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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都伸到我衣裳裏了,還叫我怎麽說?”


    “慢慢說,不急。”


    秦洵一笑:“我怕你急。”他任由齊璟的手從衣邊探入,在自己體膚上肆意遊走,“先前我還在想,我邀田書彥一晤又不是求著他,他要跟我拿喬擺譜,那我就好好治治他。”他食指輕戳著齊璟胸口,“蠱或是毒,多的是能叫人乖乖聽話的種類,隻要他還惜命,就不敢跟我廢話。就算我一個失手直接把他命取了,一則‘狀元郎中榜喜極暴斃’的傳言就足以瞞天過海,畢竟他才初入長安,沒人會為了他深究不放。”言罷他還笑問齊璟一句,“怎麽樣,我壞嗎?”


    “壞透了。”齊璟被他輕戳在胸口的指尖鬧得心癢,春日裏著裝輕薄,睡覺時又隻一件中衣,少年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衣點在他胸口,隱隱帶幾分修理平整的指甲觸感。


    “不過田書彥沒我原先想的那麽難搞,我也就沒這樣為難他,畢竟往後多有共事之時,若非到了讓我極其不悅的地步,我還真不想弄到依靠蠱毒來脅迫……”他輕喘一聲,隨著那處被身側人掌控把玩的感受微微一顫身子,放棄了繼續說正經事的打算,討好地舔上齊璟的喉結,“好吧,是我急,待會兒再說,好哥哥,先疼疼我。”


    這個“待會兒”便一直待到了翌日休假的晨間,秦洵給齊璟的後背抓痕塗藥膏這時,原因是昨夜事後秦洵直接累睡著了,擦洗換衣再重新塞進被窩都是齊璟對著個睡得毫無意識的他一手包辦,自己折騰的人,總得任勞任怨地伺候妥當。


    “田書彥其實骨子裏還是有些自命不凡的,但我沒那個閑工夫挫挫他什麽銳氣,隨他吧,反正隻要他不因此壞事,我懶得多管閑事。”跪坐久了腿有些麻,秦洵換了個姿勢緩緩,“你知道嗎,我沒跟他提關乎偷竊的事,倒是他自己剛開始端架子的時候提了一嘴,但也沒說他偷我荷包的事,隻提了近日長安城裏關於他品行的那些不大好聽的傳言,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他瑕不掩瑜,如今高中狀元尚且不是他的巔峰,總有一日他會讓過


    去那些人知道,什麽叫莫欺少年窮。”秦洵笑起來,“我倒不是看輕他的本事,我隻是覺得啊,很少聽過有人自誇自己瑕不掩瑜的,齊璟,我其實挺佩服他的,我一直以為我自己夠厚顏無恥的了,居然還能見到比我更不要臉的人。”


    齊璟輕笑:“怎麽聽上去你還挺高興?”


    “樂子啊。我跟你講,厚顏無恥歡樂多,哪處多來了個不要臉的人,熱鬧就夠看足一整年的了。”


    齊璟無奈:“你啊。”


    合一道長性子好,當時在稠人廣眾的集市給田書彥留有臉麵,但秦洵不是個善人,在秦洵的觀念裏,人不要臉沒事,他沒興趣多管閑事,但要是不要臉的矛頭指向他,他就要把那人的臉麵扔到腳底下踩個稀巴爛。


    當日在廣陵街頭他不依不饒,不過就是田書彥偷的是他的荷包還強詞奪理,好在如今入了長安來的田書彥言行皆收斂不少,隻是在自吹自擂,倒沒再敢針對著秦洵過分張狂。


    能看出田書彥是個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為人生準則的書生,卻也在意著旁人會對他產生“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輕蔑心態,秦洵大致摸得出他自尊心敏感而脆弱,見不得別人看輕他,在田書彥交談間拋出這個問題給他,以詢問他這樣錦衣玉食長大的官家子弟為何看中他一介書生時,不鹹不淡地擇了個說法:“有人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就會有人認為‘百無一用是書生’,千人有千種思量,私以為此處‘讀書’、‘書生’當是特指,不當籠統囊括,畢竟有人讀書無用,有人卻學有所成,不是嗎?至少在秦某這裏,並不認為書生無用,否則今日便不會邀田公子在此一會。”


    他一番話說得很是得體,極大程度地照顧了田書彥的自尊心,田書彥甚至自行將自己代入了他話中“學有所成”的指向對象,一下子對秦洵的態度又和氣了許多,甚至連秦洵狀似隨意地提點他日後在同僚交際間謹言慎行,莫要再酒後胡言,更要當心被人推出去當活靶,他也明言表示聽了進去。


    朝堂裏的老狐狸們互相之間博弈打探,甚至有試探帝王的心思時,大多不會沉不住氣親自上陣,像田書彥這樣外地入京的新任朝官,資曆尚淺又還沒摸透朝勢,是老狐狸們最喜歡薄施小惠收買來為己效命的,畢竟備著一堆小門小戶的活靶棋子在手,需要時隨便挑一個踢出來,廢了一個還有一個,沒什麽可心疼的,去年被曲伯庸踢出來打探皇帝立儲之意的馬飛就是典例。


    秦洵給田書彥說這些話,半是當真將他作麾下謀士義務性提醒,半是不想再在往後聽到他跟長安新交的狐朋狗友三五一處,胡亂說道先生奚廣陵。


    出了茶樓,牆


    角蹲了個討飯的老乞丐,一下一下顛著手裏那隻已經看不出本來色澤的破碗,將碗裏為數不多的幾個銅錢顛出碰撞的嘩嘩響聲。今日是請田書彥喝茶,秦洵帶了荷包出門,正欲將方才結賬時茶樓掌櫃的找零放迴荷包,見著老乞丐便順勢一彎腰,將手裏握著的還沒放進荷包的錢給了那老乞丐。


    起身時耳中又聞銅錢落碗聲響,見是田書彥也丟了幾個銅錢進老乞丐的破碗,老乞丐抱著拐棍,朝他們一連重複了幾遍道謝的吉利話:“多謝公子,公子心善,往後定能飛黃騰達,子孫滿堂。”


    秦洵沒說話,往自己馬車的方向走時與田書彥尚未分道,田書彥忽開口:“秦三公子驚訝嗎?”


    “驚訝什麽?”


    “我方才會給乞丐錢。”


    “我也給了,為何要驚訝你。”秦洵淡笑,用的是陳述語氣。


    確實是不驚訝,縱使坊間皆道文舉狀元郎以往過日子視財如命摳門到極點,秦洵也並不驚訝如今的田書彥會解囊施財給乞丐。他如今的身份與身價都與從前大不相同,錢財已非他必須視之如命的物什,做出符合他現今身份的舉動並不為難,同樣也是需要。


    秦洵沒直說。


    田書彥眺望著皇宮方向:“窮生奸計,富長良心,秦三公子這般從小沒吃過苦的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懂的。”


    那你就錯了,我富也沒長多少良心,但我即便窮,也是不屑行偷雞摸狗之事的,做人吧,再怎麽總得有個原則底線在那,隻不過各人的原則底線不同。秦洵這樣想著,卻沒說話,他自知不是什麽好人,自認沒資格像合一道長跟廣陵公子那樣義正言辭地教導他人,心裏想想便罷了,要他開口說教人生道理,他還真有點底氣不足。


    秦洵給齊璟將昨日剩下的話交代完,看他背上被半透明藥膏覆蓋住的抓痕,忽笑道:“你每迴適可而止不好嗎,欺負我對你有什麽好處,你這樣受不受罪啊。”


    齊璟道:“還好,又不疼。”其實就是秦洵自己在心疼,才小題大做地每每要給他塗藥,不然這麽點抓傷的痕跡,放個幾日也就自行痊愈了,疼痛也是足以忽略的程度。


    “你要不還是把我捆起來算了,省得老是給你舊傷沒好又添新傷。”


    秦洵隨口說著下了床,合起藥膏的小盒去放好,齊璟後背上的藥膏還餘著濕潤氣,便沒急著披衣,依舊裸著上半身晾晾。少年放好藥膏盒又坐迴床邊,閑來無事取過自己和他的外衫腰帶,疊在一起比較著長度,邊同他說話:“你看,你腰帶比我長些,你的腰大概比我寬這麽多。”他用兩指在差截出一比,繼而豎到齊璟眼前給他看。


    齊璟“嗯”了一聲,目光不自覺順著少年修長手指就移到他皓


    腕上,心想上迴就是用腰帶縛了這對光潔如瓷的手腕,欺負得少年啜泣著胡亂喚他。


    “也好。”他忽然道。


    秦洵:“哎?”


    “把你捆起來也好,省得一不看緊就給我亂跑。”


    秦洵:“……”我現在明明聽話得要命,已經很久都沒有不經你批準自己亂跑了好嗎!


    齊璟習武,穿著衣裳示人時看上去一派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脫衣後卻能看到胸腹的肌肉緊實,紋理好看,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齊璟骨架比秦洵大一些,因而身比他長肩比他寬,挨在一處時硬生生把同樣符合正常男子身形標準的秦洵襯得嬌小可人,膚色在男子裏算是白皙,但倒是並沒有秦洵這混了異族血統天生淺膚色的白。


    當然,體力也好,好得要命,相比之下武藝不精的秦洵就體力欠佳,腰肢也軟和些不大能架住折騰。


    秦洵很不客氣地伸手摸了把他腰腹吃豆腐。


    真好摸,他又伸了一迴爪子,這迴還輕輕撓了兩下。


    齊璟摁住他的手:“不鬧了,晾幹藥就去吃飯。”


    這少年在外常扮成個笑裏藏刀的狐狸,迴家來拿腦袋蹭他時就恢複了本性,就是隻又黏人又愛撒嬌的貓。


    今日他們都醒得早,姑且還能算作是一頓早膳。


    關乎昨日那趟與新晉文舉狀元郎田書彥的會麵,秦洵倒是隱了一段沒告訴齊璟。在田書彥說完“窮生奸計富長良心”的言辭後二人皆是沉默,茶樓離等候秦洵的馬車本就沒幾步路,走走將近,秦洵正打算告辭,田書彥突然停步,問了他一句:“秦三公子為何選擇將賭注壓在陵王身上?”


    秦洵在他停步後還多邁了兩步,聞言停在了他前方,沒迴頭,口上反問迴去:“陵王不好嗎?”


    不知為何,田書彥莫名覺得他這句短短五字有哪處透著幾分怪異,但那時顯然沒工夫多想,他很快迴話:“論才氣、智慧、手腕,陵王自然是皇子翹楚,但……壓賭注在陵王,風險也是極大,身為世家公子的你,恐怕比初來乍到的我清楚得多。”


    他雖來長安才數月,但也早早打探過朝堂中的分黨,心知陵王黨的弊端就在於陵王齊歸城非嫡非長,在大齊有三個皇後嫡出皇子的前提下,陵王若要繼位,最容易被敵黨指其名不正言不順。


    秦洵答得冠冕堂皇:“我整個秦家都壓在了陵王身上,我又為何不歸順陵王?”他迴過身負手而立,“田公子既說是‘賭注’,便是將這場皇權之爭看作賭博,像這般豪賭,要的不就是高風險高收益的刺激嗎?”


    “可我倒是不覺得,秦三公子會是願意費這工夫的人。”這富貴公子哥被家裏人送去江南六年,顯然他家裏就不大想讓他插手朝堂之事,而這人


    自己分明也更適合做個閑散紈絝,就算他們整個秦家為陵王黨首臣,他不想插手,也能終日混吃等死不務正業,田書彥不相信若沒點特殊原因,這少年正值最適宜揮霍家財的大好年華,會早早把自己卷入權爭的漩渦傷起腦筋。


    秦洵看不出情緒地一勾唇:“也許我偶爾是呢?”


    田書彥望著他,敏銳地從他一再不正麵迴答的反問中,察覺出他並不想同自己這不甚相熟的同僚多說。


    秦洵忽而眉目一彎,那雙讓人一眼驚豔的深藍色桃花眸稍稍眯起,眼尾微挑,露出了他惡趣味上來時慣常端在臉上的狐狸笑:“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不是嗎,就像田公子若是被我種下蠱毒,非我手中解藥不得續命,迫不得已為我做事,我想田公子怕我催蠱取命,也不會願意輕易讓人知道吧?”


    田書彥知他甚少,辨不出他在玩笑,一時當了真,臉色驟然慘白。


    “沒有哦。”秦洵笑眯眯道,“別擔心,我今日除了茶錢,別的什麽都沒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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