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糊塗


    說話的並非別人,而是正陽派的胡途先生,這位胡先生有兩個相近的外號,一個叫“糊塗”,那是根據他的名字取的,另一個叫“胡扯”,那是因為此人說話總是糾纏不清的緣故,有人一聽這個大胡子的胡途先生說話便會不自主的樂,但也有些正經人士見他張口就煩心。


    衝原子顯然認得此人,瞟了一眼便扭轉頭不想理他。


    胡途先生毫不在意道:“道者,玄之又玄,但這個‘玄’雖然複雜萬分,倘若不問原由,不問青紅皂白是非曲直,那還修個鳥道,得個屁道?”


    在場的人一聽此髒話,均覺得太過粗俗,但卻有人覺得此話說的有道理。


    “胡大先生,你又開始胡扯了。”坐在前麵的妙真派婉真人忽然輕輕開口說道,眾人聽這婉真人說話綿軟,口氣中一點出家人的味道也沒有,不由地暗暗稱奇。


    胡途先生一聽此話接著道:“好好,我不胡扯。就是眼前的事來說罷,聽說你們嘴裏的叛逆是一名劍客,可他為什麽要貪圖這白慈觀的長老之位?這有些不合常理,劍客可是各大門派爭相籠絡的對象,許多大門派哭著喊著提供優厚條件請劍客加入,殿主啊,副掌門啊這些虛名更是想要就要,這小小白慈觀自一渺真人去世後,可連一名劍客也沒有,他又會到白慈觀貪圖什麽?”


    衝原子有些生氣:“這個原因你就要問那個叛逆了。”


    胡途聽見,便問道:“叛逆在哪?我來問他。”


    衝原子怒了:“胡先生,不要糾纏不清!方才已經說過,那叛逆跑了,現在我們要任命一名傳功長老,來主持擒拿叛逆。”


    胡途先生糾纏了這麽多話,在場眾人不由地頻頻投向太清宮的那些人,很奇怪為什麽沒人象製止前麵的兩人一樣責問他,但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別看這胡途先生渾不吝的,但卻是一名實實在在的劍客,在修道界,實力可是說話的底氣,太清宮估計在對待他態度上也有所考慮。


    “任命?衝原子,據我所知,白慈四子死的死、傷的傷,白慈觀也沒有劍客了,要在他們之中選個合適的人選 ,可真有些難度。”


    衝原子辯解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任命白慈弟子了?”


    胡途一副愕然的樣子:“如你這般說,難道其他的門派也可以做白慈觀的傳功長老?比如嵩山道教的費子千先生,比如妙真門的婉真人,比如你?”


    衝原子一時有些接不上話,幹脆不說了。


    胡途一笑:“想不到我老胡也有機會,這樣吧,你們任命我吧,我考慮一下是不是勉為其難做這白慈觀的傳功長老。”


    眾人一聽轟笑起來,但轟笑之中,有人看見,太清宮的幾個人臉上均露出怒意。


    “胡大先生,還是莫要再胡扯了。”妙真門的婉真人輕聲道。


    那胡途聽了,看了她一眼,竟真的不再說話,眾人不禁對婉真人刮目相看。


    婉真人轉頭對著衝原子道:“請問衝原子道友,你說那名叛逆是如何叛逆的?是誰看見他殺了風嘯、風寧,是誰看到他結交妖人?”


    女人天生伶牙俐齒,這婉真人嗓音又極好聽,她問出這幾句話時,與胡途說話不一樣,周圍竟再無紛亂,一片安靜。


    衝原子道:“婉仙子如此詢問,我也就略作解釋,白慈四子受到暗算時,這白慈觀隻有那叛逆一名劍客,若是尋常人,斷然傷害不了白慈四子。另外,白慈觀有兩名弟子被人吸幹了血,據了解,隻有那姓吳的叛逆在附近出現過,他結交妖人之事已經極為明確。”


    婉真人冷笑一聲:“衝原子所言,並無一句實證,既無人親見叛逆殺人,叛逆結交妖物吸血也沒有證據,僅憑推斷,又如何服眾?”


    衝原子剛要說話,有人卻先對婉真人說道:“婉仙子管得有些太寬了,其實我等到此,隻想看一看那百花傳承!”


    說話的正是那位低眉斂目的嵩山費子千先生,他這幾句話說得平平淡淡,但卻似池塘裏投進了塊石子,立即使人群騷動起來。他原來被太清宮斥責一番,再次說話已令人吃驚,拋出這個消息更是令人震驚。


    “難道這是真的,百餘年前的百花劍客留下了劍法?”


    “對對,什麽傳功長老坐台,難道大家老遠的跑來是看那個麽?還是快拿出劍法來讓大家看上一眼。”


    眼見得局麵有些失控,鳳鳴殿主向司徒朋點了點頭,司徒朋站起身來,清清嗓子道:“諸位,請稍安勿躁。”


    司徒朋這話說得聲音並不大,但聽在每個人耳朵裏均是清晰可聞,大家無不暗自佩服,這位雙月真人道行真的是深不可測。


    司徒朋看了看大家道:“諸位,先前是有人說有功法出現,但經過我們仔細甄別,此說法並不可靠,倘若有人不信,等此間事情辦完,我們再詳細追問功法,現下我們還是早早將傳功長老的位子定了再說別的。”


    很多人聽了,點點頭。


    衝原子見眾人已經安定下來,接著道:“目前白慈觀情形極是混亂,太清宮和上清宮決定,由太清宮肖春子執掌傳功長老一職,以便扭轉目前白慈形勢。”


    此話一出,人群中並沒有人發出什麽議論,這是大多數人早就知道的結果,也便無人說話。


    “請太清宮鳳鳴真人主持儀式。”衝原子喊道。


    鳳鳴殿主慢慢站起身來,他掃視了一眼廣場上的人,開始說話。


    “在坐台儀式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太清宮當年與天下道教共同定下的道規,乃是弘揚道家妙法,保證道教萬世昌盛的根本,多年來,太清宮與其它三宮五派十三門的修道者不遺餘力維護道規,才使修道者有了一個安心修煉的環境。但仍有些邪魔歪道賊心不死,竟不時違反道規,至於白慈觀一事,不過是一些人想借機生事罷了,這些人借口百花傳承現世,目的就是是毀壞道規,對此太清宮十分清楚,也絕對不會容忍!我在此告誡某些人,任何違反道規的行徑,都是與天下道教為敵,任何修道者均可出手糾正之。”


    鳳鳴殿主頓了頓,向著正陽派胡途道:“胡先生,方才你講了一些過頭話,我並不怪記你,當年正陽派未曾被列入四宮五派,實在不該因此而憤憤不平,我們修道者,富貴名利皆如煙雲,你又何必執念於一個門派虛名呢?”


    在場眾人一聽,心下有些釋然:原來這胡途先生方才胡攪蠻纏,似乎是為了門派沒有被列入四宮五派的事,這位胡途先生未免也太小氣了,也不知他這樣的肚量是如何能成為劍客的。


    胡途聞聽此言嗬嗬一笑:“門派排位,那是我的祖師們的事情,與我有什麽相幹?我所想說的,卻正是為道教著想,為殿主你們的太清宮著急,為什麽呢?聽我慢慢給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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