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哥哥,奴的好哥哥,你放過奴吧……”


    錦初坐在床頭若無其事地捏著嗓子學得是浪蕩不堪。


    她懷裏抱著個帶有抽屜的妝奩盒子,此時手口配合正忙得不亦樂乎。


    隨著她的叫聲,那屜子時快時慢地抽拉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隱藏在床尾黑暗處的宿承安,早已是麵紅耳赤,心跳加速,耳尖都變得緋紅一片了。


    少頃,男人低啞的聲音傳來:“好了,人已走遠了。”


    錦初又象征性地拉了十幾下抽屜,這才收起道具,挑開床帳,燃起燈燭。


    暈黃的光影裏,她轉身衝著對麵的青年促狹一笑,目光澄淨,臉上卻得意洋洋地邀功:“世子爺,本姑娘演的怎麽樣?”


    剛剛還風情冶豔的浮浪妖女,此時卻變成了清靈慧黠的純真姑娘。


    這一問,麵如冠玉的世子爺瞬間紅了臉龐,徹底變成了燒得通紅的蝦子爺了!


    如此矛盾的兩種特質,在她身上卻顯得那麽和諧,又那麽生動。


    從未見過如此奇特又如此迷人的姑娘。


    素來對女色漠不關心的定北王世子宿承安,望著麵前眸亮如星的姑娘,胸口處“砰”地一聲,仿佛炸開了滿天煙花。


    被宿承安掐了迴脖頸,又陪著他忙活著演了蜜裏調油這麽一出戲後,放鬆下來的錦初頓覺口渴。


    於是她從窗下的高桌上倒了兩盞溫水,自己端起來喝完一盞,又續了一盞喝下。


    心滿意足喝飽水的她,清了清嗓子,端起另外一盞水朝著此時已是半歪在床尾的宿承安走去。


    “先喝點兒溫水潤潤喉。”錦初將茶盞遞到宿承安跟前。


    燈影裏,望著麵前握著骨瓷茶盞的那隻芊芊素手,已是意識有些恍惚的宿承安,並未去接姑娘遞過來的那隻茶盞,卻是嘴比腦袋反應還要快地俯身朝前一傾,就著那隻手直接吮吸起了錦初手上茶盞裏的溫水來。


    喝了一口吮不到第二口的宿承安,再次隨心所欲地對著那根玉筍般的指尖吮了一吮。


    手指的主人這才慌忙將茶盞傾斜著朝前又送了送,宿承安如願喝到這甘霖般的溫水,當下滿意的又將注意力放到了麵前的茶盞中。


    喝完了一盞茶,宿承安舔了舔猶帶著裂痕的嘴唇,意猶未盡地偏了偏頭,鴉羽般的眼睫長而卷翹,他不滿地啞聲抗議:“還要!”


    錦初轉身去倒水,手指下意識地捏了捏那塊兒被男人剛剛吮過的地方,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一瞬的溫熱觸感趕走似的。


    她知道,在藥物的作用下,此時他做出的所有行為,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她不該怪他孟浪,也不會怪他孟浪。


    可是,即便就是這麽無意識的一個吮指尖的短暫動作,卻使得素來心靜如水的自己短暫的失了神。


    錦初又倒了杯溫水去喂男人,男人也順從地喝了下去,此後再不曾對她有任何不敬,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乖乖聽話的小男孩兒。


    錦初忽地升出一股照顧昭兒的感覺來,她不禁啞然失笑:“宿承安,若是你明日醒來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會不會臉紅得燒起來啊?”


    望著喝夠水後就徹底倒在床上的宿承安,錦初無奈地搖搖頭,這般模樣讓她還怎麽趕人?


    她起身將他整個人推至床內,又從櫃子裏抱來一床被子給他蓋好,男子微重的唿吸隨之響了起來。


    抬目看了眼漏刻,已是醜正過半,這麽一番折騰後,濃重的睡意潮水般湧來上來,錦初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看了眼內側乖乖安睡的素承安,錦初不禁腹誹:“睡得倒還挺香。”


    她輕手輕腳隻脫了外衫,又裹了自己那床被子,躺在床的外側囫圇著就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錦初是被一陣朗朗的書聲吵醒的。


    她剛想坐起來,猛地想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扭頭就朝裏側望去,正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


    眸子的主人見她醒來,眼底的深邃漸漸淡去,換成了明亮中包含幾分喜悅的眼神。


    宿承安衝著麵前的姑娘眨了下眼,瞬間又多了一絲靈動:“你醒了?”


    那語氣熟稔的仿佛二人是多年老友似的。


    隻顧沉迷於美色中的錦初並沒注意到他的語氣變化,自然也未曾迴答他的問話,姑娘此時一心品評著麵前的青年人。


    他可真是個又冷峻又精致又可愛的俊美青年!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誰家的幸運姑娘。


    見錦初沒有答話,宿承安也不在意。


    他換了話題,低聲說道:“隔壁是昭兒在讀書吧?”


    錦初點點頭,坐起身來關心道:“你身子感覺如何?昨夜的藥效還不曾過去嗎?”


    “已然無礙,昨夜多謝你又救我一迴。”見錦初下床,宿承安也坐起身來。


    其實他腦袋依然有些隱隱作痛,但相比昨夜的那種難熬的酸麻沉重無力,這點兒藥效的餘韻已是無傷大礙了。


    男子漢大丈夫這種小事不提也罷,他也不想麵前的姑娘繼續擔心。


    “你是何時醒過來的?”想到自己醒來的時候,他那清醒的狀態,錦初換了話題問道。


    “約莫比你早了一刻鍾吧。”宿承安迴道。


    其實他已經醒來了半個時辰了。


    隨著大半藥效的散去,宿承安擇床擇環境的毛病就開始犯了。


    全然陌生的環境,使得他早早就醒了過來,當發現身旁躺著的是熟悉卻又陌生的姑娘時,他愣了半晌。


    想動,又怕驚醒了因為自己的貿然闖入,而折騰了人家大半宿才能休息的姑娘;不動,獨屬於少女身上的馨香又鋪天蓋地,無孔不入地鑽入了他的鼻息間。


    他小心翼翼側目瞥向睡的甜美的姑娘,瓊鼻櫻唇,柳眉杏眼。


    烏黑的發絲鋪滿了枕頭,平時濃密纖長又靈動的睫毛此時卻靜靜地覆在眼皮下方,乖巧得讓人心動。


    因為有個明豔動人的母妃,宿承安對於姑娘的容貌並無太多興趣。


    山上初見時,他傷重,她病弱,二人皆是狼狽不堪之時,並未有暇去欣賞彼此容顏。


    直到臨走,她給他的印象也不過就一個長相清秀,腦瓜機敏,性子堅韌,嘴巴不饒人的救命恩人罷了!


    臨城再相逢,卻是汝家有女初長成的衝擊感。她長高了,身段玲瓏了,也變成大姑娘了。相貌更是清麗絕倫,如一朵清新淡雅,含苞欲放的梔子花。


    與母妃截然不同的類型,卻使得他記憶尤深,在南境時,總會不經意間就會想到與她在臨城,那短短大半日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而今這第三次相見,她卻又變了樣子,想到昨夜她拉著他自導自演的那出戲,宿承安再次紅了耳尖。


    明明一個清純的姑娘,卻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去演那夫妻之間的私*密之事,還演得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她更動人了,卻也更大膽了!


    她就不怕在他麵前丟了曾經留給自己的好印象嗎?


    哦,她是不怕的,她素來就是坦坦蕩蕩,敢作敢當的性子。


    怎麽辦?


    除了最開始她們二人彼此提防的時候,他討厭她的不守規矩,讓他難以招架之外,此後,她做什麽,他好像都很欣賞甚至喜歡。


    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若是能與這樣的姑娘攜手同行,相伴一生的話,好似也很快活。


    思及此,宿承安怔住了!


    好半晌,他才默默地問自己:“我,是不是,喜歡上這個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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