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駒神色大變,他自然清楚眼前和身後兩人都絕非好相與之輩,自己的機會多半就隻有下一句開口的時機。


    但縱然他的腦子已經算是鮮卑人之中數一數二的靈光,但卻也想不到如何能夠一句話擺脫此刻的處境。


    此刻日出駒腦中不斷思索自己該如何開口,可是思來想去,腦汁絞盡,卻也不過是冷汗直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這鮮卑狗,此刻無話可說了吧?也好,砍了你的頭顱,迴去拿給主公。”


    身後韓當等的心煩,手中刀刃就要砍下。


    “且慢!且慢!”


    日出駒額頭汗珠墜地,脖頸之上的疼痛讓他清楚再不開口隻怕便沒了機會。


    “你還有”


    韓當正在說話之際,一旁的高順卻猛然轉頭,接著,手中刀迅速抬起。


    當啷一聲,一支箭矢被高順橫刀擋住,高順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一身材高大魁梧的方臉漢子手持弓箭,憤怒的看向眾人。漢子身穿獸皮的衣裳,皮膚微微發黑,臉上有些塵土,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爾等殺我族人,通通該死!”


    下一刻,那漢子拔出一把彎刀,朝著眾人衝來。


    他雙目通紅,行走在路上,速度極快,即便麵對數倍於他的對手,依舊抱著必死之心。


    “他在說什麽?”


    韓當疑惑的看向那衝向自己等人的漢子。


    雖然此刻那漢子看起來瘋狂,但韓當清楚高順的本事,自然不會擔心高順,反而有些奇怪,為何那漢子一見到自己等人便立刻動手,若說他是鮮卑人也就罷了,可眼前之人雖然看起來高大,穿著獸皮,但其容貌,倒是和漢人無異。


    “他說我們殺了他的族人,他要找我們報仇!”


    日出駒此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隻是瞬間,他便想起來這裏為何會有鮮卑軍隊留下的痕跡了。


    雁門關之戰退卻之後,檀石槐便率兵前往扶餘為東部鮮卑出氣,此事對於日出駒來說意義不大,並未當做大事,所以早就忘了,不過好在想起的還算及時。


    “我等何事殺了他的族人?”


    韓當疑惑之色更勝。


    “並非是我們殺的,應該是在這裏留下痕跡的鮮卑軍隊所殺,檀石槐早就說過要帶人來扶餘給他們一個教訓,想來便是殺到了此處,而這個人或許是在外躲過了一劫。”


    日出駒連聲說道。


    而就在一旁,高順正好持刀倒下對方一擊,對方手持一把彎刀狠狠和高順劈砍到了一處,高順騎在馬上,但卻依舊被對方衝擊而來所攜的巨力震的刀身嗡嗡作響。


    倒是個有氣力的,隻是這武藝,確實有些粗鄙。


    高順心頭一邊想著,一邊和此人交手,對方的武藝對於高順來說不值一提,所以應付起到倒也輕鬆,高順性格沉穩,也聽得一旁日出駒對韓當的解釋,心頭當下便起了幾分惜才之意,對方如此拚命,為的不過是為族人報仇,若自己等人真是其仇人,這般人自然留不得,但自己等人和他並無衝突,殺他無意,反而,自家主公本就和鮮卑檀石槐有仇,說不得還能因此將其收入麾下。


    自然,他的本事算不得厲害,但其為了族人敢於舍命便定然是個性情中人,除此之外,這般不懼生死,孤家寡人之輩幾乎可以算是極其難得之人了。


    心懷如此想法,高順自然並未下殺手,一來一去,兩人已經交戰數十合,高順雖然未曾下死手,但為了盡快消耗對方氣力,每一次出手都是勢大力沉。


    高順出手帶著技巧,來人卻無,隻能以氣力抵禦,一來二去,便已經沒了力氣。


    當啷一聲,高順趁著對方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一刀將其彎刀挑飛,接著縱身下馬,將其按倒在地。


    被按翻之後此人猛烈掙紮,高順迴頭看向日出駒:“告訴這個莽漢,我等不是他的仇人!”


    “誒!”一動不敢動的日出駒聽得高順的吩咐,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迅速從韓當刀下抽身,小跑著來到了高順麵前。


    他低頭看著被壓倒在地依舊不停反抗的男子,開口說道:“我們不是你的仇人!”


    聽著日出駒磕磕巴巴的扶餘話,男子掙紮暫緩了些許,他抬頭看向日出駒,可下一刻,掙紮更加迅猛,甚至差點將高順掀翻在地,他身體猛烈掙紮著,如同一同被按倒的年豬,看向日出駒,一字一句:“鮮卑狗!”


    眼見眼前的階下囚如此惡狠狠的罵著自己,日出駒先是一愣,接著心頭生起不快,但這片刻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他看向眼前的男人:“我雖然是鮮卑人,但是他們可是漢人,殺了你族人的不是他們,而且,他們還有殺了你族人的鮮卑人有仇!”


    日出駒是個聰明的,所以他能夠迅速抓到重點,如果不是這能力,隻怕日出駒早就被梁廣殺死在了大遼河旁,也沒有會成為梁廣麾下的一員。


    “漢人?”男人的掙紮停下了,他扭過頭,盡力看向了身後的眾人,正如日出駒所說,他們的打扮確實和那些鮮卑人不同。


    扶餘國,又作“夫餘國”等,公元前2世紀-公元494年的扶餘人政權,是朝鮮半島北部與今中國東北地區的第一個扶餘人政權國家。其國故城叫濊城,本屬濊貊之地。夫餘統占其中的地盤,自稱是“亡人”。


    早在東漢建武二十五年,夫餘王便遣使納貢,得光武帝厚答賞賜,於是東漢的使命年年通於夫餘。至漢安帝永初五年,夫餘王首次犯邊,率領步騎七八千人寇抄樂浪郡,殺傷吏民,後來又再度歸附。永寧元年,遣王子尉仇台來洛陽朝貢,漢安帝賜尉仇台印綬金彩。


    總之扶餘國的曆史對於漢朝,一直以來便是臣服,反叛在臣服,所以在許多扶餘人的眼中,對於漢朝的認知一直是上國,宗主國。


    而此刻,在男人的眼中,自然迴想起了漢朝作為宗主國上國的一切,他不再掙紮,隻是哭著說道:“大人,小民泰,還請為我族人做主!”


    自稱泰的男人大聲喊道,那大人二字儼然是磕磕絆絆的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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