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外明確說了此地隻吃飯,不住客。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女的的視線應該剛好能看到那一句標語,應該很清楚。”鳩淺說道。


    “那又怎麽樣?我就放她進來而已,讓她在一樓呆著,行了吧?”裴三千對著鳩淺裝了個極其可愛的模樣,眨了眨眼睛。


    “她的目的不單純,可能就是找我們的,你不要出麵。”鳩淺受不住裴三千的眼神,強忍心酥的異感,說道。


    “我不出麵,柳鬱鬱都沒力氣起身,難道你去把她接進來啊?你放得下你的麵子嗎?”裴三千迷著眼睛問道。


    鳩淺有些尷尬,覺得自己被裴三千戳穿啦。


    確實,鳩淺在傍晚伸出了手還沒有收到錢的時候,非常生氣。


    “裴三千,凍一晚上凍不死的。”鳩淺心說我都打算讓你們收她當徒弟了。


    裴三千正想說女孩兒體弱,凍一晚上很嚴重的。


    這時,樓下的女子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嗚哇~師父,我想你啦.......”小姑娘不知為何,突然情緒失控。


    鳩淺和裴三千麵麵相覷。


    鳩淺正想說這時考驗她的大好時機,裴三千已經黑下了臉。


    “你去不去?”裴三千低沉著聲音問道。


    “好好好。我去我去。”鳩淺覺得自己再不答應日子就不好過了,趕緊點頭穿衣。


    “夫君你真好,給她一個地兒落腳,然後再給她幾床被子就行了,我知道你儲物袋裏有。木馬!”裴三千立馬變臉,給了鳩淺一個香吻。


    鳩淺歎了口氣,無奈地抽身下樓。


    ......


    “吃慢點兒吃慢點兒,這兒沒人跟你搶。”鳩淺在一邊抱著大飯桶,看著一邊的小姑娘大快朵頤。


    “你這碗太小了,是人吃的嗎?我還要吃一碗,我一天沒吃飯了。”小姑娘一邊夾菜一邊扒飯,眼睛裏全是綠光,扒完之後將碗遞給鳩淺。


    “你都吃了五碗飯了,怎麽像豬一樣?”鳩淺有些嫌棄這個姑娘,但還是跟她盛了一碗飯,心說有這麽餓嗎,不是才隻餓了一天嗎?


    “師父說了,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頓頓吃飽,不然遇到了壞人,沒有力氣,跑都跑不了。”小姑娘火速吃完了第五碗,一把將鳩淺手中的飯桶搶了過去,還一臉你怎麽這麽小氣的表情,飯都不給我吃飽。


    鳩淺看見她的眼神,頓時後悔將她放了進來。


    我給你吃給你喝,半夜為你生火煮飯做菜,你還鄙視我?


    “吃吃吃,小心長得跟豬一樣胖。”鳩淺毒舌了一句。


    “你放心,我就是長成了豬,我也瞧不上你的。”小姑娘斜視了鳩淺一眼,給了他狠狠一刀。


    鳩淺翻了個白眼,作為一個坐享齊人之福的男人來說,別的女人瞧不瞧得上他,他已經毫不在乎。


    但是,他做了一桌子飯。


    三菜一湯,真是喂了狗了。


    還要挖苦我......


    鳩淺心中暗暗誹謗。


    一刻鍾之後,飯桶底兒朝天,一粒米都沒有了。


    小姑娘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將三菜一湯中的最後一道菜的最後一片夾起,塞進了嘴裏。


    她很喜歡吃水晶裏脊,鳩淺捕捉到了這一點。


    鳩淺將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後將所有的碗筷,盤子飯桶都抱走進了後院。


    到了後院之後,有一個視野盲區。


    鳩淺趁著視野盲區,將所有的東西用禦物術清洗了一遍,分門別類放好。


    然後,他從儲物袋中翻翻找找一陣,拿出了一套幹淨的床墊和床被。


    鳩淺來到了廳中,將墊子和被子放在了桌上,便打算走上二樓繼續睡覺。


    這時,小姑娘突然說道:“你其實是一個修士對吧?你能不能飛天?”


    這一聽就是一個凡人對仙人的看法,開口就是問你能飛嗎?


    鳩淺斜視小姑娘一眼,沒有迴答。


    那個眼神仿佛在說,你猜我會不會飛?


    鳩淺的眼神過於放蕩不羈,給了小姑娘肯定的答案。


    小姑娘覺得自己遇到了師尊告訴她讓她尋找的那種人,本來她應該立馬下跪然後拜師的。


    但是,小姑娘一看到鳩淺邪惡的笑容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就不想跪了。


    鳩淺打算上樓。


    “喂!你叫什麽名字?”小姑娘問道。


    “我叫水多。”鳩淺想起剛才他在床上使壞之時的情景,捏造了一個名字。


    “水多?你在騙我。”小姑娘眉頭一皺,心說你把我當傻子,天下有誰會叫水多?


    “你這不廢話嗎,我當然在騙你啦。”鳩淺覺得這姑娘傻得很。


    “你混蛋。你怎麽這麽沒品?你媳婦兒出門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小姑娘嬌生慣養,被師父嗬護得太好,一生起氣來,便忘了分寸。


    鳩淺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看了小姑娘一樣。


    小姑娘渾身一顫,嚇得打了個飽嗝兒。


    鳩淺強忍住笑意,不再理會她,走上了樓。


    ......


    翌日清晨。


    鳩淺在床上賴著不想起來。


    裴三千和柳鬱鬱也有些不太想去和新人小姑娘打招唿。


    於是,三人在床上扭扭捏捏地好半天。


    直到正午時分。


    鳩淺才揉著眼睛起了床。


    對於窮途知音歸鄉處而言,做不做生意都是可以的。


    一般都是什麽時候醒來什麽時候開門。


    鳩淺剛剛下樓,便發現小姑娘已經煞有其事地站在了櫃台前。


    客棧中已經坐滿了客人。


    什麽意思?


    幫我開業還要?


    你這麽自來熟的嗎?


    鳩淺想要給這女孩兒一個暴栗。


    他氣唿唿地走到了她的麵前。


    然而,鳩淺還沒有說話,小姑娘便塞給了鳩淺一份長長的單子。


    “快去做菜,當老板的人居然睡懶覺。一點兒誌氣都沒有,怪不得這麽窮,菜單裏才隻有那麽幾個菜。”小姑娘一邊鄙視鳩淺喜愛的菜單,一邊將鳩淺打發成了廚師。


    鳩淺目瞪口呆,剛剛想好的措辭忘了個幹淨。


    “快點啊,你怎麽迴事?開門做生意的人,這麽多人等你一個?”小姑娘見鳩淺在原地懵逼,推了鳩淺一下,示意你麻利點兒。


    鳩淺一頭霧水,覺得這個姑娘真是一個人才,拿著單子走到了後廚。


    這個單子上寫的都是客人的需求,其中幾乎涵蓋了客棧供選菜單上的所有菜。


    鳩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專職當廚子的一天,笑了笑,趕緊準備。


    使用道法生火,使用禦物術做菜。


    一切都事半功倍,一切都水到渠成。


    很快,鳩淺便端著一盤盤的菜肴來到了廳中,擺上了諸位客人的桌子。


    這個速度,使得許多心中有準備的人都一驚。


    客棧中隻有四桌人,不加上櫃台邊的人也整整有二十人,所點的菜絕對不是這麽短時間就能做好的。


    老板的修為絕計不低。


    不過,即使知道鳩淺有修為,他們還是裝作沒有發現,默默地吃飯。


    吃完付錢,付完走人。


    很和諧。


    是鳩淺喜歡看到的樣子。


    鳩淺將所有客人付的錢都收到自己的手中後,走向了櫃台。


    小姑娘表情有些凝重,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拜師。


    “那個誰......”小姑娘不知道鳩淺的名字,叫道。


    “你,出來。”


    鳩淺說著,不待小姑娘迴答便將她提了出來,自己站到了櫃台裏。


    “喂,你這樣拉我的衣服,都走光啦。”小姑娘將自己的衣服捂得緊緊地,生怕春色外泄。


    “好了,你可以走了。現在應該有力氣了吧?”鳩淺麵無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小姑娘聞言眉頭一皺,雙拳捶在了櫃台上。


    “喂,我要拜師。”小姑娘突兀的說道。


    鳩淺眉頭一皺。


    二樓的兩個躺在床上安睡的女子睜開了眼睛。


    “拜師?”鳩淺問道。


    “對。我想拜你為師。”小姑娘鼓起勇氣說道。


    “我拒絕。”鳩淺想都不想便說道。


    “為什麽啊?”小姑娘覺得自己聽錯了,問道。


    “不為什麽。”鳩淺心說這需要原因嗎?


    “現在天地靈氣都已經沒有了,你為什麽不收徒啊?手裏捏著那麽多法術,留給也是留給,教給我玩玩兒唄。我天資聰穎,又不會給你丟臉。”小姑娘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覺得鳩淺就是一個不識貨的人。


    “所以我就得收你為徒?”鳩淺想笑,覺得這個女孩兒有點意思,心裏居然還能這麽沒譜兒。


    “我師父說了,看不見我的天分的人都是瞎子,我就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奇才。”小姑娘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你師父哪位?視力這麽好,連你這種修道奇才都物色到了?”鳩淺隨口揶揄道。


    “我才不告訴你呢。”小姑娘一聽鳩淺有意無意地打聽她師父的消息,頓時警戒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收徒,請另投師門。”鳩淺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姑娘被她的那個傻子師父給慣壞了。


    “喂,你什麽意思啊?昨晚你對我那麽溫柔,將我扶進來,還要為我做飯吃。今天怎麽就變了呢?”小姑娘接受不了,覺得鳩淺的前後變化太大。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關我什麽事?”鳩淺心說這和溫柔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想接你進來的。


    “不關你的事對吧?那就關你媳婦兒的事情咯。我上樓,看看你媳婦兒。”小姑娘很開心,對著二樓便是一頓飛跑。


    然而,沒等她走上第一個台階。


    一個女子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跑得太快,一個沒刹住車,撞在了女子身上,被反彈摔在了地上。


    “哎呀,你怎麽像鬼一樣的出現啦?”小姑娘捂著自己的屁股,用力地揉了兩下,抬眼間發現一個冷著臉的俏美仙子站在了她的身前,瞪大了眼睛。


    這個女子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好看,使得小姑娘有幾分自慚形穢。


    每一個有修為的女子的容貌和氣質都會相較於修為低的女子更加出塵,仿佛就不是塵世間的女子。


    不論是皮膚的色彩還是紅潤度,還是色斑等等,修士的麵容基本是無垢的。


    修士體內的骨髓之中可能因為修行境界不夠高還有殘留的汙垢,但是女修士的臉上...一般是最先沒有瑕疵的。


    這種縹緲的韻味,鳩淺稱之為仙氣。


    女子有了仙氣就成了仙女,男子有了仙氣就成了仙人。


    出現在小姑娘麵前的人是柳鬱鬱。


    不是裴三千。


    鳩淺有些驚訝。


    很顯然,昨晚裴三千對小姑娘的印象更好。


    柳鬱鬱下來不會是來教訓她的吧?


    鳩淺有些懷疑。


    這時,柳鬱鬱看著小姑娘,問道:“你想死嗎?”


    你想死嗎?


    小姑娘一聽到含有如此強烈的殺意的話,兩腿嚇得一抖。


    “不想不想不想!”小姑娘快速地搖頭。


    “滾!”柳鬱鬱看了眼門外,冷冷地吐出了這個字。


    小姑娘頓時被嚇的花容失色,拔起腿就跑。


    一會兒功夫,小姑娘便消失不見。


    鳩淺覺得柳鬱鬱真行,一出麵就解決了問題。


    “柳鬱鬱,裴三千怎麽不下來?”鳩淺隨口問道。


    “公子,姐姐不太好意思。”柳鬱鬱麵對鳩淺時,立馬又恢複了溫柔的神色,先前的冷冽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好意思?怎麽啦?我昨天沒有在她身上留印子啊。”鳩淺會錯了意不說,還一頭霧水。


    聽到鳩淺的話,柳鬱鬱臉色一紅,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公子,不是那個不好意思。”柳鬱鬱嬌嗔道。


    “那是哪個不好意思?”鳩淺就柳鬱鬱繞暈了,不解道。


    “她覺得她的決定給公子添麻煩了,所以就拜托我下來幫公子處理一下。公子說的對,那個小姑娘就是一個有企圖的人,不值得我們給予善意。”柳鬱鬱笑著解釋道。


    柳鬱鬱看得出來,裴三千的考慮是多慮了,公子根本就不在乎她的這一點點失誤。


    鳩淺聽罷恍然大悟,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


    “鬱鬱,快讓裴三千趕緊下來,下午喝酒買醉的人最多,我都忙了一中午了。”鳩淺笑道。


    “好噠。”柳鬱鬱開心地一笑,扭著腰肢跑上了二樓。


    一會兒後,柳鬱鬱挽著裴三千走了下來。


    莫約幾息之後,常來的醉鬼,都來了。


    有兩女照顧生意。


    鳩淺開始偷閑,自己打開了一壇酒,開始自斟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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