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合適,但根本挪不開眼,目光緊緊跟隨在桑黛的臉上,看她彎眼輕笑,唇角的小梨渦也若隱若現。


    他的唇角也因此微微牽動。


    兩人就這麽對望,一直到翠芍敲了敲門:「尊主,夜深了,可要就寢?」


    宿玄終於迴過神,想到自己方才竟然那般盯著她看,耳根一燙,別過頭低聲咳了咳。


    「夜深了,本尊去休息了。」


    他說完,大步匆匆朝外走,背影在桑黛看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桑黛沒有動,無奈搖了搖頭,垂首端詳著到處是裂痕的知雨劍,目光有些悠遠,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指腹在知雨劍身上的裂痕輕輕滑過,以往知雨劍總會親昵地迴應她,可現在它死氣沉沉毫無動靜,她感受不到其中的劍靈。


    桑黛看了許久,終於嘆了口氣。


    「知雨,辛苦了。」


    她將知雨劍收迴鞘中,一起放入幹坤袋裏,往外走去。


    桑黛習慣性去沐浴梳洗,翠芍早已放好了水,桑黛收拾好自己後穿上翠芍準備好的內衫,一邊用布巾擦頭髮,一邊往主殿走。


    她照舊推開主殿的大門,宿玄自從將她帶迴來,便讓她在這裏睡,昨晚她也是在這裏睡覺的,桑黛下意識就迴了主殿。


    可穿過外廳來到內廳,卻發現裏麵並不是隻有她一人。


    寬敞的內廳有張很大的榻,足以躺下好幾人,以往都是桑黛自己住。


    可現在榻邊站了一人。


    屋內到處掛著夜明珠,亮如白晝,剔透的光將高挑的身形勾勒的淋漓盡致。


    宿玄僅著一身黑色睡袍,更襯得寬肩窄腰,鬆散的銀髮傾泄在肩頭,還帶了些水珠,應當是剛沐浴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像是有銀光流動。


    他聽到動靜別過頭,淡淡看了眼桑黛:「本尊今晚住這裏。」


    桑黛:「……妖殿這麽大。」


    宿玄:「這是本尊的主殿,不可以嗎?」


    桑黛問:「你說可以嗎?」


    宿玄點頭:「本尊說可以。」


    桑黛:「……」


    她果斷轉身:「那我去別的地方住。」


    內廳的門在此刻被關上。


    宿玄:「你住在本尊的主殿,本尊親自看管你。」


    可桑黛的耳邊:【和黛黛住一起了,黛黛好香好軟我好喜歡,我就偷偷親一下!】


    桑黛:「…………」


    她無言以對,卻也知道宿玄隻會去想,並不會真的越矩,在這方麵對他很是放心。


    宿玄用靈力烘幹了自己的頭髮,瞧見桑黛的髮絲還往下滴水之時,忽然走上前。


    高大的身影牢牢堵在她麵前,他的中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分明清晰的喉結和鎖骨,單薄的內衫剛才被水滴打濕,此刻貼在身上,這麽近的距離能隱約看清流暢的肌理線條和塊塊分明的腹肌。


    「宿玄,幹什麽?」


    桑黛想要後退,腳步剛邁出一步就抵住了身後的掛衣杆,剛好橫在她的背後讓她後退不得。


    宿玄上前一步,將她堵在自己懷抱和身後的掛衣杆上。


    桑黛身形纖細,而妖族身形往往較人族高大,這麽看來像是將她完全罩在懷裏。


    「宿玄?」


    桑黛有些不適應,雙臂抵在身前,剛好抵住宿玄的胸膛。


    妖族的體溫偏高,與她此刻冰冷的身軀完全不一樣。


    宿玄的手按在她的後腰上,溫暖的靈力自他的掌心中湧出,湧過桑黛的經脈,將她體內隱藏的寒意瞬間驅散,還在往下滴水的烏髮也漸漸被烘幹。


    桑黛的體內被劍宗下了毒,自沒辦法用靈力後,桑黛重傷的經脈就經常紊亂。


    時而高熱,時而傷寒。


    宿玄抵在她的身前,修長的手按在她的腰後,寬大的掌似乎能將劍修纖細的腰身一手掌握,靈力自他的掌心湧出,桑黛根本不想拒絕。


    他剛沐浴過,身上一陣陣的香氣竄到她的鼻息中,很好聞的草木香,桑黛下意識嗅了嗅,迴過神來又覺得自己著實有些奇怪。


    頭髮已經幹了,她別過頭,小聲說:「可以了。」


    明明隻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可落到宿玄的耳裏卻有些別的意味。


    他隻覺得渾身熱的不行,額上的青筋橫跳,按著她腰身的手忍不住收緊,將她往懷裏託了幾分,桑黛幾乎是趴在他的懷裏,鼻尖隻差一厘就能觸碰上他的鎖骨。


    實在是太渴望她了。


    心心念念太久的劍修就在懷裏,他們兩人都隻穿著睡覺才穿的中衣,單薄的衣衫隔絕不了彼此的體溫,宿玄的體溫比桑黛高上太多,她微涼的身體在他的懷中,像是被一團火爐抱著。


    但還不是時候,她還不願意。


    宿玄別過頭,閉上眼,長長舒了口氣。


    再睜開眼之時,眼底的情.欲已經被壓製下去,又是以往的那副冷淡的模樣。


    「夜深了,歇息吧。」


    宿玄放開她的腰身時候,桑黛敏銳覺察到又是一股溫暖的靈力湧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這麽多天了,她對宿玄的靈力早已熟悉。


    那是他留下的靈力,可以供她的經脈溫暖一段時間。


    說著歇息,可宿玄卻並未往主榻上去,桑黛發現原先在外廳的軟榻不知何時被搬到了內廳。


    他高大的身軀躺在上麵著實有些委屈,雙腳懶散搭在扶手上,過慣了奢侈生活的妖王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桑黛都覺得有些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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