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良由秋楚扶著緩緩走近,而與駐月一塊兒來的惜夏和呂瑤見了這衣一幕,更是氣的咬牙切齒。


    “娘娘近來可好?”


    駐月不想同她起衝突,兩人瞧著都和顏悅色,可這對話中仍是擦出了些許火花。


    兩人站在亭下看似在賞雪景,可都各自有想法,駐月自然想獲得鄭良害自己的證據,而鄭良……卻滿腹怨念與恨意,即便她想極力克製,可在見到駐月的那張臉後,這股恨意仍沒辦法壓抑。


    “你為什麽要來秦國呢?”


    鄭良笑得愁雲慘霧的,一雙眼睛望著院中梅花愣神,她的語氣淡淡的,堪比今日的天氣。


    “是受命而來。”


    “伏越,你是整個秦宮的罪人,你可知道?”


    “哦?”


    駐月笑著問


    “為何?”


    鄭良不看她,語氣依舊淡淡的,即便這樣,駐月也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恨意


    “我賞了秦國十五年的雪,直到今年才感覺到……原來秦國的冬季是這般寒冷難熬……”


    她終於看向了駐月。


    “你打破了秦宮苦苦維持的公平與安樂,你將眾人從美夢中喚醒。你不在的時候,秦宮的女人不會有那麽多期待與守望,君上雖不愛我們,可仍能施舍些許憐愛與關懷,大家心知肚明,誰都是一樣的,誰都得不到君王的心,既然知道君王不會偏愛誰,也不會真的愛上誰,自然也不會無端期待或妄想。可你……為什麽你要來秦國呢?你在伏國做你一輩子的公主不就好了嗎?為什麽你要打碎我們的夢呢?連君上難得施舍的愛意都要全部搶走呢?”


    鄭良字字誅心,一雙溫柔的眼眸沁著不甘與哀怨


    “當初你離了秦宮,為何……又要迴來呢?你叫眾人如此不堪,一夜之間成了笑話!偏偏你又獨享恩寵,這樣的殊榮令你很是自鳴得意吧?我花了十五年都沒能走近君上的心,怎麽,怎麽偏偏就讓你做到了呢?”


    後宮的女人,就像是冬日盛開的花朵,即便開的嬌豔美麗,可也難讓人駐足欣賞,駐月雖是不喜鄭良,卻又同情當下世間女子,大好風華,全部蹉跎在了這一隅秦宮之中,互相算計,互相爭奪,能理解,卻無法認同。


    “人不能什麽想,什麽都要。”


    駐月看著鄭良,也不知自己的一番話能否令她幡然悔悟。


    “你與君上相伴的十五載,是我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你有你們度過的歲月,這是我無法抹去的,你和君上有孩子,你們的感情必然是堅固的,為何你非要去爭搶這個很難得到的唯一呢?為什麽……你偏偏就要君上獨愛你一人呢?我從來沒有要求君上獨寵我一人,我甚至坦然接受君上身邊有那麽多女人,我從來也沒要求他將你們舍棄,為何……你偏偏要如此針對我呢?你既想成為唯一,為何在我不在的這十五年不去努力讓君上愛上你呢?為何我一出現,你就跑出來不斷告訴我是我奪走了君上的寵愛呢?”


    駐月的言辭自然犀利


    “你既要君上獨愛你一人,又要王後之位,那以後呢?你也必須讓你的孩子成為太子嗎?你要的這麽多,就不怕臨了最後,什麽都無法握在手中嗎?”


    “扶蘇乃是君上的長子,以後難道不能為太子嗎?”


    她的神色變得鋒利


    “那你就該好好培養公子才是,你身在秦宮十五載,應該已看淡了世間冷暖,什麽是虛無縹緲,什麽是最重要的,這些……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兩人在亭裏說了許久,其餘人遠遠望著,見她們神色也算平靜,不像是要吵架的樣子。


    “秋楚,你老實告訴我們,你不再同伏越好了,你現在已倒向鄭妃娘娘了,是嗎?”


    惜夏見不得她伺候鄭良時那副俯首稱臣的樣子,問的也是直白。


    “我在雲台殿當差,自然以主子為重。倒是你們……”


    秋楚前些日子剛被王賁忽視,這會兒心頭正有氣呢,這話語也是相當犀利


    “伏越如今又不是主子,偏偏拿出了一宮之主的架子,要你們兩個左右伴著伺候,你們不覺得很可笑嗎?她隻是個女官罷了,為何……你們偏偏就願意做她的奴才呢?”


    “你……”


    惜夏正要發怒,呂瑤拉住了她,沒想到那個溫柔內斂的秋楚這會兒戰鬥力爆棚,見兩人啞口無言,又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們想在伏越麵前賣乖討好,待她日後成了王後就提拔你們這些昔日舊友,可我也得提醒你們一句,不說這王後到底能不能坐上,即便坐上了,伏越可能就嫌棄你們太過愚笨,不願你們伺候了呢?”


    “秋楚……”


    呂瑤年長,自然也沉穩,她死死拽住惜夏的手,對如今執迷不悟的秋楚點撥些許


    “雖然我們不知道你為何這般恨伏越,可伏越從來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兒,倒是那個鄭妃娘娘,你應該比我們更了解她的另一麵,既然看到過她黑暗的一麵,也必然知曉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見秋楚一臉不服氣,呂瑤搖搖頭歎道


    “伏越出宮被追殺,前些時候在春遙殿又差點被殺,這些事,雖然不能確定是鄭妃娘娘做的,可若是這些真跟她有關,那麽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又豈能讓你安穩一生呢?你曾經是伏越的好友,難道她真能那麽大度的容下你嗎?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再執迷不悟才是。”


    駐月在亭中遠遠望著這三人似乎起了什麽爭執,惜夏一臉氣憤,那令人頭疼的秋楚也是不甘示弱的樣子,駐月恐她們鬧出亂子,匆匆結束了與鄭良的談話。


    秋楚見駐月來,自然也不跟她們多待,便邁開步子去尋鄭良。


    “秋楚!”


    在兩人擦肩而過時,駐月喊住了她。


    “這個東西,我早就想給你了。”


    她不引人注目地將王賁買的那把玉梳塞到了秋楚手中,秋楚一驚,剛想抬手看,卻被駐月握住。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這件東西是誰送的我想你了解,若是你想迴到我身邊,隨時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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