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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顧出來上廁所的時候剛好看到秦思吟微哂著臉,側對著走廊,手上捏著一隻手機,眼底裏都是笑意。她搖頭笑了笑,走過去拍她的肩,“怎麽站在這裏?”

    秦思吟這才迴過神來,恍惚的摸了摸頭發,穩定心神說:“剛掛了電話。”

    “顧師兄的?”

    秦思吟笑了,“這麽容易就猜到啊。”

    南顧也笑,見她靠在走廊的牆壁,自己換了個方向,和她一起靠在那裏,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你打完電話之後,笑的這麽開心。想想,除了顧師兄,應該也沒有誰了吧。”

    秦思吟沉吟:“其實……和你們聊天我也很開心的。”

    南顧噗嗤一笑,“才不一樣呢。”她迴憶秦思吟的麵容,細細描繪,“你和我們聊天時的笑容啊,是那種淺淺的、淡淡的,能看的出來的開心。但是你和顧師兄聊天時的笑啊……是,從眼底透露出來的笑意。”

    “呀,有這麽明顯嗎?”秦思吟故作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轉過來看著南顧,“那我是不是該收斂一點?”

    南顧摸摸下巴,一臉嚴肅,“是的。”

    秦思吟忍不住笑場,“這怎麽就演上了呢?”

    南顧聳肩,“太投入了啊。”

    兩個人沉默好久,秦思吟突然開口,“你和宋師兄怎麽在一起了?”

    “不知道。”南顧說,她沒有撒謊,很認真的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算不算在一起了,隻是……思吟你知道嗎,他過年的時候來找我了?”

    秦思吟訝異,“到你家嗎?”

    “嗯。”南顧斂眉,“他提著一大堆東西過來的,把我媽嚇了一大跳。”

    秦思吟失笑,“這不像是宋師兄的風格啊。”

    南顧想到當時的場景,她和她母親正在吃飯,聽到門鈴響了,她手上還拿著筷子,一跳一跳的去開門,沒想到門一打開,穿堂風吹來,與之而來的是風雪披身的宋輕揚。

    那個時候,是夜色撩人,是風雪交加,是……我怦然的心動。

    “嗯,不像是他的風格,但是他真的出現了,思吟,他真的出現了。”南顧陷入了迴憶中,“那天的我,沒有擦口紅,沒有畫眼線,沒有畫眉毛,我的頭發甚至都兩天沒洗了,我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他就出現了。”

    當初南顧曾經說過一句

    話,哪天能遇到心上人啊,給我一個日期,不要一直浪費我的口紅和隱形眼鏡。

    這句話她還記得,秦思吟也沒忘。她一直覺得南顧活的美麗而驕傲,其實是從這句話開始的。

    “是啊,他出現了。”秦思吟感同身受的說。

    宋輕揚出現了,那天顧榕也出現了。

    秦思吟迴眸的一瞬間,就看到了顧榕,其實她那天看到了他見到是她時略起波瀾的眼睛,但是隻是一時便馬上消逝了,所以她不過是當做是幻覺。而今想來,應該是真的。

    “那個時候我的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她說,就是他了,南顧,你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他了。”南顧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說,“嗯,大概是他吧。”

    秦思吟側頭看她,見她臉上一如當初的明媚,安心的說:“我相信你做的每一個決定。”

    “嗯,我也是。”

    **

    等迴到宿舍的時候,果果和安寧才不像秦思吟那麽溫柔,說幾句感性貼合的話就好了。她們兩個堵在門口,一左一右的,都拿著晾衣架架在南顧的脖子上逼問她。

    安寧:“說,你和宋師兄是什麽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果果皺眉:“錯,是你和宋師兄是怎麽苟且上的?”

    南顧低頭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兩個晾衣架,有點無語,伸手把它們撥開,“不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能用成年人的方式好好說話嗎?”

    她拉開位置坐下,雙手插在胸前,右腳放在左腳上,一瞬間多了幾分氣勢在,“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她這麽開誠布公,果果和安寧倒有點不敢問了。

    秦思吟笑著走過去,拍拍她們二人的肩,說:“你們兩個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還想從她嘴裏套話?”

    安寧立馬反應過來,伸手就抓住她,“思吟,你也不知道啊,你怎麽不好奇呢?”

    秦思吟看了看南顧,又看了看她們兩個人,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還是不要參與她們之間的戰鬥比較好,她抬起頭認真的說:“因為好奇害死貓。”

    安寧、果果:“噗——”一口老血吐出來。

    等到秦思吟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安寧和果果排排坐著,雙手撐在下巴處,一臉幽怨。秦思吟覺得好玩,戳了戳她們的臉頰,“怎麽這個樣子?”

    她們兩個雙雙抬起頭來,果果憤憤的說:“為

    什麽南顧和宋師兄這麽浪漫,我追王周翰可是追到廁所去了!”

    秦思吟嫌棄,“你和南顧是一個等級的嗎?”

    果果瞬間泄氣。

    秦思吟看向安寧,安寧雖然沒有男朋友,但是聽上去真的好虐狗,“為什麽我要問南顧呢,每天聽你和顧師兄打電話就足夠虐心了,現在又被迫吃了一劑狗糧,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秦思吟想了一會兒,“大致是……近墨者黑?”她眼神往果果那裏瞟了一眼。

    安寧恍然大悟,立馬跳了起來迴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以後會離她遠一些的!”

    果果咬牙切齒,怒吼,“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她吼了一聲,見沒人理她,又嚶嚶嚶的叫著,拿出手機,“我要和王周翰說你們欺負我,我讓他來打你們!”

    秦思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顧師兄後天就迴來了。”

    南顧接著說:“宋師兄就住在學校。”

    安寧雖然沒有男朋友,但是她有依靠啊!她靠著南顧和秦思吟就夠了啊!“嗯……宋師兄和顧師兄的武力值應該挺不錯的啊!”

    果果撥電話的動作一頓,隨後把手機扔到床上,又嚶嚶嚶的叫了起來。

    三人對視一笑,秦思吟驀然的感覺到手機在震動,馬上從包裏拿出手機接了起來,“怎麽了?”

    顧榕重複她的話:“怎麽了?”然後又說,“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

    見到宿舍裏三個人都往她這邊看來,秦思吟瞪了她們一下就馬上退到陽台上去,順手帶上了門,感受到外麵春末的涼意,說:“剛剛不是才打完電話嗎,怎麽又打給我了?”

    筆記本電腦的亮度投到他的臉上,映著絲絲點點的笑意,“想你了,不可以嗎?”

    秦思吟被噎了一下,“哪有那麽容易就想我啊,而且……每天想一次就夠了啊。”

    “唔……是每天想一次。”他抬起手,手腕上的表顯示十二點三分,“現在是紐約的零點三分。”

    秦思吟沒關注這個,“你還沒睡嗎?這都幾點了?”

    “睡不著。”顧榕說。

    “你躺在床上,什麽事都別想,就會睡著了。”秦思吟說完之後,又想他現在恐怕不在床上,問,“你現在在床上嗎,不會還在辦公室吧?”

    顧榕說不是,他換了一隻手接電話,浴袍寬大的袖子滑到了手肘

    處,胸膛半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肌,“在酒店。”

    秦思吟皺眉,加重了聲音,“快去床上躺著。”

    隨即那邊就傳來低沉喑啞的笑聲,然後是窸窸窣窣的掀被子的聲音,顧榕躺好之後說:“躺好了。”

    “那你睡吧。”秦思吟作勢就要掛掉電話。

    顧榕卻說,“暖暖。”

    “嗯?”

    “我在床上,什麽事都沒想,除了一件事。”

    秦思吟深覺不妙,“師兄,我這邊還有事,我先掛電話了。”

    “是嗎,有什麽事?”顧榕的聲音略帶了幾分壓迫,直直的傳到了秦思吟的耳裏。

    秦思吟感覺有股電波傳到自己的大腦中,衝擊著自己的腦神經,有點誘惑,有點癢,又有點……惱人心扉,她又覺得沒什麽了,反正自己被他調戲了那麽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所以也就沒掛電話,瞎掰說:“好像又沒什麽事了。”

    顧榕很滿意,嗓音帶著夜色的濃重,說:“暖暖,你到底什麽時候畢業?”

    “還有兩個月呢,怎麽了啊?”秦思吟被暮春的暖風吹得有些昏昏欲睡了,他說什麽自己就答什麽。

    “我已經等不及了。”顧榕低低的一聲,像是歎息一般。

    “什麽等不及了?”秦思吟趴在陽台上,沐浴子啊大好的□□之中,宿舍樓下的薔薇花已經嬌豔盛開了,從外牆爬到內側而來,盛放的熱烈美麗,像是最好的愛情一般,熱烈、驕傲,又是美麗的不可方物。

    “等不及娶你……”顧榕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輕。

    秦思吟看著滿牆的薔薇花,耳邊是他沙啞動聽的說話聲,她眯了眯眼,說:“我等你迴來。”

    等你迴來,我去見你。

    這大好的春光,這滿園的薔薇,像是世間最美麗的愛情。

    顧榕翻了個身,心滿意足的笑了,又問:“我在床上還是在想事情,怎麽辦?”

    秦思吟困惑:“想什麽?”

    顧榕輕吐兩個字:“想你。”

    啊……秦思吟說了剛剛那句話就已經羞紅了臉龐了,現在聽到他這句話則感覺到自己渾身發燙,像是在發燒一樣。

    她喃喃的說:“我有什麽好想的……”

    顧榕那邊卻傳來低沉緩慢的唿吸聲,秦思吟許久沒等到迴複,便掛了電話。

    他那邊

    夜色正濃,她這裏春意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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