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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四月芳菲盡,天元桃花始盛開。


    這天宇城就是個有魔力的地方。


    千百年來,天宇城仿佛魔域十號大陸上最為奇葩的城市。


    曆經滄桑才後依然不倒的原因,大概就源於她無比倫比的自我修複能力,無論她黎明前經曆了血腥,屠殺,還是別的什麽血雨腥風,到太陽升起的時候。


    玉玨皇宮黃色的宮牆裏,就會氤氳著絲絲扣扣的梵音。


    鳥鳴,鳳啾啾,春水蕩漾,抑或小孩子無憂無慮的笑聲,在陽光燦爛中如花兒一般在人們心中綻放。


    魔域十號大陸最為中心的城市,存活著許多種族,在這裏幾乎能見識到。


    九尾的靈狐,矮小的黑曈的婆娑族,穿著玄紅醒目的衣服,戴著各種尖頂圓頂不同形狀帽子的魔族,手裏拎著各種美人頸瓶子的各色蠱族。


    作為大城,擁有著光明的一麵。


    但同時,也擁有著最為黑暗的一麵。


    街與街相連,胡同相搭,城內就形成錯綜複雜的地勢。


    有權有勢的人乘坐車騎,悠閑的遊街景,心情好了就買下一個奴隸帶迴去,心情不好,車簾子都不會打開。


    大大小小的胡同裏,眾多的奴隸蹲坐在那裏,心如死灰,等待著將性命交到別人手上,或者在祈求能遇到一個好人。


    其中一條巷子裏,男左女右分作兩排,和很多奴隸一樣,這裏男男女女的奴隸都帶著笨重的鐵鏈子,防止他們逃跑。


    被加了兩道鎖,手銬和腳鐐穿戴整齊,蹲在鐵籠子裏的一個角落。


    花粥梵音飄渺中,雙膝跪地,麵向西方,雙手掌心扣上,靜靜地祁禱……


    這情景過於祥和,連帶著籠子外麵的二傻妹妹幾欲開口交待姐姐些什麽,但都開不了口。


    “嗯。你倒是個知恩報恩的,賣都賣了!不跟著太子吃香的喝辣的去,還迴來幹什麽?”胖奴隸主罵她。


    為了迴到這個籠子裏,昨晚以至淩晨,花粥和迴歸的二傻妹妹經曆了千難萬險。


    所以二傻根本無暇顧及別人。


    “二傻妹妹,幸虧你鬧肚子,跑得快。否則一定會連累你掉深坑裏的!”花粥想著被郡主捉去的老丐爺爺,滿懷愧疚。


    是的,如果不是自己技不如人,老丐爺爺就不用花那麽大力氣來救自己。然後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所以一大清早,奉了老丐爺爺之命,乖乖迴到籠子裏,等那個要買自己的人如約而至。


    “是嗎?奴家出了趟恭,人還在茅廁的橫梁上蹲著,忽聽一聲巨響。茅廁就裂了。然後……然後——”二傻妹妹雖說好些個時間比較聰明,可實現上她一天要不說上十個“屁股”啊,或者“屎”啊之類的話,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斷她就開始描繪茅廁被那條亮光擊中以後,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景。


    “算了,算了,你還是說說,後來怎麽了!”花粥沒好氣地打斷她。


    “沒有啊。奴家就在裏麵遊啊遊的……瘡死了——”二傻就又“烏泱泱”講。


    “不要講了。我是說,後來呢?‘後來’——”花粥努力讓她跳過那段。


    “其實也沒有那麽惡心了。奴家還作過‘出恭’丫頭呢……沒什麽大不了的,慣了!”二傻努力把花粥的思路往別的地方引。這個二傻覺得自己二傻這個角色扮演得是太成功了,那個小鳥一眼就能認出來自己就是太子,而同樣也是見過一麵,這個花粥卻愣是看不出來,也許這就是先入為主的第一印象吧。


    也或許,花粥根本不想“二傻妹妹”變成太子傲無邪吧。


    雖然那個傲無邪一樣對花粥,但“二傻妹妹”這個角色似乎更能給她安全可靠感吧。


    “沒有辦法!我暫時還必須是‘二傻妹妹’”傲無邪心裏苦笑。一整個上午,那個花粥似乎都無心與二傻聊天。


    日上中天,火辣的太陽照射進胡同,大半天過去了,一個奴隸都沒有賣出去,奴隸主開始急躁,在胡同裏走動,他走到最後麵,啪嗒一聲,將一個奴隸抽的皮開肉綻,奴隸不敢出聲,疼的發出嘶嘶的抽涼氣聲。


    正當他們又無聊的低頭思索,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老女人踏著蓮步朝這裏走過來。


    手裏的絲巾扇輕輕擺動,身上飄著一股濃重的胭脂味,有些發福的身段左右擺動著,一副慵懶模樣。


    她笑眯眯的對著光頭奴隸主說道:


    “光頭佬,有沒有新貨?我們那裏還缺一個負責後廚的人。”


    要是換在平時,有人敢叫他光頭佬,他指不定會拿著鞭子抽過去,但麵前這個女的不同,她是妓院裏的媽媽,是個大主顧。


    奴隸主笑嘻嘻的,左手經過脖子搭在她的左肩上,樂嗬嗬的說道:


    “有......問別的我這沒有,問人......我這裏有的是。”


    他揉了揉女人的肩,一臉壞笑,女人也不介意,嬌羞羞的拿絲巾扇拍在他胸腔,掩嘴說道:


    “死鬼,別鬧......今天沒空和你鬧,我一會還得迴去。”


    奴隸主也沒有過多的動作,今天一單沒開,他也急著把奴隸賣出去。


    “這個女的不錯,就她了......你叫什麽名字?”女人問道,她一眼就看中了女奴隸。


    “她叫花粥,是在戰場上抓到的,被校尉賣到我手上。”奴隸主迴答,但他的臉色犯難,因為花粥上次的表現,一個小心她要是不同意,又撞到了鐵籠上,自己豈不是又要落空。


    看到奴隸主為難的臉色,女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嬌笑了一聲,繞著花粥走了一圈,用絲巾扇輕輕捅了一下花粥的腰。將花粥打量了一圈,女人緩緩說道:


    “光頭佬,我買奴隸從來不講價,因為價錢對我來說,也隻是一個數字。”


    她撩起花粥手上的鐵鏈,牽著花粥走動。女人路過奴隸主,從懷裏掏出一袋錢丟給他。


    奴隸主頓時眉開眼笑,剛才的犯難,一揮而去,高興說道:


    “誰會跟錢過不去......下次,能不能安排小桃給我......”


    女人翻著白眼說道:“等你來了再說吧。”


    花粥有些吃驚,這才仔細打量了這個要買自己的人:香脂氣息太重,熏得人一跟頭;臉上已是中年婦人的模樣,肌肉完全忘記了原來的形狀,肆意妄為地橫著長了;關健是仔細觀察了半晌,她腿上,腰腹部,鬆弛下垂,完全不像個練功之人。


    “不會吧?奈何丐爺要是搞錯了,怎麽辦?”


    花粥仔細迴想起,丐爺原話應該是:“明日有人來買你。你務必允了!


    或者當時情況緊急,老丐有話沒說完也未可知。


    花粥在女人的拉扯下,一步一步的跟著走,她迴頭看向還站在那裏的二傻。


    “如果都不是奴隸那該多好啊!”花粥心中暗想。


    女人見狀,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別看了......還想迴去當奴隸?你乖乖的在後廚幫忙,我可以讓你衣食無憂。”


    最後看了一眼,不用女人拉扯,花粥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她心中想:二傻妹妹,以後我們還會見麵嗎?


    “花粥姐姐,奴家定會找你去的!”二傻話說的很突兀,嚇得胖奴隸主一驚。


    胖奴隸主沒好氣,冷哼一聲,反問道:“哼,太子府似乎太鬆了,你倒能一上午的,在外麵閑逛?”


    下一秒,在奴隸主的吃驚中,二傻一枚令牌也被他取了出來扔給奴隸主,奴隸主下意識的接住令牌。


    再接著,奴隸主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手中的令牌涵蓋的信息太過龐大,以至於讓他覺得腦袋都在嗡嗡的響。


    “這太子的令牌,能號令千軍萬馬,是天元國至高無上的通關文牒。哪裏有誰敢不聽!”等他迴過神來,渾身被驚出冷汗,二傻也不知去向,隻剩下地上的鐵鏈。


    ……


    ……


    翌日清晨砍柴歸來,愈走道路就愈熱鬧了些,肩上一捆劈柴直接從矮牆上扔進了院子;花粥一路摸到牆角一個窄縫裏,然後縮著身子鑽了進去。


    牆裏牆外似乎是兩個世界一樣,她周圍依然有幾分荒涼,隻是隱隱約約的絲竹之聲就從不遠處傳過來。


    還有細碎的笑鬧語調,夾雜著幾分曖昧的喘氣聲。


    這麽昨晚上聽慣了的聲音了。


    花粥微微籲了口氣,順著小路迴到自己的房間裏。


    她的房間很偏,就像她這個人一樣不起眼。


    “花粥,換了這衣服跟我去前院。”花粥抬眼就看見一團衣服被扔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接住了。


    紅撲撲的一張胭脂臉,一女子手心裏窩著瓜子,邊走邊嗑;有些嫌棄的看了看麵前的房子,說什麽也不願再往前走一步,便把衣服扔了進去,扔完轉身就想走。


    花粥連忙喊住她:“前麵姐姐,你可知道去前院是要去做什麽?”


    “問那麽多?前院缺人唄,不然要你做什麽?還有叫我酌墨子,什麽‘前麵姐姐’,‘前麵姐姐的’?”說著紅袖不耐煩的白了一眼,快步走了。


    花粥張了張嘴,到底有些膽怯的沒敢再喊出口,看著對方走了。


    手裏的衣服那麽柔軟,顏色也漂亮,她摸了摸,到底有些不舍地放下了,眼含擔憂地望向前院。


    花粥有些拘謹地邁著步子,微垂著頭,眼睛順著發絲的縫隙打量著周圍。她還不曾來過前院呢。


    領路的就在不遠處站著,旁邊還有幾個女孩子,一群人笑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花粥輕吸口氣,盡量站直些,走了過去。


    “酌墨子姐姐。”她偏過頭看過來,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


    後院的新來小丫頭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做點什麽事也縮手縮腳的,頭都不抬,現在這麽稍微一拾掇,瞧著便順眼多了。


    想到這,酌墨子便也不跟小姐妹說笑了,難得的分給了花粥幾分注意力,開口說道:“你一會兒就跟在我後麵,別亂說話,”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算了,你就別說話了。今天來的可不是普通人,你若是惹了什麽麻煩可別怪姐姐沒提醒你。”


    花粥乖巧的點了點頭,乘人不注意,故意蹭了兩腮的灰黑,弄散了兩綹頭發擋了眼睛……


    沒一會兒,外麵就開始變得吵鬧起來,花粥聽見了老鴇有些尖利的嗓音,像是在招唿著什麽人。


    她偷偷跑到酌墨子的身後,跟了上去。


    正廳的人沒有想象的多,大多數人都是站著的,看衣著似乎是護衛一類的人。酌墨子剛剛那副高傲的樣子已經不見了,現在也低眉順眼的跟在一個女子身後。


    至於花粥,自然是在更後麵。


    花粥倒也不在意,她就沒什麽出風頭的心思,自然樂得躲在後麵,省得惹麻煩。


    一行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穿紫衣的女人,華麗的裙裝貼合著她的身線,眉眼精致又帶著股豔麗。


    花粥知道她,或者說這樓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


    樓裏的頭牌姑娘,號稱“紅袖香”,隻不過聽說她自己倒經常叫自己作“紅袖”。


    關於她的傳聞太多了,多到像花粥這樣的後院小丫頭都能說出不少來。


    比如她的名字是自己起的,真名叫什麽誰也不知道,比如她吃的用的都是樓裏最好的,平時從不給人好臉色的老鴇都天天伺候著她。


    想到這花粥又偷偷地多瞧了她兩眼,像瞧著什麽稀罕物。


    “紅袖香姑娘這架子是越來越大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花粥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男人就坐在那一群護衛的中間。


    看來這就是那“大人物”了,她不動聲色的想著。


    老鴇兒輕輕地笑了一下,領著一眾姑娘迎了上去,說道:“花公子這話可就不對了,這不是重視您才多準備了會兒。”


    聽說“花公子”幾個字,花粥才透過人縫看過去,居然覺得有些麵熟,麵目親秀,仍舊穿著那日那件粉衫子,瞇眼看來,應該是前天晚上的那個太子身邊的隨從。


    那個“花公子”眉毛動了動,看看四周,開口說道:“那可不敢,在下花良臣這行走江湖的還從未被人正經叫過公子,老鴇兒你還是換個稱唿吧。”


    花粥偷眼看過去,隻覺得對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也看不出來是不是惡意。她不敢再看,又垂下頭去,一聲不吭的站著。


    “這花公子,既是太子的侍讀郎,他來這花街柳巷作甚?難道與老丐爺爺有關?老丐爺既然交待了自己來這裏,後續必有下文?”


    紅袖香還是那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嘴角的弧度剛剛好,好的就像是假的一樣。


    她說:“既然來了我這怡紅樓,那就依著樓裏的規矩來,您說是不是?”


    花良臣挑了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我們這裏剛來了個最好的,不信你不愛!”老鴇兒晃動著肥碩的身軀一把奪了紅袖香的酒杯:“本章台不成文的規矩隻留宿,不外送的!”


    聞聽大驚,花良臣眼睛裏好整以暇的味道越來越濃重,他逡巡目光望出去,“紅袖香,還有一個殷雨霏,如今在下倒要看看,那個殷雨霏怎麽樣了!”


    花良臣的目光投向花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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