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雲沒有聽簡世超的話,她已經在心裏跟這個狠心的男人一刀兩斷了。雖然身心劇痛,但她已經為自己的人生選擇了一條新路。


    人生醒悟有時就是瞬間的事,當所有閱曆讓你在陽光和風雨之間做一次甄選的時候,你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陽光,因為陽光會溫暖地照亮你的人生。眼下的金彩雲經過這次人生的痛悟,已經不把簡世超的權勢和金錢當成幸福的依托了,她要選擇一條屬於自己的陽光之路,雖然她也知道這條陽光之路仍會充滿了曲折和坎坷,但她相信這條路是光明和有前途的。


    在簡世超的目光的注視下,金彩雲還是拖著虛弱的身體朝泰城客運站走去。看著那個帶著旅行包在街路上緩緩移動進而緩緩消失的身影,簡世超的心似乎被皮鞭抽打著,他還未全部泯滅的良心有些不忍了。於是,他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


    但他追過去的時候,眼前的金彩雲卻不見了蹤影。這讓簡世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怎麽,她會插翅而飛嗎,剛才明明她就在前麵不遠處,難道自己出現了幻覺?簡世超呆呆地站在街路旁,他有些後悔讓金彩雲自己走了,自己這是幹得什麽事啊,讓她把孩子打掉也就罷了,怎麽忍心讓她自己走了呢,她可是一個剛剛做完了手術的女人啊!一番自責之後,簡世超開始感到心痛了。


    現在他是多麽希望金彩雲出現在他的眼前啊,可眼前除了道旁那一排排泛著綠意的梧桐樹,已經沒有了金彩雲的影子。無奈,簡世超就站在路邊給司機林誌宇打了電話,讓他來接一趟。二十多分鍾以後,林誌宇開著福特轎車來到了簡世超的身邊。


    看到簡世超的臉色很不好,林誌宇就很關心的對他說:“部長,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對於眼前自己的司機,簡世超還是滿意的。這麽些年他跟自己還是忠心耿耿的。聽了林誌宇的話,簡世超不由苦笑了一下,“小林,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什麽,就是昨晚沒睡好,你一會拉我迴小樓吧,我真的要好好睡一覺了。”


    就在簡世超坐在車子裏靠在椅背上睡意沉沉的時候,金彩雲也坐在一輛很陌生的車裏,她的身邊坐著一胖一瘦兩個中年男人。


    剛才,她牽著旅行包正在往前行走,忽然一輛凱迪拉克轎車停在了她的身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一個男人拉進了車裏。她剛要想唿喊,可她的嘴卻被一雙大手給捂住了。無奈,她隻能坐在後座上聽憑那兩個男人擺布了。


    身體的疼痛還沒有消失,新的恐懼又降臨在她的身上。漸漸地她感覺到那雙大手不再讓她有窒息的感覺了。她看了一下窗外,通過流逝而過的景物,她能判斷出這輛車是在泰城市內行駛。


    驚魂未定的金彩雲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遭到他們的綁架,於是就膽怯地問道,“兩位大哥,你們為什麽這樣對我啊?”


    聽到金彩雲的問話,她身邊那位發胖的男人對她說:“這位姑娘,你也別怨我們,我們也是奉旨行事,你就乖乖地在車裏呆著,等到了地方,你一定會知道原因的。”


    這位胖子的臉上布滿了橫肉,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話語顯得冰冷可怖。


    此時,金彩雲感到自己時乖命蹇了,這是怎麽了,自己怎麽會連遭厄運呢,難道這都是報應嗎?這時她又想起了自己扮演色相陷害吳永煥的事。現在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因果報應這件事了,要不自己怎麽會遭逢這樣的事呢?想到這些,金彩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又感到無法駕馭自己的未來了,因為她不知道一會自己將去一個什麽地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她就像一葉飄搖的小舟飄在激流洶湧的河道上,隨時都有顛覆的可能。


    閉了一會眼睛,她被一股煙味嗆了,就睜開眼看了一下,原來坐在她旁邊的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同時吸起煙來。金彩雲以前在洗浴中心的時候,也跟那些姐妹們學會了抽煙,但後來她看到報紙說抽煙容易患上肺癌,就毅然不抽了。但現在聞著這煙味,她有了想嘔吐的感覺。於是,他就讓那位瘦子搖開了車窗。就在搖下車窗的瞬間,金彩雲看到了車窗外熟悉的景色。這不是泰忻公路嗎,這車一定是往忻州方向開去了。見此情景,金彩雲心裏想,這夥人難道要把我送到忻州去?


    金彩雲不敢往下想下去了。她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轎車在泰忻公路疾馳著。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了一個別墅前。


    一下車,金彩雲就被帶到了別墅內的一個房間裏。一進屋,她隻聽到身後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她就被鎖在了屋裏。金彩雲像墜入了一個迷夢之中,不由開始看起了眼前的這個囚禁她的地方。午後的陽光從高高的窗戶上投了進來。屋裏的擺設,有點像賓館的風格。一張大床橫陳在屋裏,這裏還有五鬥櫥和大衣櫃,她走了幾步,還看到了洗手間。


    看了一會,金彩雲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沙發上。因為剛才的驚嚇,她已經忘記了身體的疼痛,現在那疼痛又迴到了她的身上。以前,她聽母親說過,女人流產也相當於一次小生育,所以,一定要注意休息。要不然就會落下病的。想到這裏,金彩雲不由感到心酸了,她知道,假如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女人,此時自己一定會享受坐月子的待遇的。她這樣想著,不由悲憫起自己的命運來了。


    不知什麽時候,她聽到了房門被推開了,她看到那個胖子走了進來。“來,跟我走,去見一個人。”那個胖子一進屋就急不可待地說。


    “去見誰?我認識嗎?”金彩雲一臉的恐懼,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你哪來那麽多廢話,一會你見到了就知道是誰了。”


    金彩雲就像被囚禁於籠子裏的鳥兒,飛也飛不掉,隻好跟著胖子上了三樓。


    走在樓梯的過道,金彩雲看到了腳下的猩紅的地毯,一見到這樣的豪華的氣勢,她心裏在尋思,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呢?


    迷惑之間,她被帶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一進屋裏,她就看到一個人背著手對著窗戶站著。看著那消瘦的背影,她心裏暗想,這個人是誰呢?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見我呢?


    那位胖子看到金彩雲不往前走了,就對她說:“你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誰嗎?你還不走過去,他可是很想見你的。”說著,他使勁推了金彩雲一把,由於金彩雲剛做完了人流,身子骨很虛,他這一推,差點把她推倒,隻見她踉蹌著身子,就來到了窗前。聽到雜遝的腳步聲,站在窗前的男人忽然迴了頭。


    就在那位男人轉身的一瞬間,金彩雲的眼睛裏見到了她最不願見到的人。“吳永煥?”


    驚悚伴著恐懼,一起向金彩雲襲來,她隻感覺到眼前一陣暈眩,就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眼前男人的形象幻化成了魔獸的模樣,隻聽到一聲沉悶的跌落聲,她摔倒在了地板上。


    見狀,那個胖子急忙去喊醫生了。


    看到眼前昏死過去的金彩雲,屋裏的男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用手探測了一下她的鼻息,認為她還活著,就站起身走到桌旁,隨手拿起了電話,給一個人打了過去:“泰來,你給我的禮物已經送到了,不過這個禮物現在出了點問題,我暫時還不能問她話,不過沒有什麽大礙,一會醫生過來給她打一針就好了。”


    “永煥兄,這就叫因果報應,這個金彩雲現在到了你的手裏,也是上帝對她的懲罰吧,你就好好問問她吧,但也別把她嚇壞了,這個人對我們可是很有用的。”


    過了一會,那個胖子帶著一個醫生走了過來。經過初步診斷,醫生說,“這個女人的身體很是虛弱,剛才可能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才引起了陣發性昏迷。不過,我一會給她打一針就會好的。但一會她醒了,可別再刺激她了,否則她還會昏迷的。”醫生說著,就從急救箱裏取出來針劑,給金彩雲注射了進去。


    金彩雲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又迴到了剛來時的那個房間。此時,夕陽的餘暉已經塗滿了窗台。


    神誌有點恍恍惚惚的金彩雲,在仔細迴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想到三樓的那個男人的麵孔,金彩雲的渾身又開始顫栗起來,“那個男人真的是吳永煥嗎?”雖然那張長條臉布滿了滄桑,但她還是看出了他最醒目的尖鼻子,她還清晰地記得在清水芙蓉洗浴中心,她看著赤身裸體的吳永煥時,還以為他是外國人呢,因為他的鷹鉤鼻子太少見了。


    想到這些,金彩雲的心裏有了一種末日來臨的感覺,她知道自己落在吳永煥手裏,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了,他還不知道要用什麽手段折磨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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