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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淩霄又來了，得到消息的柏子仁主動去了他大哥平時和淩霄議事的書房。柏子逸看到他的時候還略有意外地說：“子仁，你上次來過一次後不是說不來了嗎？還說讀書人不應在書房議朝廷之事。今日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柏子仁表情有點僵硬：“大哥，雖然我有點酸腐，但是我還是個懂得變通之人，你在為柏府的未來籌劃，我也不能總是坐視不理吧。”說完他不自覺朝正悠閑喝著茶的淩霄看了一眼。
柏子逸挑了挑眉，道：”二弟如有這思量，大哥欣慰。若我以後入仕，柏家大業還需二弟來掌管。“
柏子仁聞言大驚：”大哥，我隻是一介書生，根本不會那些商道，更別說接管幾十家商號，那些賬目每月堆成山，你讓我看四書五經還行，賬目我是萬萬看不明白的。”
柏子逸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子仁，當初讓你在外讀書也是要培養你早晚接這個擔子，你到時隻要慢慢跟著爹學就會了，賬目你隻需抽查即可，手下還有那麽多賬房會幫你。”
柏子仁臉色有點難看，“大哥，我沒你那麽有天賦，學所有東西一學就會。當初因為你要幫爹打理生意才沒在外考學，但是就算這樣，你的詩詞歌賦卻還是比我好。”從小柏子逸就是家裏孩子裏麵最耀眼的那個，就連他們的母親還在世時，都是最疼愛他的。而柏子仁從小就怕被拿來做比較，和那個耀眼的大哥做比較，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比不過大哥，但是偏偏所有人還要拿他來比，他也會有委屈，也會不服氣。
一直在邊上喝茶的淩霄放下了茶杯：“二公子，這人和人比呢，是比不得。但是你大哥為了柏府入仕費了好大的力氣，還搭上了他自己……”淩霄看到柏子逸的眼神，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你年紀雖輕，卻也已經出了鄉試，以後前途光明，繼承家業也是情理之中。“
柏子仁漠然不作聲，淩霄和柏子逸互相望了眼對方，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柏子仁出了書房後，沒想到淩霄也跟了上來。“二公子，上次不是說你那新得了上好的龍井嗎？今日正好有時間，本公子倒是很想品一品。”
柏子仁愣了一會，想起他今日來書房的本意，馬上道：“那就請淩二公子隨我來。”
淩霄在柏子仁處喝了口新泡的龍井，讚道：“這茶果然入口醇厚潤滑，迴味甘甜，配合二公子這處院子的曲徑通幽，竹翠藏煙，真是雅致之即。”
柏子仁微微笑了笑，“這院子本來是爹娘要給大哥的，後來大哥說他要常去商號來往不便，才把它讓給了我。”正在品茶的淩霄動作停了停，柏子仁繼續說下去：“其實我那時就知道大哥是找了借口，根本沒有什麽來往不便，他就是想把好宅子讓給我。”
淩霄放下了茶杯，“二公子……”
“耳聞淩大人最喜淩二公子，這點和我大哥很像，都是人中翹楚，所以你們能為知己。”柏子仁自顧自地說下去：“但是在我沒出去讀書之前，子菲卻是最粘我的，也是和我最親的，我們年紀相仿，同樣在柏府沒有那麽出彩。我很疼這個妹妹，從小子菲有什麽想要的，我就會盡力滿足她。前陣子，她寫信來和我說到了你。”
淩霄聽到柏子菲的名字時候，他就猜到了柏子仁要對他說什麽。
淩霄沉吟了一會說：“二公子，三小姐的好意我已心領，但是恕我不能迴應。”
柏子仁毫不驚訝地點了點頭：”子菲已經和我說了，但是就在剛才，我卻覺得淩二公子說的這些並不是真心話。”
淩霄皺起了眉頭：”二公子何出此言？“
柏子仁看了看淩霄的袖口，今日他穿著曳撒，長袖大襟，剛剛他不經意抬手的那瞬間，柏子仁窺見了他袖中藏了一方絹帕，上麵那熟悉的紅梅點點，讓他想到了柏子菲愛繡的花樣。
“淩二公子今日仿佛帶著女兒家的帕子？是否能借來一看？“柏子仁試探著問道。
淩霄心中一緊，”二公子原來對他人物品這麽感興趣嗎？可是本公子卻不喜歡拿自己的私物置於人前呢。“
其實柏子仁也隻是一瞬間的一瞥，並不是十分確定，但是此時他看到淩霄的反應後，他不免更確信了幾分。他繼續道：“聽聞淩二公子是個灑脫大方之人，今日怎麽這麽小氣呢？“
淩霄麵上已經微有薄怒，”二公子就是這般的待客之道嗎？也罷，今日這茶也喝了，我便告退了。“淩霄沒再理會柏子仁的探究眼神，站起身就走。
柏子仁也沒有攔著，他看著淩霄的背影，此時的他身影看起來並不如往常瀟灑如風。
淩霄一邊走一邊想，他那時候怎麽會拿了那方絹帕，還習慣放在身上成為了貼身之物。是那時候流著淚的鄭芷太楚楚可憐，讓他心生憐憫嗎？還是從她扭到腳踝幫她治傷的那刻，一切就不同了？之後每次見到她，她就像悄無聲息的柔光，安靜地在那裏散發著微弱的光亮，讓他一點一點消散了理智想靠近那束光，但是他又要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走過去，不能再走過去了！淩霄暗暗握了握拳，把湧上心頭的情緒壓了下去，此時外麵還有他的手下在等他。
“公子，是迴府嗎?”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恭敬地問道。
“暗金，這裏最好的尋歡作樂之地是哪裏？”淩霄眼神飄渺看著遠處問道。
暗金被問的一愣，想了想說道：”主子，應該是紅鸞館。“
”那我們今日就去紅鸞館，我做東。“淩霄聲音有些惆悵。
暗金暗暗吃驚，但是他的多年訓練素養讓他臉部表情沒有絲毫波瀾，”主子，大公子也在那。“
已經坐在馬上的淩霄微微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那我們這就去找大公子。”說完駕馬離去，馬蹄在柏府前激起一陣灰塵。
暗金和其他三個隨從一起，紛紛上馬跟隨他們的主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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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淩霄又來了，得到消息的柏子仁主動去了他大哥平時和淩霄議事的書房。柏子逸看到他的時候還略有意外地說：“子仁，你上次來過一次後不是說不來了嗎？還說讀書人不應在書房議朝廷之事。今日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柏子仁表情有點僵硬：“大哥，雖然我有點酸腐，但是我還是個懂得變通之人，你在為柏府的未來籌劃，我也不能總是坐視不理吧。”說完他不自覺朝正悠閑喝著茶的淩霄看了一眼。
柏子逸挑了挑眉，道：”二弟如有這思量，大哥欣慰。若我以後入仕，柏家大業還需二弟來掌管。“
柏子仁聞言大驚：”大哥，我隻是一介書生，根本不會那些商道，更別說接管幾十家商號，那些賬目每月堆成山，你讓我看四書五經還行，賬目我是萬萬看不明白的。”
柏子逸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子仁，當初讓你在外讀書也是要培養你早晚接這個擔子，你到時隻要慢慢跟著爹學就會了，賬目你隻需抽查即可，手下還有那麽多賬房會幫你。”
柏子仁臉色有點難看，“大哥，我沒你那麽有天賦，學所有東西一學就會。當初因為你要幫爹打理生意才沒在外考學，但是就算這樣，你的詩詞歌賦卻還是比我好。”從小柏子逸就是家裏孩子裏麵最耀眼的那個，就連他們的母親還在世時，都是最疼愛他的。而柏子仁從小就怕被拿來做比較，和那個耀眼的大哥做比較，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比不過大哥，但是偏偏所有人還要拿他來比，他也會有委屈，也會不服氣。
一直在邊上喝茶的淩霄放下了茶杯：“二公子，這人和人比呢，是比不得。但是你大哥為了柏府入仕費了好大的力氣，還搭上了他自己……”淩霄看到柏子逸的眼神，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你年紀雖輕，卻也已經出了鄉試，以後前途光明，繼承家業也是情理之中。“
柏子仁漠然不作聲，淩霄和柏子逸互相望了眼對方，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柏子仁出了書房後，沒想到淩霄也跟了上來。“二公子，上次不是說你那新得了上好的龍井嗎？今日正好有時間，本公子倒是很想品一品。”
柏子仁愣了一會，想起他今日來書房的本意，馬上道：“那就請淩二公子隨我來。”
淩霄在柏子仁處喝了口新泡的龍井，讚道：“這茶果然入口醇厚潤滑，迴味甘甜，配合二公子這處院子的曲徑通幽，竹翠藏煙，真是雅致之即。”
柏子仁微微笑了笑，“這院子本來是爹娘要給大哥的，後來大哥說他要常去商號來往不便，才把它讓給了我。”正在品茶的淩霄動作停了停，柏子仁繼續說下去：“其實我那時就知道大哥是找了借口，根本沒有什麽來往不便，他就是想把好宅子讓給我。”
淩霄放下了茶杯，“二公子……”
“耳聞淩大人最喜淩二公子，這點和我大哥很像，都是人中翹楚，所以你們能為知己。”柏子仁自顧自地說下去：“但是在我沒出去讀書之前，子菲卻是最粘我的，也是和我最親的，我們年紀相仿，同樣在柏府沒有那麽出彩。我很疼這個妹妹，從小子菲有什麽想要的，我就會盡力滿足她。前陣子，她寫信來和我說到了你。”
淩霄聽到柏子菲的名字時候，他就猜到了柏子仁要對他說什麽。
淩霄沉吟了一會說：“二公子，三小姐的好意我已心領，但是恕我不能迴應。”
柏子仁毫不驚訝地點了點頭：”子菲已經和我說了，但是就在剛才，我卻覺得淩二公子說的這些並不是真心話。”
淩霄皺起了眉頭：”二公子何出此言？“
柏子仁看了看淩霄的袖口，今日他穿著曳撒，長袖大襟，剛剛他不經意抬手的那瞬間，柏子仁窺見了他袖中藏了一方絹帕，上麵那熟悉的紅梅點點，讓他想到了柏子菲愛繡的花樣。
“淩二公子今日仿佛帶著女兒家的帕子？是否能借來一看？“柏子仁試探著問道。
淩霄心中一緊，”二公子原來對他人物品這麽感興趣嗎？可是本公子卻不喜歡拿自己的私物置於人前呢。“
其實柏子仁也隻是一瞬間的一瞥，並不是十分確定，但是此時他看到淩霄的反應後，他不免更確信了幾分。他繼續道：“聽聞淩二公子是個灑脫大方之人，今日怎麽這麽小氣呢？“
淩霄麵上已經微有薄怒，”二公子就是這般的待客之道嗎？也罷，今日這茶也喝了，我便告退了。“淩霄沒再理會柏子仁的探究眼神，站起身就走。
柏子仁也沒有攔著，他看著淩霄的背影，此時的他身影看起來並不如往常瀟灑如風。
淩霄一邊走一邊想，他那時候怎麽會拿了那方絹帕，還習慣放在身上成為了貼身之物。是那時候流著淚的鄭芷太楚楚可憐，讓他心生憐憫嗎？還是從她扭到腳踝幫她治傷的那刻，一切就不同了？之後每次見到她，她就像悄無聲息的柔光，安靜地在那裏散發著微弱的光亮，讓他一點一點消散了理智想靠近那束光，但是他又要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走過去，不能再走過去了！淩霄暗暗握了握拳，把湧上心頭的情緒壓了下去，此時外麵還有他的手下在等他。
“公子，是迴府嗎?”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恭敬地問道。
“暗金，這裏最好的尋歡作樂之地是哪裏？”淩霄眼神飄渺看著遠處問道。
暗金被問的一愣，想了想說道：”主子，應該是紅鸞館。“
”那我們今日就去紅鸞館，我做東。“淩霄聲音有些惆悵。
暗金暗暗吃驚，但是他的多年訓練素養讓他臉部表情沒有絲毫波瀾，”主子，大公子也在那。“
已經坐在馬上的淩霄微微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那我們這就去找大公子。”說完駕馬離去，馬蹄在柏府前激起一陣灰塵。
暗金和其他三個隨從一起，紛紛上馬跟隨他們的主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