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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晃動紅線,“走,我們去領獎。”


    紅線的帶動下,兩人挨得很近,顧維鈞忽然再次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的臉上帶著一絲竊笑,還以為她看不見嗎。


    喜卿如不禁有些茫然,他們是不是突然發展的有些快了。


    獎品一個接一個搬上桌子,今晚的獎品不僅數量多而且多貴重,有團扇、雨傘、漢服,最後還有一支金釵,金華流溢的金釵一看就價值不菲。


    大家紛紛驚歎,連帶著沒有參加的人都後悔不已。


    顧維鈞問:“喜歡那支金釵嗎?”


    剛她一直在走神,這時才迴過神來沒聽清他說什麽。


    “什麽?”


    他耐心的重複問她:“金釵很漂亮,今晚這個大獎肯定是我們的。”


    喜卿如好笑地問:“你又知道是我們?”


    他薄薄的嘴角上揚,語氣懶洋洋地道:“當然,你的智商加我的智商,怎麽能輸給他們。”


    喜卿如略思索下他到底是誇自己呢,還是在誇她呢。


    獎品一個個的拿走,隻剩下最後一支金釵,人群時圍了一圈又一圈,大家望眼欲穿。


    最後身穿漢服的工作人員打開一張名單,然後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一圈,便高聲宣讀:“今晚我們大獎的得主是——答對了57道燈謎的顧維鈞,顧先生!”


    毫無意外,顧維鈞看著她,眼底露出一絲得意,好像在說你瞧,我說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領獎去了。”顧維鈞抓著她的手沒放過,人群漸漸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他們緩緩走到領獎處。


    工作人員捧著首飾盒,“顧先生,這是您的獎品,恭喜您!”


    或許不識人,但絕對聽過他的大名,工作人員非常緊張的獻上獎品。


    顧維鈞拿起金釵,做工精致的釵頭如一頭栩栩如生的鳳凰,尾羽上點綴著紅藍交加的寶石,細長的寶石畫龍點睛般讓整個金釵顯得十分貴氣,緋紅的鳳凰眼珠,充滿了神氣。


    他狀似隨意的轉身,抬手卻將金釵穩穩的戴入她高盤的發髻上,然後鬆手。


    他的眼神越來越溫柔。


    “喜歡嗎?”


    他的嗓音輕柔的劃過她的心尖,顫了顫。


    她緊張時觸碰了下金釵,像是還殘留著屬於他的體溫,灼熱。


    朝一旁撇去臉,低聲道:“喜歡。”


    “我也很喜歡。”大手又一次握緊她,她羞怯的眼神閃躲不停。


    他的眼,他的笑,此時都染上一層朦朧的月色,漆黑的眼底仿佛有水潮,快要將她吞沒下去。


    這樣的她,好想讓他親吻下去。


    “天色不早了,我要迴去了。”她忽然說道。


    顧維鈞剛揚起的情思陡然給她打壓下去,他頓時覺得無力又無奈。


    不過轉眼一想確實很晚了,他還要趕迴市區,最近公司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根本沒辦法脫身,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擠出時間趕來。


    他不舍的捏了捏軟綿綿的小手,“我送你過去。”


    兩人一路無言,顧維鈞更是有些深沉,默默地將她送到橋上。


    “後天下午我來接你。”


    喜卿如緩了緩,點頭,然後說:“好。”


    顧維鈞這才露出一抹笑,“早點睡,明天起床給我電話。”


    他忍不住伸出摸摸頭,她竟然乖巧的很,沒有拒絕他,點頭個不停。


    真是可愛死了。


    顧維鈞立馬繃著臉,心情卻快要飛起來。


    要是笑了,下迴肯定不會這麽乖乖的讓他摸頭了。


    “紅線要怎麽辦?”她帶著一絲苦惱地問他。


    顧維鈞一頓,這才想起他係上的紅線。


    剪斷似乎不好,要不就取下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


    喜卿如突然笑了笑,然後解下他手上的紅線。


    “我迴家了!”她輕輕道。


    看著她打開橋上的鎖,然後轉身朝他揮揮手,慢慢走進河那邊深沉的夜色中。


    最後看不見。


    喜卿如輕輕推開大門,仆人已經休息了,她放輕腳步慢慢走進院子裏。


    “如如!”


    忽然,院子那頭廊道上,傳來喜大爺那獨特沙啞且蒼老的嗓音。


    喜卿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爺爺,這麽晚您還沒休息?”


    喜大爺拄著拐杖,就他一個人慢吞吞地走過來,然後停下。


    “出去玩了?”


    喜卿如猶豫地點頭。


    喜大爺漸漸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年輕人該多出去走走。”


    “是。”


    “迴去休息吧。”


    “好的,爺爺晚安。”


    看著她漸遠的身影,喜大爺臉上的笑漸漸隱去,抬臉看著高懸的月亮,神色莫測。


    ……


    “喂,你看這個是不是咱們顧總啊?”秘書辦裏大家竊竊私語,昨晚風平浪靜,今早一起來就看見熱搜上麵掛著‘顧維鈞神秘女友’幾個血紅紅的大字,不僅配有圖片,還有一段小視頻,他們瞬間就像打雞血似得激動。


    “很明顯就是啊,也就我們顧總這麽上鏡。”


    “這個女人好眼熟。”其中一人放大圖片看了又看,隻照到了她並不完全的側臉。


    “是不是上迴給顧總送餐的那位小姐啊,”她這麽一說,大家是越看越像。


    “也不知道這位小姐什麽身份,跟顧總很般配的感覺。”


    嘩啦一下,電梯門突然打開,顧維鈞從裏走出,秘書辦立刻散開各自工作。


    “顧總,這是您今天的行程,您看看是否確認?”他剛坐下不久,祁魏賢就推門而入。


    他隨手一翻,“維克多已經到了?”


    祁魏賢說:“是的,今早我已經向維克多先生的秘書進行確認,他希望中午與您在左輪莊園見麵用餐。”


    顧維鈞放下日程表,“好,對了,明天下午什麽行程?”


    祁魏賢說:“明天下午三點魏氏在哥倫比亞舉辦宴會,您有收到邀請函。”


    顧維鈞經他提醒想起了這事,便說:“讓aaron去,明天下午給我空出來,我有事。”


    “好的,顧總。”


    祁魏賢剛出去不久,顧維鈞桌上的電話響了個不停,他按下接聽鍵便聽見aaron的吼聲。


    “顧,你知不知道你出什麽事兒了,你昨晚大半夜去哪裏了?”


    顧維鈞沒有看八卦的習慣,所以並不知道他已經上了熱搜頭條。


    “怎麽?”他淡淡地問。


    “你看新聞啊!你都快刷爆了,”aaron聽他事不關己似得口吻,反而顯得自己很不淡定,於是壓低嗓音說,“昨晚你在喜來鎮是吧?有人拍到你和一個女人的照片,這邊網上都傳瘋了,還有視頻呢。”


    顧維鈞俊眉皺起,“是嗎?”邊說著邊打開電話,果然跳出來的新聞網頁上碩大的幾個字就是他的名字。


    點開照片,他嘴角的弧度陡然揚起,“照片拍的不錯。”


    aaron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道:“我去,你在想什麽啊,不會真的跟新聞說得那樣?”


    顧維鈞輕哼一下。


    “我的天,那現在怎麽辦,我們這邊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他作為公司的形象公關首當其衝受到電話轟炸。


    “不用管。”


    aaron最後歎口氣,“行吧,你是老板說啥就是啥,那我就不管了。”


    aaron掛電話沒多久,意料中向南生他們也輪番電話轟炸。


    很快喜卿如的身份也引起了網友的談論,竟然還堆起了高樓,從視頻中可以看出顧維鈞親自給她戴上金釵,甚至還有個小細節被網友發現,他們手腕上還纏著一條紅線,其寓意不言而明。


    不久後又要一組照片放到了網上,畫麵上是在堵車的路口,顧維鈞穿著白襯衣半蹲著懷裏抱著一隻受傷的流浪狗,而喜卿如抱著他的外套站在身後,發出照片的樓主還說這大概是一個多月前的照片,當時沒注意昨晚偶爾翻起時才注意到自己拍了這組照片。


    樓主還細心的解釋了顧維鈞救起流浪狗後親自帶到寵物醫院去。


    兩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顧維鈞將兩人的合照保存手機裏,看了眼時間,剛好九點,他抬手揉揉困乏的太陽穴。


    昨晚迴來的太遲,才睡了三個小時,他深吸口氣,站起來,按下內線。


    “我休息一會兒,時間到了叫我。”


    “好的,顧總。”


    腦子裏就像有人在打架似的,跟著眼前也變得模模糊糊。走近休息室,剛靠著床邊就一頭栽了下去。


    原本混沌的腦海突然出現一幕朦朧的畫麵,地上躺著一道白色人影,他閉眼臉龐毫無血色,五官模糊看不真切,不知多久,漸漸醒轉。


    他醒來後第一句話,“這是何地?”


    一旁有一道女聲迴答道:“此地太和川。”


    “太和川?”他似乎身體有傷,行動不便,最後在女子的幫助下才坐起來。


    “多謝姑娘相救!”


    女子低聲說了句不用謝,然後才問:“不知先生尊姓?”


    “我嗎?”他慘白的臉漸漸轉向女子,緩緩露出溫和的笑,“宮玄青。”


    畫麵突然像破開了一條口子,漸漸吞噬掉陌生的一男一女,顧維鈞突然睜開眼,祁魏賢站在床邊。


    “顧總……您做惡夢了?”他不確定地問道。


    顧維鈞煞白的臉色,額頭上沁出冷汗,剛一睜眼仿佛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得。


    顧維鈞記不太清剛才的夢了,他捂著臉,緩緩坐起來。


    “大概是吧,幾點了?”


    “已經十點半了。”


    沒想到已經睡了一個半小時,明明他覺得剛閉上眼。


    “午餐是幾點?”


    “十二點四十五。”


    那時間差不多了。


    祁魏賢見他臉色太差,不由問道:“您要不在休息會兒,您的臉色很差。”


    顧維鈞揚手道:“不用了,給我拿套衣服,我去洗澡。”


    “好的。”


    他雙手撐著大理石牆麵,窸窸窣窣的熱水從頭淋到腳,帶著濕熱的氣體上浮,閉著眼,水珠順著發絲下滑。


    宮玄青……


    夢中人所說。


    他姓宮……那和宮晉安就什麽關係?


    他身帶奇門法術,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想象。對靠近他的人都抱有強大的敵意,尤其是異性,幾年前出於某種意外兩人鬧得差點翻臉,他才慢慢收斂,不在事事緊跟監視。


    顧維鈞想起就覺得頭疼,剛夢裏還出現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又是誰?


    “顧,好久不見!”維克多張開雙臂向他走來,順便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維克多是瑞典人,幼年時顧維鈞在瑞典居住過一段時間,兩家正好是鄰居,


    “要見你可真不容易,我從去年就打電話約你,才約到今天!”


    顧維鈞說:“抱歉,之前很忙。”


    維克多一臉善解人意道:“理解理解,顧大總裁日理萬機,當然比我們這種遊手好閑的人忙的多。”


    顧維鈞睨他一眼,“成語用的不錯。”


    維克多得意:“那是,我可是專門請了一位中文老師,一直想說給你聽聽。”


    維克多特意在安排在花園裏用餐,環境不錯,頭頂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感覺不到一絲炎熱。


    “今早我看到新聞了,你女人?”他舉起酒杯晃了晃,問。


    “是。”


    維克多努力做出驚訝的表情,“你竟然承認了?”


    顧維鈞平靜地問他:“有什麽不可以承認的?”


    “這個?”維克多被他的用詞給繞暈了,什麽叫有什麽不可以承認的,他無視了這句話,繼續說:“哦,不錯不錯,不過照片看不清楚,什麽時候帶出來我看看?”


    “你以為是什麽?還帶出來給你看!”


    維克多哭唧唧道,“顧,你真是冷血無情。”


    顧維鈞慵懶的抬眸,“說吧,你找我做什麽?”


    他可不相信就請他吃飯這麽簡單。


    維克多慢慢收斂起嬉笑,“阿爾法的案子你插手了?”


    顧維鈞放下刀叉,用餐巾擦著薄唇,“沒有。”


    “真沒有?”


    顧維鈞嗤笑道:“我為什麽要插手。”


    維克多鬆口氣,“那就好,顧,阿爾法的事不簡單,你千萬不要幹預。”


    顧維鈞漸漸沉眸,“你來就是告訴我這事?”


    維克多理所當然的點頭,“不然什麽事,三年前他們差點殺掉你啊,你別不放在心上,上迴運氣好被人救了,下迴可沒這麽好運。”


    阿爾法,神秘組織,建立者與管理者均不明,這次被國際刑警搗毀了一個據點,不過他們真正的根據地在哪裏尚不明。


    “我派出去的人沒一個迴來。”


    迴來?普通人怎麽可能迴來得了,當年宮晉安都沒在他們手裏討到好,雖然救他出來但是也受了極重的傷。


    “你不要在派人,免得也盯上你,我這邊暫時安全,迴到國內他們沒機會下手。”


    維克多見他麵色冰冷,欲吐出的話頓時憋住,緩緩吐氣。


    “對了,那位宮先生今天怎麽不在?”


    “他最近有事。”


    “宮先生不在,那你要小心。”


    “嗯,會小心。”


    坐在車裏,阿爾法出事的消息早就通過新聞知道了,三年前傷勢過重被緊急送迴國內,隻要不出國阿爾法便不會出現,因此國外的一切事務全部交由他的父親管理。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身邊時不時會出現很多意外和奇怪的人。有時候睡醒會在別的地方……真有這麽簡單就好了。


    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私人手機,看到喜卿如的名字,原本沉悶的心情一掃而光。


    喜卿如剛吃完午飯在花園裏散步消食,然後捧著電話坐在石凳上,一臉糾結地盯著屏幕一眨不眨。


    掙紮好久才撥通他的電話。


    “顧維鈞,”他接起電話後,喜卿如嗓音如水,沁人心脾。


    “嗯。”他含笑應著。


    明明剛喝過水怎麽就覺得嗓子幹幹的,喜卿如抿了抿紅唇,“我剛吃完飯。”


    “我也是。”


    好像沒什麽可聊的,喜卿如想著,和她看的漫畫小說寫的不一樣呢。


    “哦,那我掛了?”


    顧維鈞低低地笑著,問她,“想我了嗎?”


    “沒有,”來不及思考就說出口。


    “是嗎?”黑眸一眯。


    喜卿如以為他會生氣,結果聽見他說:“可我想你了。”


    可以想象她聽見這句話時,雙頰緋紅連耳根都紅的可愛的模樣。


    前麵坐著的兄弟倆互遞個眼色,怎麽感覺空氣都在冒粉紅泡泡。


    “你明天幾點過來?”喜卿如結結巴巴地問。


    顧維鈞就知道她緊張害羞。


    “你想我幾點來?”他故意問道。


    喜卿如頓了頓,立刻意識到他又在逗自己,下意識撅起紅唇,“那你別來。”


    “中午來,”顧維鈞笑著,還是別逗了,免得真讓佳人生氣。


    十九歲啊,她還是個小女孩呢。


    前方,車速漸漸慢下來,下山的公路竟然被一塊巨石擋住。


    上山的時候還好好,什麽時候滾了這麽大的石頭下來,居然沒一點動靜。


    “先生,前麵落石道路被堵。”祁魏永出聲打斷了兩人‘情意綿綿’的交談,再聽下去,兩兄弟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顧先生還是個這麽肉麻又黏人的男人啊。


    顧維鈞聊電話抽空看一眼,眉頭皺起,“開導航看看有沒有其他路。”


    喜卿如連忙閉上嘴,聽著他那邊細細碎碎的聲響。


    副駕的祁魏賢打開地圖,搖頭,“隻有這條路。”


    祁魏永後退倒車,“可能還有落石,先生,要先迴維克多先生那裏嗎?我這邊叫人開清路。”


    顧維鈞心情輕鬆地點頭,“好。”


    話音剛落,一側隱蔽的山林中忽然響起槍聲,“砰”“砰”“砰”,子彈射到車身、地麵,接著,幾輛山地摩托從林中飛出。


    “先生,請坐好!”祁魏永臉色一變,立刻踩著油門飛快後退,繞到彎道方向盤一轉,車頭猛地打轉朝著山上飛馳而去。


    顧維鈞臉色漸漸沉下,剛才摩托上的標誌分明就是剛才提起的阿爾法。


    “發生什麽事了?”喜卿如聽見那頭傳來的異響,心髒陡然被抓緊。


    “別朝莊園去,我們進山!”顧維鈞朝祁魏永說道,他聽出喜卿如言裏的緊張,他緩了緩語氣,轉頭安撫她:“沒事,你不要擔心,出點小問題,我一會兒給你電話。”


    “等等,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顧總,進山很危險,我們並不清楚路況,維克多先生那裏應該有人手才是。”


    “聽我的,他們衝著我的,去了隻會連累他人。”


    他遇到危險了……


    電話就在這時掛斷。


    “甩掉他們,進山。”顧維鈞冷聲道,將電話放進口袋裏,汽車速度愈快,快到讓人眼前一花,


    山道崎嶇,好不容易甩掉那群摩托車隊,進入大山,而阿爾法派出的另一隊人馬也很快追尋到他們的蹤跡。


    “先生他們身上帶有大量武器,您先找地方躲著,我去引開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維鈞眼神犀利:“他們有槍人數眾多,我們不能硬碰硬。”


    “走這邊!”


    祁魏賢看一眼自家弟弟,顧總怎麽可能讓他一個人以身犯險,跟了這麽久還不了解他的性格。


    對方就像是安裝了跟蹤器,無論怎麽走哪裏他們都很快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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