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異,唰的一下都看向他。


    華多的反應,相比於之前他一直的和藹與平靜,有些過於大了些。


    華多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恢複了慈眉善目。


    “貧僧這是知道各位有興趣,特意代勞,問問。”華多解釋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


    拖遝道人抬起眼皮,故意說道:“風雪庵的事情不用說了,我們都沒興趣,是不是各位。”


    華多聽見這話,眼皮劇烈一跳,假意嘿嘿一笑,然後默不做聲。


    曹一折忍俊不禁。


    愛玩之心是不老的秘訣。


    “好啦,茶幾把話說完。我聽聽看是不是真有人在給我們下套兒。”


    茶幾看了華多一眼,發現華多不著痕跡地扭過了頭。


    哎呦,還裝不在意?


    茶幾想了想,扭曲了一番措辭,說道:“風雪庵最近死傷極為慘重,幾百萬人的傷亡吧。”


    華多聽到這句話,背對著茶幾的身體輕輕震了一下。


    茶幾見之笑笑,摸了摸鼻子。


    曹一折知道茶幾在瞎說,說道:“幾百萬人傷亡?能不能不要瞎編。”


    “十五座廟的和尚確實都死光了。死了一萬來個,然後剩下的難道不傷心嗎?死傷死傷,傷心也是傷。”


    茶幾攤了攤手,心說我沒有撒謊。


    茶幾的巧舌如簧,華多早有體會。


    此時,華多要不是打不過茶幾,真是想跳起來用他的缽盂往茶幾的狗頭上蓋。


    這種玩笑哪兒能開得?


    “哪十五座廟?”薑絲絲直覺這十五座廟不會簡單,問道。


    “這個要問華多了,我不太懂風雪千庵的構成,聽說是最重要的十五座廟。”茶幾收斂微笑,“沒開玩笑。”


    曹一折看向華多:“華多,身子轉過來,哪十五座?”


    華多吞了口口水,轉過身,迴答之前問道:“是誰做的?”


    “剛才說了,西秦。最近他們基本上是動了除了言公卿之外所有有錢的宗門,聽說不動言公卿的原因還是因為路太遠了。”茶幾聽到這些消息,心裏也很震動。


    “全殺了,一個不留嗎?”


    不知道華多想問出什麽,此刻他正旁敲側擊。


    茶幾點了點頭,說道:“按照消息,確實如此。但是一般肯定是會有幸存者啦,就當死了一大半吧。”


    幸存者向來都會有幾個,滅族什麽的,誰能保證做得一定幹淨呢?


    有時候,一族的人可能都不知道家裏還有旮旯裏的一些人。


    像什麽私生子啊,義子啊,小妾啊,腹中胎兒啊。


    反正隻要勢力大了,說是滅族,一般都有尾巴。


    外人想要真正意義上地殺光一族所有血脈,可得狠狠地下一番收集信息的功夫。


    這個道理,對著刺客身份的眾人來說,都不是秘密。


    喜歡將滅族二字掛在嘴上的人,一般都是誇大其詞。


    華多陷入了沉默。


    話雖如此,但滅族二字從茶幾嘴裏說出來,華多心中很難受。


    據他所知,茶幾可能是真的滅過他人一族。


    聽聞是從上到下,不分男女老幼,一鍋端,帶血緣的人一個不留。


    就連流離在外的小三的孩子也沒有放過,不知真假。


    長歌當歡中最了解死亡的人,估計就是對著除根有執念的茶幾一個人了。


    其他人,華多自不必說,除了殺人時不眨眼之外,沒別的惡名。


    他一般隻做任務內的殺戮。


    而且他不眨眼還不是因為殺人,華多自己就是一個不喜歡眨眼的人,他覺得眯著就挺舒服的。


    其他人,薑絲絲在報了仇之後也沒有濫殺什麽人了。


    至於拖遝道人,他是逃難上的長歌當歡,至今連報仇都還沒報呢。


    任務之內的殺戮,在所難免。


    這些任務,基本上都來自於皇家暗中塞給他們的,過了一遍李青月或者曹一折的手。


    曹一折知道華多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這其實不是他們能夠幹涉的事情。


    於是,他催了一句:“哪十五座啊?你別在這裏自個兒黯然神傷地哭了啊。”


    華多舔了下嘴唇,說道:“三佛十二聖僧麾下的十五座風雪庵。”


    眾人一聽,臉色戲謔。


    三佛十二僧,風雪庵的頂梁柱啊。


    居然,直接單挑著風雪庵的脊梁幹?


    這是要削斷佛祖的傲骨嗎?


    就在這時,一直閉目不言的鳩淺睜開眼,問道:“那是不是這就意味著西秦也跟風雪庵宣戰了?”


    “恐怕是的。”茶幾點點頭。


    “可不可以認為,這是西秦在征戰天下?”鳩淺站起身,抿起嘴巴,伸了個懶腰。


    眾人含笑不語,輕輕點頭。


    他們覺得,西秦這就是在征戰天下。


    鳩淺這一小會兒的時間裏,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君子所愛乃君子之愛。


    他鳩淺,不是君子。


    二哥齊一的選擇,不是他的選擇。


    他鳩淺本一無事旁觀人,不該由心入亂局。


    更何況,鳥兒姐與心相托之人是二哥齊一,又不是他鳩淺,自己關心則已,過分操心幹嘛?


    終究不是自己的想法做法能夠改變什麽的局麵。


    “大哥說的話還是對呀:人間事,我既然沒有推波助瀾,也沒有暗施手腳,那個中抉擇與紛擾又與我有何幹係呢?”


    鳩淺自言自語,眼中再次煥發奪目的光彩,一如既往。


    “然也!”


    “大善!”


    長歌當歡眾人見此相視一眼,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賊船上的孩子,就應該這般灑脫不羈。


    不能像齊一門的書生那樣,總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以物喜,以己悲。


    落了下乘。(ps:人物角色觀點,並非作者貶低範仲淹,切莫辱罵作者。)


    這時,鳩淺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疑惑。


    “對了,長歌當歡的那艘真正的大船在哪裏呀?”


    聽到鳩淺的話,眾人有了興趣。


    “要不要現在去瞅瞅?”薑絲絲笑道。


    “好啊!”


    鳩淺頓時眉開眼笑。


    說走就走,三兩招唿之後,長歌當歡眾人打算傾巢出動。


    這時,鳩淺發現胖胖還坐在那裏,胡吃海喝。


    “胖胖,走啊。”鳩淺招唿道。


    “我們看家,你們去吧,快去快迴。”


    胖胖對長歌當歡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鳩淺算是看明白了。


    “我們這次過去大概需要多久?”鳩淺問道。


    胖胖身份特殊,一個人留在長歌當歡恐怕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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