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月同嬴政郊外閑遊,而秦宮內卻已悄然掀起了風暴,朝凝心閣襲來。


    呂瑤同王巡相處了一夜,兩人膩歪到晌午才歸,李善全早已跟守門的侍衛打過招唿,這呂瑤迴來也給開了宮門,瞧著一切平靜並無異樣,她便匆匆趕迴凝心閣,想著一夜未見駐月,定是擔心,自然得早早迴去報聲平安才是。


    可這路走了還未至一半,一聲尖細的嗓子吼住了她。


    “站住!!”


    迴頭一瞧,竟是飛羽宮的趙無垠!


    見她氣勢洶洶頗有架勢,帶著三兩奴才似等了許久,一時不知原因,便也規規矩矩朝其行禮。


    “參見趙妃娘娘。”


    “嗬……”


    也不知哪裏惹了她不悅,隻見其輕蔑一笑,冷冷地質問


    “你方才從哪兒來的?我怎瞧你剛從宮外迴來?難道……是一夜不歸不成?”


    “不!”


    呂瑤見她是衝著自個兒來的,連忙解釋


    “奴婢是一夜未歸,可是經了伏越公主同意的,也與李善全公公打了招唿。”


    那趙無垠昂著頭,甚是傲慢,她緩緩走近呂瑤,在她身上巡視著,又湊近聞了聞,忽又開口


    “有男人的味道,敢情……你是去外頭偷人去了?!”


    言語犀利實在刻薄,她輕蔑的笑著諷刺著,可呂瑤卻因不願給駐月帶去麻煩,隻好閉口不言。


    “好個無恥的奴才,都說奴才隨主,你這偷人的功夫難不成是跟你那不成氣候的主子學的?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偷溜出宮去會男人?!”


    “不是的……”


    呂瑤低著頭,強忍眼淚迴答


    “是經了伏越公主同意的,並不是偷溜……”


    見今日不死也得褪層皮了!沒想到竟被這最難纏的趙無垠給抓了個正著!


    兩人正周旋呢,那更難纏的鄭良竟也來了,也不知是聞聲而來還是真的路過,可她那副鄙夷與怒火可是真真的!


    “妹妹,發生何事了?”


    外頭的鄭良又恢複了一貫的溫柔隨和,瞧見趙無垠都揚著笑臉。


    “這……不是凝心閣的呂瑤嗎?你怎麽在這兒訓她呢?難道是這奴才不當心,衝撞了您?”


    呂瑤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隻知大禍臨頭。


    “姐姐,你來的正好,方逮了個淫婦……”


    尖細的嗓子再度響起,隻見趙無垠指了指呂瑤,輕蔑地說道


    “這膽大包天的奴才,竟敢私會外男一也不迴,這秦宮紀律森嚴,她都敢如此,你說……是誰給她的夠膽?!”


    “一夜不歸?”


    鄭良仍是和顏悅色。


    “可是伏越應允的?若是她應允也無妨。”


    “嗬……我說姐姐,你也太大度了些,這伏越算是什麽?連個一宮之主的妃子都不是,隻是個君上身邊的女官罷了,怎麽?就因她得君上盛寵,這宮裏的規矩都可無事了?!這不得翻天了!!”


    “你先別氣……”


    鄭良輕拍了拍趙無垠的手,又問呂瑤


    “你出宮一夜未歸,可向內監庭請了事假?”


    這溫柔緩和的語氣,令呂瑤心頭一顫,知曉此人蜜裏藏刀,可是比趙無垠更為難纏!


    隻見她跪地瑟瑟發抖,搖搖頭隻能坦言


    “未跟內監庭請過事假,可是……伏越公主已跟李善全公公打過招唿的。”


    “沒請事假還敢一夜不歸?跟伏越說了有何用?怎麽,她難道是一宮之主不成?這秦宮的規矩對她來說形同虛設?”


    趙無垠看了眼鄭良,笑得放肆


    “主子恃寵而驕,連手下的奴才都跟著放肆,姐姐,你可得好好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奴才才是,若是一個兩個都跟這淫婦似的外出會男人,那咱們秦宮的奴才,豈不是要跑完了?!”


    “妹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鄭良語氣雲淡風輕,甚是為難


    “雖說你的主子頗得盛寵,可規矩便是規矩,不管是伏越,還是你我,都不能不守,如今你外出會男人,還一夜不歸實屬荒唐,這隻跟李善全說了一聲又有何用,李善全是專伺候國君一人的,哪能叫伏越這般使喚。”


    隻見她歎了口氣,又問趙無垠


    “這一夜不歸耽誤了事兒,按秦宮規矩怎說?”


    趙無垠神色飛舞,來了勁兒


    “這按宮裏的規矩,奴才未請事假擅自離宮,一夜不歸可得杖責五十才是!!”


    原是跟在鄭良身邊一臉冷漠的秋楚,在聽到要打呂瑤五十大板後也露出了驚愕神色。


    這尋常女子別說五十杖,就是打上十丈也是受不住,身子弱的五十杖便能斃命,身子強健的,也得好幾個月下不來床!


    一聽要挨打,呂瑤自知躲不過,也不願開口求饒,隻得伏在地上聽候發落。


    這圍觀的奴才越來越多,也引來了惜夏跟卜安,兩人遠遠瞧著,發現是呂瑤跪在地上,兩個娘娘這會兒倒是一個鼻孔出氣,配合的有來有往。


    這兩人瞧這架勢,雖不知何原因,可聽其他奴才說呂瑤要挨打,也顧不了其他,連忙撥開人群衝上去求情。


    “還請娘娘饒了呂瑤這一次吧,如今,如今君上和伏越公主不在宮中,若是娘娘趁此責罰凝心閣的奴才,豈不是叫君上動怒。”


    惜夏這句話非但沒任何作用,還叫趙無垠和鄭良更為動怒,眾人之下,鄭良依舊保持端莊溫和,可這怒氣衝衝的一張臉也瞞不了旁人,這趙無垠原就是個暴脾氣,此話一出,更是氣的大嚷


    “她伏越到底算是個什麽東西?本宮同鄭妃娘娘處罰一個犯了宮規的奴才還得瞧她的臉色不成?!怎麽……這秦宮是她做主了?!”


    尖細的嗓子響徹秦宮,隻見趙無垠怒指惜夏,一聲令下


    “將凝心閣這些沒規矩的奴才統統拉下去,各賞五十大板!”


    卜安一聽,急忙磕頭求饒。


    “還請娘娘饒過她們,姑娘們身子弱,怎能受的住五十板子?希望娘娘看在伏越公主的麵子上,饒了她們吧!!”


    “姑娘受不住,你這太監受不受得住?”


    趙無垠笑聲如銀鈴


    “你,和那兩個賤婢一塊兒受罰,竟敢叫本宮看在伏越麵子,她算什麽?本宮為何要看她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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