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不知道從何處早來冰塊,在李太白有些震驚的眼神之中,放到了茶杯之中,然後王思十分滿足的喝了一口加了冰塊的茶水,小臉上滿足的神色溢於言表。


    “喂,小丫頭知不知道我是誰?”


    李太白端坐在椅子上,直起腰板,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王思看了看這個奇怪的人,又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戒塵,搖搖頭,不知道。


    李太白有些尷尬的待在那裏,王思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接續喝著她自創的茶水,有些微涼的感覺,還不錯。


    李太白求助般看著戒塵大師,戒塵隻是笑了笑,但是這樣一來就有些牽動傷口,咳嗽不已。


    王思聽到之後,急忙來到戒塵的身邊,小手輕輕拍了拍戒塵的後背。


    戒塵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拍打自己後背的王思,微微一笑,示意自沒事。王思隨即停下了動作,小手離開了戒塵的後背,慢慢走迴自己的椅子上,中途又迴頭看了看戒塵,好似不放心他一般,戒塵默默念了一聲佛號,再次微笑看著王思。


    王思這才相信了戒塵,去到一處桌子前,今天的功課是兩個字,天地。先生說做人不光要學會自自己的名字,還要對天地存有敬畏之心,好像還有什麽來的,不過自己能夠記住天地兩個字怎麽寫就不錯了,那些從先生嘴裏說出的,在王思看來宛如天書的字句,早早就忘記了。


    李太白被王思晾在了原地,隻好自己咳嗽一聲,算是找到了台階,他緩緩來到王思的身邊,仔細觀察著王思所寫的兩個字。


    不錯不錯,有幾分王逸的真傳,當年王逸學習寫字的時候,也是寫的這般像狗啃了一樣,王思的字跡,最起碼可以依稀看出天地兩個字。


    “小丫頭,你曉得不,我可是天下第一的劍客,是這個。”


    李太白豎起大拇指,生怕王思不相信。


    正在寫字的王思抬頭,斜著看了一眼李太白,哦了一聲,就繼續低頭寫字。


    李太白真是沒有辦法了,雖然這小丫頭的天資很好,但是好像對於修煉一事完全不了解,也不在乎,就知道寫字,練字。


    劍客,誰不是一樣,我可是有一套連先生都要稱讚的打狗劍法,上次打的那頭最大的黃狗落荒而逃。


    李太白隨口問了一句,“你就不擔心王小子?”


    王思有些疑惑,抬起頭看著李太白,“王小子?”


    李太白終於是知道什麽可以提起王思的興趣了


    ,原來是王逸。


    “就是王逸,我帶來你們院子的那個人。”


    王逸恍然大悟,原來是好人先生呀,隨即又神情有些低落,“擔心啊,但是秦姐姐說好人先生沒有事情了,隻是需要休息,所以啊我才會來到這裏。”


    “雖然我不知道好人先生是不是真的如此,但是我能怎麽辦,我隻是個被好人先生撿迴來的野丫頭,還小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


    王思有些傷心,錦衣衛這個院子裏,人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比如秦姐姐會煮飯,會縫製衣服,那個總是賤兮兮,盯著光頭的馬順每次都可以變出很多的銅板,然後問自己要不要學,還有那個李源除了有錢,還是有錢,自己好像真的什麽都不會。


    小家夥越想越傷心,低著頭,蹲在椅子上,將臉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身體慢慢顫抖起來,漸漸地桌麵上,王思所寫天地的那張紙上,出現兩道水印,而後越來越多。


    但是王思沒有讓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也沒有出現聲音。


    李太白有些理解王思的心境,當年王逸一個人在鬼穀之中的時候,又何嚐不是這樣,張儀蘇秦,孫臏龐涓,個個都在春秋之中統領一國的大才,而王逸僅僅隻是一個小孩子,每天都要跟隨著他們學習本領,自己也是於心不忍,所以在當年的時候,總是拉著王逸偷偷去往鬼穀之中的酒窖,偷酒喝。王逸的第一次喝酒就是自己的教會的,當時王逸被酒水辣的淚水與鼻涕同時留下,要多慘有多慘。


    同時李太白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小丫頭如今這樣,也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


    李太白輕輕拍了拍王思的後背,戒塵大師坐在不遠處,也是有些傷心,默默念了句佛號。


    良久之後,本就沒心沒肺的王思抬起頭除了鼻子附近流出的鼻涕,還有哪些濕潤的眼角也是沒有什麽異常。


    “對不起。”


    李太白站在那裏,誠心道歉。王思隻是有搖搖頭,“不用道歉,我隻是個野孩子,沒人疼,沒人愛的,即便是你們罵幾句,解解氣,也沒人替我出頭的。”


    李太白的嘴唇抖了抖,聲音有些微顫的說道:“小丫頭,還要不要和我學習劍道?”


    王思搖搖頭,不學。


    “不學,等到好人先生醒了,你和他說去,他要是同意了,我就和你學習劍道。”


    李太白聽到王思的話,就感覺有些辦法,王逸那小子敢不給自己的麵子,他要是不同意,我就


    把他當年偷喝百年大秦禦酒的事情說出去。


    “那你天天除了吃飯,睡覺,練字,有什麽意思?”


    王思用真摯的大眼睛看著沒有背著太白仙劍的李太白,孩子心性的她,早就將剛剛的事情忘記了。


    “為啥要有意思,人活著要有什麽意思,每天能夠吃飽喝足,還想要做什麽?掙錢,發財,或者做大官,我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我們大江鎮的縣太爺,也沒啥,一雙眼睛,兩隻耳朵,也沒比我們多什麽。”


    “以前我在大江鎮的街上,當乞丐的時候,連一件過冬的衣服都沒有,每次到了冬天都要擔心會不會凍死,那時候,沒有一個人開開門,關心一下我。”


    “當年我住的地方有不少的菩薩啊,神仙啊,什麽的,我就使勁的磕頭,一個不夠就十個,十個不夠就一百個,磕到最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額頭上都有些出血了。”


    “有用嗎,當然沒有,菩薩們聽不見,佛祖也看不見,我還是餓,還是要擔心下一頓會不會有吃的,到哪裏要飯會不挨打,想想明年的冬天要去哪裏待著,才不會被凍死。”


    李太白聽著王思用平靜的語氣說出自己的經曆,當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說什麽了。


    戒塵則是緩緩站起身也不念叨佛號了,走到王思的麵前,有些羞愧的說道:“小姑娘,我替菩薩與佛祖道歉。”


    王思擺擺手,示意不用了,也不見她的臉上有何悲傷,剛剛因為王逸受傷都要哭好久的王思神色十分平靜。


    “不用啦,我心大得很,不會記仇的,因為那沒有什麽用,隻是白白給自己增添煩惱。”


    “好人先生那麽好,給我飯吃,給我買新衣服,教我寫自己的名字。這麽好的人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的,不應該。”


    “但是為什麽那些人要對好人先生出手呢,還打得好人先生滿身是血,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王思開始先是對著李太白發問,見到李太白隻是眉頭緊鎖,又看了看在一旁不斷念著佛經的戒塵打死,最後幹脆站在椅子上,對著天空去喊,去發問。


    轟。


    李太白與戒塵同時抬起頭望向天空,有些不敢置信,這樣一個小家夥發出的怒吼,竟然可以引起天地之間的異象。


    一陣秋風吹過,有一隻手搭在了王思的小腦袋上,“這樣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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