了女孩的衣服。旁邊的人要報警,她前男友拉著女孩就跑了。小萍坐在商場的地上嚎啕大哭,晚上她就喝了百草枯……說到這,小倩已經淚流滿麵。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隻能把她抱的很緊,說過去的事情都忘記吧,以後我會對你好的。她抽泣了半天,過了好一會終於在我懷裏睡著了。我知道的這幾個女孩,他們最初都不是壞女人,隻是在無知懵懂的少女花季,認識了讓她們悔恨終生的渣男!


    正月十五以後,二哥和二嫂也帶著孩子迴來了,我們一起做了豐盛的晚餐。二哥笑著對小倩說,我這個兄弟還是處男,什麽都不懂,你多教教他。我有點無地自容,低頭吃菜。小倩對著二哥說道,他才不是處男,早被麗麗姐禍害了!我嚇得差點掉下凳子,手心裏都是汗,二嫂趕忙端起酒杯幫我解了圍。晚上我和小倩躺在床上,我忐忑不安的問她,怎麽知道我和麗麗的事,她大聲說道,你不知道咱們這幾間房子都是板子隔的,一點也不避音嗎?我當時就在隔壁,隻是那時候還和你不熟,事不關己而已。我趕忙認錯,說以後再也不和別的女人上床。她哼了一聲轉過了身不理我,我想她現在是很在乎我很愛我的,心裏竊喜,起身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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