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兄竟然也有雅興喜歡詩詞,當真是令人意外呀,也對,這首將進酒還是你那位名叫夢一天的朋友寫的。


    大才呀,大才,哦不,是驚世之才呀!這首將進酒剛一流傳到岱洲,我還以為是辛詞龍寫的呢,真沒想到竟是我輩同齡之人所作。


    如此豪放的詩,簡直都能夠與辛詞龍比肩了吧!”一位膏粱子弟聽聞風縉吟誦將進酒後,忍不住出言感歎道。


    風縉聞言持碗之手一抖,差點把酒給撒了,若不是他的心性修養還算過人,當真是保不住這碗烈酒了。


    辛詞龍......這孩子還真敢張嘴,辛詞龍是誰?延洲瑕止戈,辛坦夫!


    朝堂之上,他是正七京瑕止戈辛坦夫;朝堂之外,他是詩豔詞絕,被世人稱之為“詞中之龍”的辛詞龍!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領著五十多口人就敢直接殺入數萬大軍陣中,絕頂有韜略的“莽夫”!更是一個敢說出“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絕頂豪放的狂士!


    智可愚弄西天大將於股掌之間,勇可輕騎陷陣七進七出!天下詞人的魁首,豪放派詩人的定海神針,一篇又一篇絕世詩詞響徹巍巍大夏的當代文壇泰鬥。


    風縉承認《將進酒》確實足以稱得上是驚世文章了,但在他的心裏還是認為夢一天和辛詞龍沒有可比性。


    在他看來,夢一天確實胸有溝壑、才華橫溢不錯,但他同樣也是個奇葩無比的鬼畜少年啊!尤其是他那個嘴,簡直絕了,好像什麽話從他口中蹦出來都不足為奇。


    哪怕未來夢一天真的在文壇中占據一席之地,甚至是舉足輕重,那也與辛詞龍差了不知多少個檔次。畢竟後者可是當今文壇的執牛耳者,這天下能與其比肩之人一個巴掌都能數全了。


    “這位兄台孟浪了,夢一天確實才華橫溢不錯,將進酒也確實稱得上是驚世之詩,不過要與辛詞龍相比,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呀。”風縉比較含蓄的否定道。


    此時有一位諸聖百家的弟子也跟著附和道:“不錯,那夢一天確實有辛詞龍的幾分功力,不過要與之相比,那可就是螢火與皓月之差了。”


    眾人聞言也是一陣讚同,畢竟夢一天再怎麽驚豔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怎麽能和當今天下文壇執牛耳者相比,在等幾十年恐怕也不見得有機會。


    不過此時眾人提到了夢一天,頓時也提起了濃濃的興趣,對於他們來說,這位夢一天在某一方麵和風縉一樣,都是讓人想想就不可思議的人物。


    “雖說如此,可那夢一天也確實是驚才絕豔,我做夢都沒想到,這將進酒竟然是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少年所作,你說他腦袋裏麵裝的都是什麽?”


    “寫出將進酒就算了,這天下詩人靈感所至寫出一首驚世之詩的也不乏有之。主要是那廝竟然眼都不眨,掐指之間便做出了《望嶽》!這特麽誰受得了?”


    “是極是極!提起那個望嶽,我到現在都頭皮發麻!就那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仿佛刻在我腦子裏一般,這幾天連做夢都能夢見!”


    看著眾人談及夢一天眉宇間情不自禁的驚懼和欽佩之意,風縉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精彩起來,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他真的很難以想象,這群人要是知道夢一天那廝平日裏有多麽荒唐,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眾人越談越起興,一時間連酒都顧不上喝了,一柱香的功夫連一碗都沒下去,這一幕落在風縉眼中,頓時臉上升起了一片愁雲。


    風縉思考了半天該如何接過話茬,想來想去也是沒有想到,索性把心一橫,管他什麽話茬子,喝酒就完了唄!


    一念至此,風縉當即入戲,高聲道:“不錯不錯!為了‘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再滿飲一碗吧兄弟姐妹們!”


    一眾膏粱弟子和諸聖百家的天驕們聊得正起興,見是風縉提的酒,二話沒說直接飲下碗中之酒。


    看著眾人如此給麵,風縉倒有些過意不去了,嘿嘿訕笑道:“諸位,明日月峰比試便出來了。


    以夢一天的才華,青英場的前十都不成問題,上這岱宗台肯定也是板上釘釘的。屆時,我將他請來,與諸位一同飲酒作樂如何?”


    眾人聽見這話頓時感興趣起來,紛紛叫好,別人說的話他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真實性,畢竟那個叫夢一天的少年屬實有些不著邊際。


    就連前些日子在宗池這邊,當著滿座貴胄豪閥甚至還有岱王的麵,這廝都趾高氣昂,囂張的離譜。


    若非當時風氏的夢老一巴掌給他扇出十丈遠,恐怕這廝連岱王都敢嘲諷上兩句。


    若是眾人開口讓他一同飲酒作樂,還真不見得能被他理睬,甚至多半還會挨上一頓嘴炮。


    不過既然是風縉這位“真龍”撂下的話,那夢一天作為他的朋友,怎麽可能會不給他麵子呢,想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想到此眾人突然有些期待起來,有位心直口快的少年當場就道:“真龍兄,那能不能讓夢大家再作首詩?”


    風縉聞言差點就將剛剛飲下的烈酒噴出來,扭頭驚疑不定的看向那個少年,說真的,他懷疑這貨年紀輕輕腦袋可能就不好使了。


    夢大家?你是要笑死我嗎鐵子......


    前些日子那廝到底在宗池上做出了什麽驚天之舉,竟然會讓你們如此又敬又畏。


    “這個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作詩的話我倒是無法保證,畢竟這個東西還是需要靈感的,天下詩人數之不盡,還沒有誰能夠時時刻刻保持文思泉湧狀態的。


    而且我與夢一天雖然有些交情,但是作詩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與他之間乃是朋友,並非從屬關係,還是要憑他個人喜好決定的。”風縉斟酌了一下言辭,婉言拒絕了這人的請求。


    眾人聽罷倒也沒有喪氣,畢竟風縉所言有理有據,這個東西確實不好強求,畢竟不是身外之物,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


    “無妨無妨!真龍兄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不因自身興致而影響他人,能成為真龍兄的朋友,可真是一件幸事啊!”一位貴胄子弟感慨道。


    眾人聞言皆是讚不絕口,紛紛跟著附和,風縉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還能讓眾人這般吹捧,頓時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值此時機,趁熱打鐵博得更多的好感才是他應該做的。


    一念至此,風縉頓時梳理了一下言辭,高聲道:“諸位謬讚了,墨聖曾雲:兼愛、非攻、眾生平等。


    縉雖然不是墨家之人,但是對於這個思想確實認同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意誌,我們亦不得強求別人做不喜歡或不想做的事情。


    知識和才華在夢一天身上,他想不想拿出來,那是他的事情。若我因為一己興致所在,強行替他應下諸位的請求,諸位恐怕承的也是我的情吧。


    而夢一天既被我強迫做了詩,也不會被諸位所銘記,如此雖不至於記恨於我,但是這般行徑豈能是待人之道?對待朋友又豈能如此?”


    此言一落,滿座貴胄豪閥子弟和諸聖百家的天驕們皆如醍醐灌頂,神色各異,不少人震驚於風縉的文化涉獵範圍,還有人震驚他的待人之道,更有不少人驚歎其思想高度。


    在眾人眼中,若說萬方大帝乃是天下人的極致,風縉就相當於當代同齡之人的極致了,身份、地位、實力、天賦、甚至是樣貌,幾乎是一個樣樣都達到了頂峰的少年。


    之前眾人還不知道他是囯母所生的帝子,還有十二歲溯本源十五歲臻至半聖境界,現在知道了更是將他拔高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高度。


    但就是這麽一個在同齡人中,有著無法想象高度的風縉,竟然如此沒有架子,如此尊重與他身份地位相差十萬八千裏的人,這在他們心中是無法想象的。


    諸聖百家,就像江湖中教派衰落而宗門崛起一般,基本可以說是大夏囯策之下的產物,發展的世間又長又短。


    而墨家學派,就算是一個比較短的學派了,這個學派的思想為兼愛、非攻、平等、互利,反對以大欺小、以強淩弱。


    這種思想一經麵世頓時獲得了數之不盡的百姓擁護,甚至一度動搖了儒家巨無霸的地位,尤其是朝堂之外,民間範圍中,擁有著極為龐大的學子群體和擁護者。


    不過這種思想屬實是太過異類了,哪怕人們已經足夠開放,且耳濡目染儒家思想這麽多年,足夠放低“階級”這一概念了,但是這個眾生平等的言論還是不被絕大多數的上層階級之人所接受。


    別說正六京及以上的大夏貴胄和傳承百年以上底蘊深不可測的豪閥了,就連很多入了京的大臣和大點的世家都不認同這一說法。


    兼愛、非攻,平等、互利。直白點說,其實就是我一個身價過億的財主,和你一個街頭要飯的乞丐說話都要和和氣氣的,不能展現出任何優越感,甚至還要和你一個乞丐去合作開展一個掙大錢的項目。


    嗯,這其實是足夠含蓄的表達方法了,身價過億的財主滿街都是,商人嘛,天下最低賤的群體而已。


    有錢又能如何?別看現在夏國大大提高商人的地位,甚至還冒天下之大不韙讓商人入朝為官,其實也沒有解決多少商人低賤的本質。


    不需多說,就看現在由商起家身居高位的世家們,哪個在外麵承認過自己曾經是商人?你如敢說他們是商人,他當場就能給你翻臉!


    商人的低賤並非是一日之寒,萬方大帝的一日之暖遠遠解決不了幾百年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習俗和思想。


    同理,這個天下本身就是充滿了階級的存在,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階級,這個東西是不論多少年都改變不了的。


    墨家兼愛、非攻,平等、互利的思想,在風縉這位站在天下少年最頂端的人口中說出來,可想而知會讓眾人有多麽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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