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娘雙手執杯,平日裏總是帶笑的臉龐此刻卻有幾許嚴肅。


    雲九凰也端起酒杯,“前輩,請說。”


    李玉娘輕聲道:“木元素我已是給了你,於情於理你也欠我這個人情,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幫我……”


    她話語停頓了一下,隨即閉了閉眼,一字一頓道:“清理門戶。”


    雲九凰微微皺起眉頭,“這話何解?”


    李玉娘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遮掩住眼底幾許複雜和傷感,放下酒杯淺淺歎了一口氣,“說來話長。”


    雲九凰點點頭,“那就長話短說吧。”


    李玉娘笑了笑,又是歎了一口氣,“我曾有一個徒弟,聰慧絕頂,但是心性不定屢屢違逆我意,我管教不下,隻能將他逐出師門。本以為就此一別,塵緣盡散,但是沒想到他卻自甘墮落,助紂為虐。所以,我請你……殺了他。”


    雲九凰眨眨眼,殺人啊,這不是她老本行嘛,好買賣,“我答應你。”


    她挑起碟子裏的醬蘿卜放進嘴裏,酸酸甜甜,頗有嚼勁,牙齒咬下間哢嘣哢嘣直響。


    金小胖在她身後一跳一跳,嚷嚷道:“你吃得什麽?看起來好好吃,快給我吃個。”


    雲九凰筷子正挑起一塊醬蘿卜,聽到金小胖的話嘴角一抽,遂發揮了她衝擊奧斯卡的演技,對著李玉娘道:“哎呀,這塊蘿卜上怎麽有髒東西。”


    說完,她就往地上一扔,地上的金小胖腦袋一仰就接住了醬蘿卜,嚼了兩下便吐了出來,“呸呸呸,這是什麽東西,又酸又甜,好變態的味道啊。”


    雲九凰聽它咋唿,石桌下的腳毫不留情的一踹,將金小胖踹到一邊去。給你吃就不錯了,還嫌東嫌西。


    李玉娘斟滿一杯酒,臉上表情不見緩和,“我作為他曾經的師傅,不忍心親自取他性命,何況我也發了誓,此生都不踏出這山穀一步。他年少天才,如今已是被他人奉為座上賓,身旁保護他的人隻多不少,你小心。”


    雲九凰不以為意,想當年她在各路保鏢環伺下都能取人性命,不是大人物,她還不屑殺呢,有挑戰更好。


    “他姓甚名誰?現在在哪裏?”了解目標的詳細資料乃是第一要素。


    李玉娘輕聲道:“明覺非,哎,我當初給他取這個名字,是想讓他明事理,覺今是而昨非,沒想到卻事與願違。”


    雲九凰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起了眉頭,“明覺非?”


    這名字她可是從綠腰口中聽過啊,當初那引起紛爭的八寶丹藥不就是綠腰從那明覺非手裏買來的嗎?


    李玉娘眼眸一抬,“怎麽,你認識?”


    她問完又自顧自點點頭,“也是,他現在是聞名遐邇的煉藥師,你認識也很正常。這人啊,一旦被權力欲望迷花了眼,就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雲九凰輕酌一口杯中酒,掩住自己的情緒,放下杯盞,“那他現在人呢?我此行的目的地是無雙城,若是太遠了,怕是要等我辦完事才能幫你清理門戶。”


    李玉娘搖頭輕笑,“所以說真是巧,他現今也在無雙城,倒是省了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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