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火火和塵澤這對小夫妻嘰嘰喳喳的打情罵俏好一陣,就這樣有意無意的把陸庭晾在一邊,任由他別過頭裝聾子。


    “阿澤,你是不知道啊,錯落江湖如今可是風起雲湧啊,出了好幾件了不得的大事呢。”樂火火突然嘿嘿笑道。


    塵澤順勢問道:“那你告訴我們吧!我們躲在梟雄山十多年,消息是有點閉塞。”


    他說完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陸庭。


    陸庭的身軀非常明顯的動了一下,然後又不著痕跡的恢複正常的慵懶。


    塵澤和樂火火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朝對方點了點頭。


    樂火火刻意的咳了一聲,說道:“咳,那我說了啊,”


    她故意停頓,“我真的說了啊?”


    不知道在問誰。


    陸庭沉不住氣了,轉過頭催促道:“快點說,你個小娘們捉弄我一下很開心嗎?”


    說完,陸庭直接起身掇著凳子做到了小兩口的跟前,就差沒拿著瓜子嗑了,活脫脫一幅聽戲的模樣。


    樂火火又是好一陣嘿嘿直笑,終於沒再賣關子:“總的來說就是,有的人躲著了,有的人站出來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瘋了。”


    她將話說的遮遮掩掩。


    陸庭卻是若有所思。


    樂火火接著說:“多情湖畔莫停泊,南帝北帥約戰,相互之間躲起來了兩個對戰局影響不大的人…...”


    她講起故事來搖頭晃腦。


    “這個不用說了,那兩個人都在這裏,換一個。”陸庭實在不想聽廢話,打斷了她。


    “我就最喜歡這個,不聽拉倒,我就要先說這個,你敢不聽?”樂火火氣鼓鼓的盯著陸庭。


    她覺得這人最討厭了,總是打斷她說話。


    明明已經一大把年紀,還跟以前一個臭樣子,真不知道錯落江湖的女人都喜歡他什麽?


    樂火火很窩火,心中罵罵咧咧。


    陸庭沒有迴答。


    “你不聽,有人聽!阿澤,你說對不對?”樂火火轉過小臉美美的看著心愛的男子,塵澤最好了,最喜歡聽她說話。


    “對對對,我喜歡聽,來給我說說我們兩個躲起來了,那些家夥是不是很傷心。”塵澤沒有辜負懷裏女子的期望,非常配合。


    火火開心的接著道:“最後就是九打九嘛,你們的那場還是算平,我去了,阿澤,你知道嗎,縱橫河海的那些人對我可好了,雖然都知道我是去看戲的,但是他們都護著我,一口一個塵夫人,我超級開心!嘿嘿......”


    說完她及其開心地在塵澤懷裏用臉挪了挪,一臉幸福的貼著他的胸膛。


    但是,她突然間又快速的說了句:“可是錯落江湖的那些家夥就不是了,他們一點都不收著劍氣,差點打死我了。”


    她小臉假裝很氣憤,好像仇恨無比。


    “誰?我去殺了他,居然敢欺負我家火火。”塵澤也是非常識相的表現的很在乎懷裏的佳人,一手摸著女子的屁股,用力的朝懷裏抱了抱。


    他知道,那些人的作法其實距離打死她的結果還差的很遠,十萬八千裏都不止樂火火隻是喜歡看到他的在意。


    陸庭覺著眼睛都要看瞎了,瞧著眼前兩人的裝模作樣,真是想一劍剁了這兩個人的狗頭。


    就像剁豬肉那樣的剁!


    沒錯,用劍剁。


    好在塵澤最後讓女子乖乖的說起了其他的事,不然恩愛秀起來一定是沒完沒了。


    誰讓她渴了十二年,何以解渴?唯有男色!


    樂火火的嘴裏心裏都不會放過阿澤這個棄她而去十幾年的狠心男人,心道都得補迴來,嘿嘿嘿......此處配上樂火火開心的嘿嘿笑的表情,實在完美。


    “你是被詩劍鬼罵死了的,她打了幾天罵了你幾天。”說起了陸庭的躲,樂火火罕見的對他有點同情。


    “她還在錯落江湖上走了一圈,到處罵你,你現在算是人盡可罵了。”


    其實她還有點沒敢對陸庭說,詩劍鬼還懸賞撰文,罵陸庭罵的好的都可以賞黃金,罵的最好的據說得到了黃金十兩。


    黃金十兩,聽起來不多,但是其實可謂是很高的天價。


    可惜,陸庭現在還蒙在鼓裏,不知道他這次再迴江湖可比以往出名得多。


    各大城池牆頭都有官府蓋印撰文的“褒獎”詞,陸庭路過一馬平關的時候並沒注意這些。


    不過,塵澤倒是看到了。


    於是,他此時得知來龍去脈的時候,心中輕輕的哦了一聲,輕輕一笑。


    原來如此,有點意思,哈哈哈哈......


    陸庭無奈的搖搖頭,有苦在心無可說。


    詩劍鬼現在是一個寂寞欠幹的老女人,中意了他很多年,火氣大很正常。


    樂火火繼續說道:“站出來的那幾個倒是很麵生,有一個是詩劍鬼的徒弟,一個女的可真厲害啊,叫的名字也好聽。煙清寧,她長得也很好看,總拿著一把大綠傘,但是自己隻站在的傘柄的一邊,總空出來的一邊空空蕩蕩的,看起來很不自然。”


    “哼!東方扶玉就是喜歡搞這些另類的東西。徒弟也是一個死樣子。說說她怎麽個厲害法兒?”陸庭有點擔心巷歌,她的弟子已經教出來了。


    那麽她上門找麻煩是必然的,要是她找到巷歌,巷歌可能打不過呀。


    “她一招把公人雲挪到了莫停泊之外,贏了。”樂火火有點失落,畢竟公人雲才是自己人。


    “公人雲又是誰?”自己十幾年沒迴來,強者還真是輩出啊,陸庭心中感慨。


    這次倒是塵澤說了一句:“上次續命之戰,公寇羅身邊的那個孩子,如今應該才剛好二十歲吧。二十歲就有資格參加這次的約戰啦?”


    塵澤也感慨,上次見麵還是個小不點,這次就這麽強了。


    真是縱橫河海可興,當興啊。


    “那倒不是,隻是公寇羅看陸庭又不在,隨便讓他兒子上場罷了,”樂火火搖搖頭,駁斥了一些不實的猜測。


    聽及至此,陸庭心中稍安,心道他原來隻是湊數的,怪不得這麽弱,連女子一招都不敵。


    “不過他也確實很厲害,因為煙清寧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據說公人雲沒準備好,後麵在結果已定的情況下又切磋了一下,那一戰打了將近一天一夜,我都沒敢合眼生怕錯過什麽精彩之處。不過真是的,公寇羅看得居然睡著了。聲勢那麽浩大,轟轟隆隆的響,他兒子跟別人打都能睡著,氣死我了。阿澤,你記得幫我去跟皇帝陛下告他的狀,一點都不跟自己人漲麵子。最後難分勝負,詩劍鬼說了句算平手就沒打了,不過錯落江湖的那個誰,老人家,名字賊難念的那個?”


    陸庭及時補充道:“撻喇。”


    樂火火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對,就是他,說什麽此女子在錯落江湖當第十一也無妨。然後沒人反對,從此你們的江湖排名就排到了第十一。當然了,雖然詩劍鬼很反對,你還是被那些人排在了第一。”


    “後來呢?還有哪些新人?”陸庭又問了句。


    “你們那邊呢換了不少,一到十本來是你,東方扶玉,撻喇,不動有道,楊奇,廣昊天和東南西北幾個。後來東南西北被你們的皇帝弄死了東西兩個,不動有道去刺殺我們的皇帝被重傷。所以這次都是有年輕一輩頂了上去。不過沒卵用。南北拚死了自己也沒打贏,一個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奈何學藝不精慘遭反噬,死的連渣都沒有,化為漫天血雨。一個畫君王相,畫倒是畫出來了,但沒能搏贏我們唿延平的唿延一怒。真是的,你們的君王相連我們的唿延一族的怒火都打不過,這可把你們的皇帝氣死了,直接把琴棋書畫東南西北的學院都關了。哈哈,笑死我了。”樂火火沒去在意眼前陸庭的漫天殺氣,止不住的得意。


    “若是被笑就能緩解一戰,也很好。你說是不是,陸哥?”塵澤輕輕開口,一句話就讓的陸庭殺氣流瀉一空。


    “火火,你接著說,就別再笑了,我有點難過。”這一瞬間,陸庭說的有氣無力,仿佛自己老了不少。


    樂火火看見陸庭這幅樣子,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雖是敵對,但其實也是朋友。


    她輕輕說道:“剩下的就是一麵倒,就不要今天都說完了吧?”


    她這次的善解人意是真心的。


    “但說無妨。”陸庭喝了一大口酒,心說他總歸要聽聽這些年沒了他的江湖差成了什麽樣。


    樂火火看向塵澤,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沒關係,你說吧。”後者對她點了點頭。


    樂火火從塵澤身上走了下來,去櫃台拿了酒和碗,給他們都倒了上。


    她說道:“錯落江湖出了個刁七童,不知道哪來的一個人,吊兒郎當的,贏下了第二場。其他的都是縱橫河海的人贏了。這人跟你年輕的時候挺像的,出場之前一言不發,憋著一股扮豬吃虎的勁兒,贏了還說讓江湖人稱他為新劍聖,最後被受傷的詩劍鬼一巴掌抽飛了,不知道死了還是逃了。”


    “他也贏了?他贏了誰?”陸庭很詫異:江湖居然不是隻贏了一場,還贏了兩場!


    還行啊,沒有差到極點。


    他的心情算是好了一點。


    “他贏了雷大,雷大輕敵了,打著打著就突然出來一個陣法,沒轍,雷大的蠻力沒有用,就輸了,看得我憋屈的要死,刁七童鬼機靈,拚了一拳差點重傷之後就隻靠陣法應敵了。說起來也奇了怪了,天底下也有雷大的力量破不了的陣法?最後雷大認輸了,就輸這兩場。”樂火火說的有點煩悶,想不通為啥輸了,哼的一聲喝了一大碗酒。


    塵澤沒攔住,奈何樂火火不勝酒力,喝完頓時小臉通紅。


    此時她的狀態就不適合多講了,塵澤輕輕將一碗倒得女子攔腰抱起,送到了房間床上安置好便坐迴了原來的位置。


    “刁七童什麽來曆,我有點興趣,雷大的力量我覺得當世無陣可敵。”塵澤給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幹了,問道。


    “呂莊的弟子,我以前闖他的陣法的時候見過那個後輩,那時候他和巷歌現在差不多年紀,可能還小點。”陸庭慢慢的講,塵澤依然有點不解。


    “呂莊的陣攔我們一招都不行,況且他已經侵淫陣法多年了,這刁七童就算盡得真傳照理也勝不了雷大啊。”想不通,還是想不通。


    “你拿自己和雷大比是你的事,不要拿我跟他比,有力量不代表能贏陣法,沒腦子的力量有什麽用?”陸庭不想再解釋,覺得問這問題的人也沒腦子。


    恍然!


    塵澤尷尬一笑。


    看到陸庭無語的表情,塵澤內心啐罵一聲,自己真是犯蠢。


    陸庭突然感慨了一句:“也不該輸的如此不堪啊。”


    “哈哈哈,當你躲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贏定了。”塵澤鬱悶一掃而空。


    “此話怎講?”


    “江湖第一尚且怯戰,後麵的人氣勢就已經輸了。”


    “你不是一樣沒去,我們這十幾年相隔從未超過十裏過。”


    “其實我去了。”塵澤眼神示意,看了眼樂火火的方向,不再做解釋。


    陸庭何等聰明,一點即通,淬罵出聲:“你還真是卑鄙,此等齷齪之事你也做得出來?河海竟然沒半點江湖的光明磊落麽?”


    塵澤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


    八仙過海,憑的是各自手段。


    這算的了什麽?


    “論手段,十幾年前你們不是耍手段亂排名,續得了這十幾年的命麽?不是我朝皇帝重信譽,早就大兵壓境了。”塵澤提起往事也是一臉被惡心了的感覺。


    你我都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吧。


    陸庭氣的要死,這貨居然還不要臉?


    “我呸,你們皇帝是怕死,前幾年肯定被不動有道嚇死了吧,媽的都被殺到皇宮裏去了。老子去你麽的,卑鄙無恥,還河海之王,有我無敵呢!卑鄙小人,我呸,你他媽就一拿棒子耍猴的。”


    被對手這般鄙視,即使是泥人也要被罵的有脾氣了,何況是一棍指天的塵澤呢。


    “老匹夫,不要以為滿嘴噴糞我就會愧疚,我就是卑鄙,如何?錯落江湖就是挫,女子不如我們的漂亮,男子也比我們的孬,河海男兒從不躲戰…”


    罵架,與實力無關,比的是氣勢,誰氣勢更高一籌誰就能贏。


    眼看氣勢要輸了,陸庭迴避不了躲過一戰的事實,又不願輸了眼前的卑鄙小人,心一橫!


    媽的,大不了打一架。


    於是,陸庭劍也不拔了,似乎是不願意欺負沒有風雲在身的塵澤,直接上拳頭。


    突如其來的一拳打的塵澤眼冒金星。


    塵澤也不甘示弱,迴敬一腳,差點成功撩陰,然而被陸庭跛腳一閃隻踢到大腿。


    這下兩人都動了真火,輕易收不了場。


    兩人相視一眼,扭打在了一起。


    雖然沒有刀光劍影,兩人總之也打的昏天黑地。


    那場麵,你來我往,恐怖如斯。


    兩個人本來圍著桌子打,後來桌子也翻了,酒也撒了。


    可能兩人嫌地方小,桌子都搬起來互砸,木頭和肉相碰,頓時疼的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某個時機,他們再次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丟掉手中那用賊結實的小子樹做好的桌子板凳,換做肉搏,繼續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從客棧裏麵,打到外麵,又從外麵打到裏麵,最後在客棧裏打。


    可能都借著酒勁,他們互相眼裏都隻有對方,一邊互毆一邊對罵。


    “老子天下第一,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要打得你叫爺爺。”


    “孫子誒,我也是天下第一,你個孬種,帶著你們江湖一起孬。”


    “你厚顏無恥,靠女人耍手段才贏,老子不齒。”


    “你才不要臉,田忌賽馬才續那麽一點命,上次腳都被人打殘了。”


    “我那是救女人,你個莽夫,耍猴的。”


    “你還裝,讓你裝,我打死你...…”


    場麵好不熱鬧,不一會兒就吸引了一群人。


    俠士,地痞,針線婦女,提水老叟,等等人都被兩人的大嗓門勾引了過來。


    “哇塞,這兩個傻子喝多了都自稱天下第一,還打起來了。”來的人不嫌事大,紛紛站隊叫好。


    “瘸子,我支持你,打那個頭發長的。”體弱之人支持陸庭,大聲叫好。


    “打死那個瘸子,我支持你,你打贏了我請你喝酒,喝好酒。”市井無賴看不順瘸子,叫好塵澤。


    不過也有識貨的人,那些無聊地行走江湖的俠客有幸見識過十幾年前和兩年前的約戰。


    他們此時看到這兩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忐忑間又不願相信這就是那兩個無敵於世間的絕世強者。


    於是,他們矛盾之餘,心中暗自對比眼前人和傳說中那兩人的差距:


    一個是瘸子,劍聖大人好像沒瘸啊;


    一個衣著打扮確實是河海之王,但是他的風雲呢?


    左看右看找不到他的風雲棍,照理說強者都是武器不離身的。


    好幾條硬條件都不符合。


    以為自己認出了大佬的人打消了心裏的猜想。


    哎,還好隻是長得像的市井無賴。


    各位來自不同地方的俠士,毫客,心思各異,看出端倪的人相互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心安理得的看起了熱鬧。


    每個地方的江湖人士心裏都有一個夢,羨慕向往最強者是習武道路上鼓勵每個人的最好藥劑。


    很多人沒有機會見到心中那道膜拜的身影,於是,前麵的人成了他們最好的寄托。


    瘸子贏則陸庭贏,輸則陸庭輸。


    這裏是錯落江湖的北進口,怎麽說也是江湖的地盤。


    江湖天大地大,麵子最大,在自己家裏,氣勢要足。


    於是,不同陣營的人也暗自較勁。


    這下不但江湖和河海的天下第一在打,江湖風雲和河海雷雨也在碰撞。


    他們互相角力,在一旁奮力加油。


    場上的兩個人在努力的扭打,衣服撕破,淒慘如乞丐,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有那麽一瞬間,兩年前剛吞下敗果的錯落江湖,好似被一個瘸子強行提起了一丁點兒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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