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綾奉命接應曹植入洛陽麵聖,途中曹綾向皇叔曹植詢問梁甫行的真意:“三叔的詩似乎意蘊深厚,可否給小女解答一二。”


    如今的曹植年方35,正是壯年,卻因為夙夜憂歎自己懷才不遇的人生,早生華發,再沒有當年名震天下的曹子建那般英姿勃發。


    曹植耐心向皇侄女曹綾解讀詩中奧妙:“賢侄,我詩中首句‘八方各異氣,千裏殊風雨’之意為八方的氣候各不相同,千裏之內的風雨形態不一。意味著勸諫君王不能將大小事務等閑視之,要實事求是,不同的問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能墨守成規,才能真正認識並解決問題。”


    曹綾答道:“三叔的話真是富含哲理啊!請三叔繼續賜教。”


    曹植繼續娓娓道來:“而‘劇哉邊海民,寄身於草野。妻子象禽獸,行止依林阻。柴’四句所言的是海邊的貧民多麽艱苦啊,平時就住在野外的草棚裏。妻子和兒女像禽獸一樣生活,盤桓在險阻的山林裏。這貧苦的生活便是亂世之下黎民百姓水深火熱的生活寫照,意在勸諫君王施行仁政,體貼民情。隻有國家不輕言刀兵,停止戰爭,恢複生產,才能讓黎民百姓安居樂業。”


    曹綾聽罷頓感受益匪淺,讚歎不已:“三叔真是憂國憂民啊!那麽最後一句的意思是什麽呢?”


    曹植耐心解讀著最後一句,說著說著瞬間他情不自禁地落淚:“所謂‘柴門何蕭條,狐兔翔我宇。’淺意是簡陋的柴門如此冷清,狐兔在房屋周圍自在地行走毫無顧忌。深意是你三叔我多年被困封地,不得入朝為官,常常感到懷才不遇,壯誌難酬,望著冷清的房屋往往提不起興趣,以至於讓一些自以為有才學之人登門嘲諷,想起往日與許昌名士清流們濟濟一堂,縱情嬉樂,暢談才學的風光日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啊。”


    曹綾聽到叔父聲情並茂的告白,不禁也熱淚盈眶,拿出手帕為叔父擦去眼淚,然後瞬間恢複鎮定。她堅強美麗的麵容讓曹植不禁想起了昔日傾國傾城的嫂子甄姬。


    曹植的腦海中迴想起往日時光,抑製不住心口一痛 。於是打開隨身所帶的包袱拿出了甄姬的遺物玉鏤金帶枕,甄姬死後,侍女小翠奉命將枕頭送給曹植,每每看著枕頭,都讓曹植想到與嫂子的美好時光。


    迴想建安九年(204年),曹操率軍攻下鄴城,甄氏因為姿貌絕倫,被搶先入袁府曹丕所納,甚得寵愛,生下兒子曹叡和女兒曹氏(即東鄉公主)。


    其實當時曹植也隨軍同行,見到傳聞中傾國傾城的河北甄宓,他瞬間心動,多次向母親卞夫人求娶甄宓,母親總是以甄宓年紀大曹植九歲為由拒絕。


    奈何命運不公 ,曹操將他安排與清河崔氏聯姻,將時年21歲的甄宓許配給了時年17歲的曹丕。而且卞夫人安排兩兄弟同日大婚,當看著哥哥曹丕牽著甄宓手開開心心入洞房的那一刻,曹植心如刀絞。


    曹丕大婚後,專寵甄宓 ,不久和甄宓生下長子曹睿。此後,隨著曹丕權力的擴大,曹丕不斷納妃,甄宓漸漸被冷落 。曹植經常給久居深宮的甄宓寄寫情詩,這些情詩成為了甄姬寂寞的慰籍,她將那些情詩都藏在玉枕中,靠著這些情詩甄宓熬過了皇宮多年的淒涼。當曹丕賜死甄宓後,曹丕將玉枕的事告知曹植,並且打發曹植去封地,下令兄弟二人此生永不相見。而甄姬死後,玉枕成為了曹植感情的寄托。


    曹植對著酷似甄宓的侄女曹綾說:“賢侄,這個玉枕,是你母親的遺物,裏麵裝滿了我與你母親的美好迴憶,等三叔死後我將此物托付於你 。”


    曹綾擺了擺手說:“三叔你這使不得啊,既然是你與母親的美好迴憶,我怎麽敢收下呢。”


    曹植歎了口氣說:“唉,其實說到底,三叔我對不起你與當今陛下啊。”


    曹綾疑惑不解問:“三叔何出此言?”


    曹植撫摸了一下曹綾的可愛臉頰說:“你父親之所以如此狠心殺掉你母親,大概是郭照挑撥離間所致,郭照流產,她氣不過,想栽贓與你母親,於是將玉枕的秘密告訴你父親,你父親委派的官員還沒查個究竟,你父親就快刀斬亂麻,處死了你母親,結果是劉貴人和李貴人所為,當時我與你父親都深感痛心啊,三叔我有愧於你啊!”


    曹綾眼角紅潤,強忍著眼淚安慰曹植說:“三叔別自責了,這件事父親責任最大,要是他能明察,母親又何必慘死,您又何必將罪責攬於自己一人頭上。母親佳人已去,叔父更要珍重自身啊!”


    曹植剛還歎著氣,聽著曹綾所言,然後看著曹綾越來越像看著甄宓,瞬間就眉開眼笑了,對曹綾說:“哈哈哈,我這侄女真是能說會道,把三叔的鬱結給輕鬆解除了,好好好,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馬車進入洛陽後,曹睿命曹真護送曹植入皇宮,暫且在曹真家中歇息,明日召見。


    當曹植終於踏入京城,站在曹真與曹綾麵前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久別重逢,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而曹植,則以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靜靜地打量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都城,心中既有對過往的懷念,也有對未來的期許。


    曹植對著多年未見的老兄弟曹真寒暄兩句:“子丹,多年未見,還是如此威風凜凜啊,家中宗親一切可好。”


    曹真捧腹大笑:“哈哈哈,我們可好著呢,子建,我可想你了,想當年你我曹家兄弟是那麽和睦相處,自從太祖離去,兄弟們為了權力爭得你死我活,真不是滋味啊!”


    曹植挽著曹真說:“既然陛下要我在你家暫歇,今晚我們倆好好喝一杯,以解多年未見之愁。”


    曹真:“好,子建,你且隨我來。”


    曹綾見兩位叔父如此和睦,不禁笑出了聲。


    曹植聞著類似嫂子甄宓的笑聲瞬間反應過來,笑著對曹真說:“差點忘了,我們的侄女曹綾還在這呢!”


    曹真熱情問候曹綾:“乖侄女,要不陪我們兩位叔叔一起聚個餐吧。”


    曹綾爽快答道:“好吧,難得與兩位叔叔相見,曹綾願意同往。“


    於是三人敞開心扉,一起聚餐。


    夜色漸濃,京城的一隅,燈火闌珊。曹植在曹睿的安排下,被邀請至曹真府邸暫歇。多年的政治風雲,似乎在這一刻被溫柔的夜風輕輕吹散,隻留下親人間的溫情與久違的歡聚。


    曹植與曹真並肩走在通往宴廳的小徑上,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為這重逢添上了幾分詩意。“子建,你難得來京,今晚定要一醉方休,以解我們多年未見的相思之苦。”曹真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豪邁與期待,他緊緊挽著曹植的手臂,仿佛要將這份兄弟情誼緊緊鎖住。


    曹綾站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從未見過叔父們如此和睦,這份難得的溫馨讓她不禁笑出了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在夜空中迴蕩,瞬間吸引了曹植的注意。他轉頭望向曹綾,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隨即笑道:“哈哈,我差點忘了,我們的侄女曹綾還在這呢!綾兒,快來,與我們一起共享這難得的歡聚時光。”


    曹綾聞言,笑容更加燦爛,她快步上前,依偎在曹植身旁,眼中閃爍著對兩位叔父的敬愛與親近。“叔父們能如此和睦,綾兒真是高興。既然叔父們盛情相邀,綾兒自然願意同往。”


    於是,三人一同步入宴廳,宴席上早已備好了美酒佳肴,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曹綾親自為兩位叔父斟滿酒杯,她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大家閨秀的溫婉與端莊。


    “來,子建,為我們的重逢幹杯!”曹真舉起酒杯,率先發話。曹植亦舉起酒杯,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恩怨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隨著酒杯的輕輕碰撞,清脆的聲響在宴廳內迴蕩,也預示著他們兄弟情誼的重新聯結。


    酒過三巡,兩人越聊越投機,從往昔的戰場風雲到如今的朝堂局勢,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理,無所不談。曹綾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時而被叔父們的幽默逗得掩口而笑,時而為他們的深情厚誼所感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意漸濃,曹真與曹植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他們的話語開始變得含糊不清,但那份兄弟間的真摯情感卻愈發濃厚。曹綾見狀,心中既感欣慰又覺心疼,她知道叔父們這是太久未見,心中積壓的情感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曹真酒勁上頭,當眾吐露曹植的醜事:“我記得子建你八歲還尿床呢!而且是尿在子桓床上,哈哈哈,子桓氣不過向卞夫人告狀,惹得卞夫人為了教訓你追你一路呢!”


    曹綾嘿嘿一笑:“三叔居然有這種糗事。”


    曹植的臉因為酒勁漲的通紅,也說了起來:“子丹你別笑,當年你隨父親去討伐張繡,你貪玩,為了抓一隻兔子,掉進獵人陷阱,還是典韋將軍及時救你上來呢!”


    曹真說著說著感性落淚:“你還記得呢,當年年少不懂事,想到當年曹昂大哥為了你我幾兄弟的成長操碎了心就難受啊,若不是我們當年沒本事,拖累了大哥,大哥何必死於宛城,皇位也輪不到子桓呢,或許大哥繼位,你我曹氏兄弟才能繼續和睦相處呢!”


    曹植安慰曹真,與曹真碰了碰酒杯:“別自責了,我們當年還小,確實幫不上忙,現在的大魏也不差。不說傷心事,你我痛飲此杯,一醉方休。”曹綾見狀給兩位叔父的杯子滿上酒。


    最終,兩人終是酩酊大醉,倒在酒桌上。曹綾輕輕為他們蓋上薄毯,望著他們安詳的睡顏,心中充滿了感激與幸福。她知道,這一夜,不僅是對叔父們情感的修複,更是對家族和睦的期許與見證。在未來的日子裏,無論風雨如何變換,這份兄弟情誼都將如同這夜空中的明月一般,皎潔而永恆。曹綾接待完兩位叔叔後,若有所思。


    曹綾望著明月,歎息道:“多麽純潔的情誼啊,為何因為權力,讓本來和諧的曹魏宗親決裂分家啊!這便是生在帝王家成長的代價嗎?不知道小盾你能理解這其中的奧妙嗎?”隨著靈光一閃,曹綾於是趁著夜色 ,輕裝簡行,來到軍營找閻盾。


    此時閻盾受到張合器重,混的風生水起,在張合將軍賦閑之時替他操練兵馬。此時,恰逢他結束晚訓準備洗個澡,迴營睡覺。


    曹綾扮做士卒,進入閻盾所在軍營,一番詢問下得知閻盾在校場剛練完兵 。曹綾趕到校場,看著閻盾往一條小河走去。


    曹綾偷偷摸摸的跟隨閻盾,想給他個驚喜,不料撞見了閻盾脫衣服。閻盾,這位久經沙場的校尉,結束了一天的操練後,決定在營帳附近的小溪邊簡單沐浴,以洗去一身的疲憊。他未曾料到,這份難得的寧靜即將被打破。


    正當他褪去衣衫,沉浸在清涼的溪水中,放鬆著每一寸緊繃的肌肉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閻盾心中一驚,連忙抓起一旁的布匹,匆匆裹住身體,循聲而去。


    月光下,他看到了一個身影正躲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一雙眼睛閃爍著好奇與慌亂。閻盾大聲喝問,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怒意:“大膽小兵,竟敢偷窺本校尉洗澡,吃我一拳!”


    然而,當那身影驚慌失措地轉身,露出一張熟悉而精致的臉龐時,閻盾愣住了。那是曹綾,他的摯友,也是魏國的東鄉公主,此刻的她,臉頰緋紅,眼中滿是尷尬與羞澀,鼻血不經意間滑落,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別,小盾,是我!”曹綾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驚喜會變成這樣一場鬧劇。


    閻盾聞言,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既好氣又好笑。他一時衝動,揮出的拳頭雖未真正落在曹綾身上,卻意外地將她的頭盔打飛。晚風適時地吹過,將曹綾散落的秀發輕輕盤起,露出她清麗脫俗的麵容,口若含丹,麵若桃花,膚若凝脂,美得令人心動。


    閻盾見狀,心中一緊,手中的遮羞布也不慎滑落,他連忙蹲下身去撿拾,同時結結巴巴地說:“是綾兒啊,不好意思,我差點傷了你!”


    曹綾此時已是滿臉通紅,她側身避開閻盾的目光,用手捂住臉頰,尷尬得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你先給我穿上衣服,還有,你不準叫我綾兒。”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閻盾連忙點頭應允,心中暗自懊惱自己的魯莽。他迅速穿好衣服,目光中滿是歉意與溫柔。“好好好,我的大公主,是我錯了。”他輕聲說道,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在營帳之外,夜色如墨,星辰點點,曹綾與閻盾並肩坐在一塊大石上,兩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長,顯得格外孤寂。曹綾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輕聲細語,向閻盾提出了長久以來縈繞心頭的疑問。


    “小盾,我找你來,其實是想問一個問題。為什麽我們曹家兄弟不能像從前那樣互相扶持,反而變得離心離德,甚至各自分家了呢?三叔曹植,才華橫溢,本該在朝堂上大放異彩,為國家貢獻他的智慧與才華,卻隻能被冷落在偏遠的封地。二叔曹彰,勇武無雙,本該是疆場上的一把利劍,卻失去了兵權,最終抑鬱而終。這一切,都是因為曹丕,他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兄弟呢?”曹綾的話語中充滿了不解與憤慨。


    閻盾聞言,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從我們這些現代人的視角來看,曹丕的行為確實顯得冷酷無情。但如果我們站在曹丕的位置上,用他的視角去看待這一切,或許就能理解他的苦衷了。作為皇帝,他必須時刻警惕那些能力超群的宗王,他們既是家族的榮耀,也是潛在的威脅。曹丕不敢輕易委以重任,就是怕有朝一日自己力有不逮,或是時局動蕩,這些宗王會利用他們的威望和權勢,自立為王,問鼎中原,從而威脅到曹家的正統地位。到那時,一切都將無法挽迴,成王敗寇,隻在一念之間。所以,曹丕選擇棄用自己的兄弟,雖然看似無情,卻也是出於保全家族和國家的考慮,這是他的無奈之舉。”


    曹綾聽著閻盾的分析,心中的憤慨漸漸化為了懊惱與無奈。她緊緊抱住閻盾,將頭埋在他的肩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三國亂世,果真是如此詭譎雲湧,再無情義可言嗎?我們曹家,曾經是那麽團結一心,如今卻……”


    閻盾輕輕拍著曹綾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安慰:“亂世之中,人心難測,情義往往被權謀與利益所掩蓋。但請相信,無論時代如何變遷,總有一些東西是永恆不變的,比如親情,比如對正義的堅持。隻要我們心中有愛,有信念,就能在這亂世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光明之路。”


    夜風拂過,帶走了曹綾的淚水,也似乎在訴說著這段曆史的滄桑與無奈。在這片星空下,曹綾與閻盾的身影緊緊相依,他們共同麵對著這個複雜而殘酷的世界,心中卻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與憧憬。


    閻盾拍著曹綾肩膀說:“沒辦法,亂世便是如此啊!”


    月色朦朧,人影成雙,曹綾在閻盾額頭上吻上一口,對閻盾告白:“假如有一天,我厭倦了曹魏榮華,你可否與我一同浪跡天涯。”


    閻盾臉紅了,迴答道:“在下願意與我的好同桌,大魏的東鄉公主共進退。”


    月色依然美好,二人揮手作揖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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