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簡單的句號。


    徐如徽找個路邊的休息椅坐下,隨手迴了個問號。


    【?】


    【開門。】趙酉識說。


    徐如徽:【不在家。】


    趙酉識:【哪兒?】


    徐如徽:【閑逛。】


    趙酉識停頓了一會兒,又問:【阿姨呢?】


    【在家。】徐如徽迴。


    想了下,徐如徽又說:【估計還沒醒。】


    趙酉識:【好。】


    徐如徽沒有再迴。


    趙酉識也沒有再發來消息。


    又坐了一會兒,徐如徽起身迴家,在家門口碰見祝提春。


    祝提春似乎在等她。


    「阿如,晚上一起吃飯。」


    徐如徽理解祝提春,大概是昨天聽了任素秋的哭訴,今天想一起緩和下情緒。


    她說:「我問問我媽。」


    「好。」


    到家任素秋果然還沒起,臨近中午徐如徽去喊她,她才勉強起床。


    徐如徽把祝提春的提議跟她說了,任素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一句:「你喜歡趙酉識嗎?」


    徐如徽坐在沙發上,剝橘子的動作驀地一頓。


    她背對著任素秋,明明知道任素秋並不會看見她的表情,可她還是在拚命地自我控製。


    她盡量將自己控製得麵無表情,像是任素秋問了句很平常的話。


    「怎麽突然這麽問?」她沒有迴答任素秋。


    任素秋似乎也並不是真的要她迴答這個問題。


    她繼續問:「那你羨慕他嗎?」


    徐如徽想,也許剛剛任素秋口中的喜歡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沉默幾秒,繼續手上剝橘子的動作,神情很是淡然。


    「日子都是自己過自己的,你別想那麽多。」


    「好,」任素秋又說一遍,「好。」


    徐如徽聽著,把剛剝好的橘子掰開,卻見橘子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爛了。


    她盯著看了幾秒鍾,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晚上六點,祝提春敲門喊任素秋。


    任素秋打開門,「正說出門呢。」


    祝提春探頭,「阿如呢?」


    「吹頭髮呢,」任素秋說,「臨出門才想起來洗頭髮,懶死了。」


    「冬天就是不想洗頭呀。」祝提春說。


    徐如徽以前上學的時候頭髮一直是落肩的長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紮馬尾,如今上大學懶得剪,三四年就長到了後背。


    太長的頭髮紮起來總是很費勁,不紮又顯得礙事,所以徐如徽大多時候都是拿髮簪隨便一別。


    今天剛洗了頭髮,頭髮很滑,怎麽別都別不住,徐如徽沒辦法,就編了一條麻花放在肩頭。


    祝提春一瞧見忙說:「哎呀,阿如今天好漂亮。」


    「你家酉時要是姑娘比她漂亮。」任素秋說。


    「這話讓他聽見又要甩臉子了。」


    「哈哈,咱們偷偷說。」


    倆人說著往前走,徐如徽一個人跟在身後。


    走到小區大門口,遠遠地,徐如徽看見趙酉識和趙新良在對麵馬路站著,父子倆不知道在說什麽,趙酉識有些吊兒郎當地踢腳下的雪堆,反應給得很敷衍。


    趙新良先看見的徐如徽,朝徐如徽點頭示意。


    徐如徽朝他笑笑。


    趙酉識還在玩雪,沒有抬頭。


    馬路中間一輛又一輛車子過去。


    車子行駛得飛快,宛若風的痕跡,趙酉識黑色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愈發清晰。


    他好像仍然有少年的模樣。


    徐如徽望著,直到趙酉識往這邊看過來,她才輕輕挪開了目光。


    ……


    餐廳選的是商場裏麵的,在五樓。


    他們沒有坐直梯,而是坐的扶梯,路過一層又一層熱鬧。


    途徑四樓時,旁邊立了一個很大的牌子。


    這裏是一個全國連鎖的書店。


    書店在宣傳《小王子》這本書,牌子上被很多人寫了經典語錄。


    祝提春看到的時候問趙酉識:「這書你倆不是都看過嗎?要不要寫點什麽呀?」


    趙酉識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沒睡好,這會兒一直懶了吧唧的。


    他打了個嗬欠,說:「得有空給我寫啊。」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


    牌子幾乎已經被寫滿了字。


    「那我們上去啦,阿如?」祝提春跟徐如徽說。


    徐如徽說好。


    逢年關,吃飯的人很多。


    好在趙新良提前預約了位置,他們並沒有等很久。


    飯後祝提春拉著任素秋逛服裝店,趙新良在一家賣手錶的店鋪流連忘返,隻剩下趙酉識和徐如徽兩個人相距不近不遠地閑逛著。


    他們又來到了四樓。


    那家書店附近。


    牌子前圍了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有人用紅色的油漆筆花了一個玫瑰花。


    有人在旁邊寫了很工整的一句:【想要和別人製造羈絆,就要承受掉眼淚的風險。】


    徐如徽靠在旁邊的護欄前,看著那行字,忽然說了句:「你以前好像勾過這一句。」


    「我還勾過後麵那一句。」趙酉識說。


    徐如徽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對後麵的那句沒什麽特別的印象。


    她扭頭問趙酉識:「什麽?」


    趙酉識笑了笑,看著那個牌子的方向說:「我們不怕掉眼淚,但是,要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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