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說:「咱們在外頭不是還有人手嗎?我在寧池找了人護送,那女人不肯,又是哭又是鬧的非要和我們同行,樓七直接拿藥放倒了。」


    沈讓塵抬眸看了既白一眼,「不是你放倒的?」


    「當然不是!」既白當即否認,又覺得理虧,腳尖在地上蹍了蹍,說:「是我的提議,藥也是我出的,但是是樓七動的手。」


    沈讓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他今日刻意透露給宋卿時,主要為了試探。


    也做了兩手準備,如果那個女人和宋卿時沒有關係,那今日之事隻當閑話來聽。


    但如果真如她所言,這事就瞞不住宋卿時,因為既白太好認了,與其等宋卿時找上門來,不如提前告知,他故意說在路上已經分開,讓宋卿時找不到理由來要人。


    既白背著手,拇指在背後摩挲著刀柄,「我是認為那個女人胡編亂造,但樓七非要帶她迴京,我總覺要麽樓七和那女人認識,就算不認識之前也見過。」


    「你為何覺得是她胡編亂造?」沈讓塵吃了半飽就擱了筷。


    既白說:「宋卿時怎麽可能會娶那樣的女人,徒有其表胸無點墨,連大字都不識得一個。」


    沈讓塵抬首,「你說她不識字?」


    「沒錯。」既白點頭說:「連銀票都不認識,怕不是個傻子吧?」


    沈讓塵眸中漆深。


    許少言曾說宋卿時已故的夫人是才女,棋藝了得,怎麽可能不識字,難道真的隻是冒名而已?


    「但是……」既白猶豫要不要講。


    「但是什麽?」


    既白皺眉道:「但是有個奇怪的地方,那個女人噩夢時,曾喊了一句話,她說的好像是……


    既白緩緩道:「我不迴去,我不是餘晚之。」


    沈讓塵猛然抬起頭來。


    第 85 章 天機


    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得等人將那個自稱是江晚之的女人送入京中。


    沈讓塵吩咐,「等人入京,先帶來見我。」


    江晚之,餘晚之。


    自稱江晚之的女人在睡夢中說自己不是餘晚之。


    餘晚之瘋傻十幾年,卻棋藝了得,而旁人口中棋藝了得的才女江晚之,卻目不識丁。


    沈讓塵似乎已隱隱縫隙中窺見了一絲天機,迷霧即將散去,他卻不敢去相信心中的猜測,因為不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


    樓七出京多日,風餐露宿放在從前本是常態,可自從在餘家安頓下來之後,這次離京就變得難熬了些,總想快些將事辦完才好迴京。


    師兄死後她徹底無依無靠,餘晚之給了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她心裏已經將這裏當作了半個家。


    樓七大口嚼著飯菜,抽空看了一眼正在給她收拾包袱的墜雲。


    不忘提醒道:「別裝太多,一身衣裳就夠了。」


    她剛剛迴京,完成了師兄沒有辦完的事,吃頓飯又得離開。


    餘晚之坐在一旁用茶,氣定神閑道:「你慢慢吃,急什麽?」


    「我這是為誰急?」樓七咽下飯菜,說:「我們趕著送東西迴來,把江晚之交給了沈讓塵的人,得在他發現端倪之前去把人截下來,否則落到他手裏,你還能撈得到人?」


    餘晚之吹著浮沫,「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麽迴事?」


    樓七頓了頓,心中疑惑太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


    「問是肯定要問,但不是現在,等我把人帶迴來再說,還有時間,夠你編個好點兒的理由來忽悠我了,反正我好騙。」


    餘晚之笑了起來,「你直接問江晚之不就得了?」


    樓七搖頭,「那女人有點奇怪。」


    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好像有點問題,一驚一乍的,說話也是時常前言不對後語,我懶得分析她的話,腦仁兒疼。」


    餘晚之收了笑容。


    恐怕不是前言不對後語,而是常人根本無法理解她的遭遇,隻當是瘋話,除了和她感感同身受的餘晚之。


    「你說,還有個禿驢?」


    樓七點了點頭,「我沒看見他長什麽樣子,但是既白說是個光頭,指不定是個花和尚。」


    「這個人我要找。」餘晚之擱下茶碗,神色不變。


    「你準備怎麽做?」


    「怎麽找人最快?」


    樓七說:「最快的話有路子,錦衣衛耳目眾多,錦衣衛聽記到手的都是一手消息,有人在外麵靠消息撈銀子,但我猜你不會選這條路。」


    「為何?」餘晚之側眸。


    樓七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又盛了碗湯涼在一邊,「因為楚明霽去巡檢司以前就是從錦衣衛出來的人,錦衣衛是他的路子,他要是知道了,那沈讓塵多半也知道了。」


    餘晚之默然片刻,忽然問:「這些消息你是從哪兒來的?」


    「誰讓這一路上都有個話癆跟著我呢。」樓七嘆了聲,「既白差點沒把我煩死。」


    「既白還說了些什麽?」餘晚之斜眼睨樓七。


    「多了去了。」樓七端起碗,湊到唇邊還沒喝一口又放了下去,傾身湊近了說:「他還說了些沈讓塵的事,你想不想聽?」


    餘晚之看著樓七臉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手指抵著她的額頭往後慢慢推。


    一邊悠悠地說:「傻姑娘,你以為這也能誆到我?既白既然能跟在沈讓塵身邊,就不是一般人,說些旁人的消息倒還無妨,他會將他主子的事告訴你?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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