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055自暴露以後度過了幾天悠閑時光,除了每天不得不處理一些的垃圾,一切都還算愜意。


    直到,穿著棕紅色製服的郵差拿了一封郵件強製性找到她新的租房裏,當麵將晉升信交給了她,連同信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套黑色署長製服和署長的徽章。


    從郵差手裏接過東西,055付了郵費準備關門,關到半途,寬大的手掌用更大的力將門抵住,郵差帽子下一隻沒被蓋住的吊三角眼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瘦弱的即將上任的署長,濃密的絡腮胡遮蓋了他的麵部周圍表情,湊近了,055甚至可以嗅到一絲難以掩蓋的臭味。


    最讓055注目的是郵差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裏,055是一件可以被衡量價值的物品,這不是郵差該有的眼睛。


    “在臨走之前,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宴南舒女士。”


    有人抵著門,055自然懶得再花費力氣在這上門,租房不易,她不想剛搬地方就要費一大筆錢維修。


    “請。”


    麵對這位即將上任署長女士的識時務,郵差並沒有放鬆警惕,一個不到三十歲的警司,可不簡單。


    “您覺得誤入進鬣狗群裏的羔羊在走投無路下是否會願意與鬣狗同行?”


    突兀地嗬了一聲,引來了抵住門的郵差注意,055並沒有就此止住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抱歉,對於你的問題,我忍不住,第一,鬣狗是是食肉性動物,且是公認的卑鄙齷齪,一隻迷途的羔羊誤入到鬣狗群裏隻會被瓜分殆盡,根本沒有和鬣狗同行的機會。


    第二,郵差先生,焉知迷途的羔羊不是披著羊皮的狼,狼這種獨行的生物,進入到鬣狗群,那些鬣狗該小心小心自己那少得沒幾兩的肉了。”


    郵差驟然往屋內近了幾步,妄圖給這位即將到任的署長施加壓力,在“貧民區”,每天死幾個人是正常的,更何況法典記載,殺人者,最高判處終生監禁,表現良好者,酌情減年限,若涉案人超五人以上,則酌輕處理。


    署長深入“貧民區”,激起民憤,被聚眾殺死,到時也是理所當然的。


    “女士,您也說了,鬣狗是一種卑鄙無恥的生物,一旦被這種生物盯上,不從的下場隻有被瓜分殆盡,現在,不管那羔羊是狼還是羊,它已經被盯上了,您說它該怎麽辦。”


    別說,郵差的身影很高,至少055得仰頭再仰頭才能看見,這種感覺她很少體驗,在這個副本算體驗不少,而郵差更絕,那口中的臭味都漫到055跟前了。


    此時,她的心情有些暴躁,隻想遠離氣味產生源。


    “誰知道,跑吧,跑得越遠越好,最好離個百兒千米,難保對方難以忍受做出些不理智的事兒來。”


    將055話中的意思曲解,郵差離得更近了,那濃密的絡腮胡子簡直快成了她的噩夢。


    “哦?可那隻羊它已經深陷鬣狗的包圍圈,跑不掉了,不想被瓜分,就隻能順從,您說呢!”


    忍耐到了極限,055懶得再和郵差玩文字遊戲,聲音低沉而冰冷。


    “我說,你能不能離我的屋子遠一點,最好遠遠的滾出我的視線範圍內。”


    她已經夠倒黴了,又窮,又是個頭號通緝犯,每天還遇到不少腦子瓦掉的人,好在這些都能忍受,畢竟是她自己選得留在副本找樂子。


    現在又不知從哪冒出來個假郵差,一再往她的安全距離範圍內靠,真當她是軟泥團子,隨意揉搓!


    被這一聲嚇得不自覺後退的郵差失了麵子,臉色陰翳,難看得嚇人。


    “好,好得很,看來晏女士是個和羔羊一樣喜歡走絕路的人,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麽硬氣。”


    紅色的身影從055的視線裏消失,她終於能唿吸到新鮮空氣,找來消毒劑在門口的位置噴了又噴,確保沒有難聞的味道後,她這才將門關上,那一聲又重又響,是055殘餘的怨氣。


    郵差離開宴南舒新的住所後,並沒有迴到當差的郵局,而是徑直走進“貧民區”唯一的治療場地愛心診所。


    診所裏,僅有一個長發女人打著瞌睡,郵差見此場景,動作都輕了幾分,沒等他拉開診所裏間的帷幕,還帶著睡意的慵懶聲就從右後方傳來。


    “站住,老五,交代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僅一聲,郵差就搓著手轉過身來,三角吊眼裏閃過心虛。


    “大姐,那頭羊不識趣,將我們鬣狗的申請給拒了。”


    被喚作大姐的長發女人摳著自己剛染的紅色亮麗指甲,豔麗的眼風情地對郵差翻了個白眼,隨後對著指甲吹了口氣。


    “我看是你的邋遢樣子讓那位即將上任的署長望而卻步了吧,和你說多少次了,和這些正麵人物談合作要管理好形象,說說吧,這次說了幾句話,都怎麽說的。”


    被女人的那眼看得身子一軟,郵差語氣不由得柔情幾分,娘的個,無論多少次,他都受不了他大姐的眼神,那眼神像帶電似的,得勁。


    將和宴南舒的交談內容和女人全盤托出,不出意外,他收獲了一個甩過來的高跟鞋,郵差不以為恥,還不舍地摸了下,屁顛屁顛地走迴前台半跪給抬腿的女人穿好。


    “知不知道我耗了多少力氣才拿到這內幕消息的,你主動,好啊,你主動的讓人署長對我們鬣狗敬而遠之了,就這,我看你怎麽幫我們鬣狗發展成榜上的頭部。”


    說著,女人氣得手又在郵差身上打了兩下。


    郵差心疼女人的手,任她打:


    “大姐,你讓老二,老三,他們誰打都行,就是別親自上手,會疼。”


    女人冷笑,她的盤算功虧一簣,讓她功虧一簣的人還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兒,她怎麽就發展出這麽個沒前途的勢力。


    “我看鬣狗解散算了,指望你們遲早得喝西北風。”


    郵差慌了,不就是一次行動的失敗,有必要說的這麽嚴重。


    “大姐,這話說不得,道上誰不知道我們鬣狗,隻要你帶著我們好好發展下去,遲早能達到頭部。”


    女人斂眸,她比老五清楚鬣狗勢力發展的艱難,鬣狗看似出名,實則水中探花都是空,他們的名是臭名,想要更進一步發展,隻能給鬣狗找個後台,四處用了關係她才打聽到這麽個消息。


    鬣狗之所以選擇殺了郵差,讓老五頂替正是看中了署長位置的附屬價值,之前的署長前後簇擁那麽多人,且是個攪漿糊的性子,鬣狗就算靠上了這個後台,出了事這後台也不能扛。


    但新任署長不同,她了解過,宴南舒這個人年輕,有能力,有潛力,出事前的宴南舒如果是一頭年輕且熱血的狼,現在的宴南舒就是一頭瘸腿蟄伏的狼。


    看似差別很大,但狼之所以是狼,在於他們永遠有絕地翻盤的實力,以及殊死一搏的兇狠。


    鬣狗一旦靠上這條年輕的頭狼,哪怕物種不同,也會水漲船高,地位有所上升。


    而且狼永遠不會放棄同伴。


    可聽聽老五說的都是些什麽,迷途的羔羊,鬣狗瓜分羔羊,每一句都暗含威脅之意,如果是真正的羔羊,或許會因為威脅而妥協。


    現在女人反倒是有些擔心宴南舒這頭狼上位後第一時間就會召集狼群狩獵他們這群臭名昭著的鬣狗。


    這才是她想要解散的原因,隻要鬣狗解散,哪怕狼群想要下手,也得考慮先往哪下手不是。


    可真解散,女人舍不得,鬣狗是她從0到1一步一步發展出來的,就這麽放棄有些可惜。


    紅色的指甲在桌子上劃出呲啦呲啦的聲音,女人在思考中掙紮。


    良久,她下了決心,走向郵差,拿開他的帽子,在他的額頭上印上輕柔一吻。


    “老五啊,去把自己收拾幹淨,胡子刮了,捯飭捯飭,好看些。”


    得了指令的老五高興極了,對女人狠狠一抱,急衝衝地往診所後麵的淋浴室走去,興奮的他沒有看出女人的眼中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大姐,看起來你要棄車保帥。”


    不多久,從前台底下鑽出個男人,對著淋浴室的方向是明晃晃的嘲弄。


    女人玩著指甲,動作間透著幾股漫不經心。


    “誰弄出來的破事,誰去擦辟穀,這些年我收拾的爛攤子夠多了,更何況用老五換一個水漲船高的機會,是一本萬利的事。”


    “怎麽,老三,你也想和老五一道?”


    聽出大姐話裏的決心,老三眉目一挑,連忙拒絕,走到女人身後為她捏肩。


    “唉唉唉,大姐,這種事還是讓老五一個人承受吧,那可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狼,我呢,還想跟著大姐你身後再混兩年。”


    塗著紅指甲的左手覆在為她捏肩的右手上,女人順勢拍了拍。


    “鬣狗發展到現在,就數你最機靈,老三,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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