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是觸碰到了雅洵,將他從木台上抱了下來。他的身體是那麽輕,那麽輕,輕到似乎已經沒有了,似乎下一刻就會消失了。


    她抱著雅洵坐在雪地上,聲音裏含著哭腔,“你醒醒,睜開眼看看我。”


    她的眼淚就這麽滾落,滴到了雅洵的臉上,一滴一滴,淚如雨下,雅洵吃力的睜開眼,“別哭。”


    他的聲音喑啞,眼眸裏帶著讓人溺斃的溫柔,“不哭,乖。”


    雲九凰聽到他的聲音,越發不能抑製住眼淚,哽咽道:“我到底該叫你什麽?顧衍之,還是雅洵……”


    雅洵已經失了血色的唇緩緩勾起一絲笑,“那顧衍之對你好,還是雅洵對你好?”


    雲九凰閉了閉眼,傷心不已,“都好,都好,他們對我都好。”


    雅洵艱難的,緩緩抬起手**上雲九凰的臉頰,“我已經不是完整的顧衍之了,隻有雅洵是純粹的,他對你沒有恨,隻有愛。你會不會怪他欺騙過你?”


    雲九凰搖搖頭,“不怪,不怪,你做什麽我都不怪。”


    不遠處,雲清和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他看著雲九凰懷中的雅洵,笑得猖狂,“你終於撐不住了,終於要死了,把屬於我的另一半靈魂還給我!還給我!我才是顧衍之,我才是!”


    雅洵看著雲清和的目光有些憐憫,話語緩緩,平淡而又冷靜,“你不是顧衍之,因為你連雲九凰都認不出來,你隻是我誕生的心魔而已,你連人算不上。”


    雲清和有些愣,“你什麽意思?”


    雅洵摸了摸雲九凰的臉頰,“她就是雲九凰,就是我的那個小九,是我一眼都不會錯認的小九。”


    雲清和看著雲九凰,再看著雅洵,忽然向後退了兩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別說笑了,這樣卑劣的謊言,我怎麽可能相信啊。”


    他笑著笑著,忽然臉上一片慘白,腳步越發往後退,“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雅洵靜靜的看著他,“我沒有騙你,而且我早就該死了,隻是憑著木元素生機吊著一口氣而已,我現在一去,你也拿不到另一半靈魂了,你也會消失的,我的心魔,將會同我一起消失。”


    雲清和忽然失去了言語,他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臉上出現了奇異的色彩。


    “我也會消失?不,不行,我怎麽能消失呢?還有你!”


    他忽然指向雲九凰,“你也在騙我,你也在騙我,你不是小九,你不是!”


    雲九凰看著雲清和,艱難的張開嘴,“我是,我是小九。”


    雲清和大吼一聲,“你們都騙我,我要把你們都殺了,都殺了!”


    他話音一落下,就執著長劍向兩人襲來,雙目赤紅,已經是失去了理智,帶著不休不止的殺意。


    雲九凰隻想好好陪著雅洵說話,當即雙瞳一紅,徑直解開了鳳印之力的第二層,一掌打出,掀起風海雪浪,那風海雪浪即將要撞上雲清和的時候,雲清和的身前忽然擋住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那是齊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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