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皇子既然已經迴歸,您為什麽不恢復他的身份呢?」


    皇帝咳嗽了一聲,皺紋不知何時爬滿了眼眶,「這孩子流落在外這麽長時間,知道聯繫你為何不肯透露給我半分,難不成在他心裏,朕這個父皇還會害他嗎?」


    福林公公感受到了皇帝的不滿,彎著腰坐在了腳踏上,他是皇帝幼年時期的伴讀,感情自然非常人所能及。


    皇帝見他做小伏低,心中的那口怨氣也消散了。


    「朕明白宮裏有人想要他的性命,可是朕是他的父皇,有什麽事情不能跟朕說呢?」


    第369章 皇帝多想


    告訴他了,他一定會護著他的。


    他們可是父子,難不成在他的心裏,他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個公公?


    皇帝心裏憋著一口氣,之所以不恢復他的位置,也是想讓他低頭,總不能讓他一個老子低頭。


    可這小子,竟然就這麽走了。


    福林公公理了理袍子,笑眯眯道:「陛下,話是這麽說,一個當年的事情,至今都沒有一個說法,也難怪大皇子心中不滿。」


    皇帝臉頰一紅,轉而怒吼,「難不成要我一個做老子的跟兒子道歉嗎?再說了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朕查了多少遍,可最後結果呢,查的越多死的人就越多。」


    他當然知道當年的事情有誰參與了,可他是皇帝,要為了整個天下設計考慮,不能為了一個死了的兒子大動幹戈。


    那他豈不成了亡國之君,他日在史書上如何說他?


    皇帝瞪著福林公公,想到洛廷燁對他客客氣氣的模樣,心中泛酸,「朕看在他的心中,朕的分量都沒有你重。」


    福林公公嘴角一抽,像哄孩子一般說道:「奴才看陛下是當局者迷了,大皇子對胡祭酒也很好,怎麽不見您說,就會欺負奴才不成?」


    「說你兩句你就不願意聽了?」皇帝虎著臉。


    福林公公賠笑,「奴才哪裏敢,大皇子對奴才的敬著還不是因為奴才是陛下的人,說白了大皇子對奴才是客氣,對您才是真的擔心,要不怎麽一進宮就讓歐陽大夫給您診斷?」


    皇帝麵色稍霽。


    「你說他會不會在恨我?」


    福林公公心尖一顫,大皇子剛迴來,難不成陛下就開始懷疑他了嗎?


    「大皇子若真的恨陛下,剛才就應該對著陛下噓寒問暖,而不是那副樣子了。」


    皇帝鬆了一口氣,「也對。」


    他會跟自己耍脾氣,說明在他的心裏還是在乎他這個父皇的。


    「也罷,迴頭讓禮部擬一個冊封的摺子,恢復他的身份。」


    福林公公就問道:「那三皇子呢?」


    皇帝早就廢了洛璟策的太子之位,可這道廢太子的詔書一直都被扣押著,並沒有昭告天下,此時恢復洛廷燁的身份,勢必要將這道廢太子的詔書搬出來。


    想到那個逆子,皇帝的臉色猛的一沉,「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福林公公躬身迴答:「三皇子路上快馬加鞭,不敢停歇,已經到達江南了,向來是江南的水土養人,三皇子不願意迴來了。」


    「宋家的女兒呢?」


    「聽說路上奔波動了胎氣,晚了兩日才到達江南,如今還在養胎。」


    皇帝一怔,喃喃道:「燁兒年齡也不小了,若不是流落民間,怕是他和宋家那個女兒早就有孩子了。」


    福林公公心裏一跳,麵上帶著笑,「奴才之前聽聞這宋家的女兒千般好萬般好,有母儀天下之相,可不知為何,自從嫁給三皇子後,反而整日酗酒,並沒有傳言中的那般賢惠呀。」


    皇帝嗤笑,「他看不上老三。」


    福林公公給皇帝倒了一杯茶,「那奴才就不明白了,這宋家的女兒又不愁嫁,既然看不上,三皇子為什麽又答應了賜婚了。」


    皇帝向來喜歡喝六分熱的茶,福林公公卻沏了八分熱。


    皇帝瞪眼。


    福林公公道:「陛下別惱,這可是歐陽大夫的吩咐,歐陽大夫特意給您調配了藥茶,這茶葉和茶水都有要求。」


    得知是歐陽楨的意思,皇帝便也沒有意見了,隻是喝了兩口就不願意喝了。


    「宋家的女兒歷來都是皇後的首選,他家教養出來的女兒自是與尋常人家的女子不一樣。」


    「可當初陛下還不是選擇了皇後娘娘做皇後。」


    「朕和皇後伉儷情深豈是別人能比的?」


    皇帝一噎,眉頭一皺,「燁兒流落民間這麽多年,他不會已經給自己定下親事了吧?」


    福林公公是知道薑苗存在的,不過這會兒他裝作不知道,「奴才倒是沒聽說不過大皇子心氣頗高,他看上的女子一定是箇中翹楚,尋常人家的姑娘也看不上啊。」


    「這倒是,燁兒的眼光和我一樣好。」皇帝語氣頗帶著幾分得意,可很快又開始嘆息,「可惜宋家除了宋黎雲以外,已經沒有其他的嫡女了,如今能夠匹配得上燁兒的,怕是隻有崔家和謝家了。」


    福林公公的心情就跟做過山車一樣,「陛下,您不會是打算給大皇子賜婚吧?」


    「怎麽?他不會真的在外麵有了心儀的女子吧?」


    福林公公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否則的話,他剛才說的不知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容奴才說一句僭越的話,當年謀害殿下的人未必沒有崔家和謝家的人,倘若日後被大皇子查出,真的和這兩家有關,而陛下偏偏又在這個時候指婚,大皇子心中能沒有怨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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