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這麽說、我該放了你。”


    那把握在手中的槍自下而上,目標直衝壯漢的口部,驚得人心髒跳得飛快,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你要做什麽,別忘了,殺了我,你根本活不久,毒蛇不會放過你!”


    他已經將自己完全催眠,壯漢眼睛緊盯槍口,他在找時機奪了這女人的槍,沒了槍,一個殘疾的廢物女人,哪怕是警司也不足為懼。


    大難臨頭還這麽囂張的人很多,可蠢到自己死在誰手上都不知道的人不多見,055惡劣的心思漸起,平淡地對還在門口的壯漢開口。


    “本來是想給你一個痛快的,現在你這麽說,我倒是反悔了。求饒,你跪下來,求到我的門滿意為止,這事就算這麽過去了。”


    055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壯漢覺得自己被激怒,一個女人,不過是坐上高級警司的女人,誰知道是怎麽坐上去的,竟也妄想將他的尊嚴踩在腳下。


    他搶她都是看得起她。


    “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不知道怎麽上位的黑帽子,也敢…”


    不等他話說完,子彈自槍口飛出,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穿透壯漢的口舌。


    “唔唔…”


    那人的眼神驟然變得又害怕又惡毒,粗壯的手往055的右手邊搶去,疼痛激發了他的狠意,他要繳了這個女人的槍,再讓她痛苦的死去。


    躲過襲擊,055往後一退,臉色因為失血過多顯得很是蒼白,偏偏她還在笑,那雙眼中魑魅魍魎盡藏,嘴上還若無其事地和壯漢探究著人性。


    “如果,這個房間裏住著的是個男人你會怎麽做?也用女人的聲音誘哄開門,入室搶劫?”


    一槍打在壯漢的另一隻手,對著他因疼痛而麵目猙獰的樣子,055扔了槍。


    “不,你會選擇下一個下手對象,男人不是你的下手目標,女人才是。在你眼中,她們弱小且富有同情心,麵對同處困境的女人,她們會因為不忍心而選擇提供幫助,但麵對你這樣強壯的搶劫者時,她們又大都會識時務地忍辱偷生,那是她們求生本能。”


    壯漢見055主動將槍扔了,眼中陰毒一閃而過,下一秒右腿朝女人的廢腿大力踢過去。


    哢嚓,055順勢接過那隻腿,輕輕一捏,發出清脆的聲響,還不過癮,055的手順著小腿往上,到達大小腿骨銜接的部分,狠狠往下一掰,那條腿徹底成了擺設。


    “看,恃強淩弱是天性,你輕視女人,卻也利用女人,在你眼裏,女人就是移動的私有財產,隨取隨用,無用殺之。”


    此時,055的手溫柔的摸上壯漢的臉龐,在他眼中的驚懼下,一條蛇從寬大的黑袍袖子中遊出,目標正是他的眼睛。


    “可在你遇到強者的時候,又會搬出來另一個更強大的男人,仿佛那人是你的後台,實際上,你在虛張聲勢,連對方什麽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匆匆拿出來嚇唬,說著說著怎麽自己還當真了。”


    在慘叫聲中,055輕笑出聲。


    “那你知道毒蛇為什麽叫毒蛇嗎,亦或者你知道毒蛇也是你輕視的人群之一嗎,求救的姑娘。”


    壯漢終於知道麵前的這個女人是誰,他恐懼於自己招惹了這麽個活閻王,不屑終被害怕占據,地麵響起不停的磕頭聲,他的眼睛被毒液破壞,他的口舌被子彈打殘,就連他的手腳也在反抗中被掰斷。


    毒蛇阻斷了他求饒的路,隻留下一顆苟延殘喘的頭,和僅存的三感。


    055饒有興趣地看屋裏的地板被慢慢染紅,看呐,人隻恐懼自己意識裏強大的人物,而非是恐懼自己的錯事。


    “求錯了,小老鼠,你求的不是宴南舒,是毒蛇啊!而毒蛇遠在天邊,是你朋友的遠房親戚,又怎麽聽得到你的求饒呢!”


    她給過這個人機會的,可機會稍縱即逝,很少有人抓得住。


    找上門來的外賣,就隻好卻之不恭了。


    “要怪就怪你知道我的身份咯。”


    055換上雨衣,瘦弱的手拖著壯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屋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得更大了些,紅色的液體隨著雨水順流而下,漫如鬆軟的泥土裏作了滋潤大地的營養劑。


    “下雨好啊,將你這一身汙穢衝得幹幹淨淨,到了下邊也好幹淨做人是不是。”


    剛被填上的爛泥又被挖開,055突然有些惋惜這人的眼睛瞎早了、沒看見她之前的傑作。


    將人扔進去,趁著雨還在下,055將壯漢用土埋好,鐵鍬敲嚴實了才敲敲肩離去,宴南舒這具身體用機械的話說破損率高達百分之六七十,能活著都是憑一股勁兒。


    好不容易給自己洗個澡吹個風,臨了還得修門,這裏可不是什麽高檔小區,兇案隨時可能發生。


    055不喜歡麻煩,但宴南舒的存在對這個副本來說就是個麻煩。


    “宴警司,接到報案,淩晨兩點左右,你屋裏發生了槍響,我們這次來是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鄔諾也沒想到自己和這位宴警司如此有緣分,這麽快就見了第二麵,宴南舒臉色比昨日更蒼白了些,血管清晰可見。


    沉默半響,宴南舒疊起腿上的褲子、露出了深不見底的傷痕,傷口有明顯被槍二次傷害的痕跡。


    “就是這麽迴事,入室搶劫,被我反製,逃了。”


    再多的,宴南舒就不願意多說了。


    鄔諾覺得宴南舒很可能是任務者,如此能忍且是高級警司,很大可能是機械星的木頭們之一,但他沒有證據。


    警官守則一、你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認真查案,遵守法典。


    警官守則二、除通緝犯外,任何人皆可能是你的同伴,你隻能通過確切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如果這位宴南舒是他們的人該有多好啊,高級警司絕對是一大助力。


    記錄完案情的鄔諾戀戀不舍,臨走前試探地惡聲惡氣喊了下“木頭。”


    得到了宴南舒看傻子的眼神,顯然她並不清楚鄔諾話裏的意思。


    一天的吵鬧是這麽開始的,關上門,055用槍打傷自己之後就申請了居家辦公,沒事誰願意坐在隨時會暴露的地方上班,更何況她已經將警署裏能了解的信息都了解清楚了。


    宴南舒,女,32歲,16歲特例進警署,破獲的案件不計其數,至於為什麽腿上有傷,檔案上僅有因公負傷,予以升職八個大字,簡略一筆帶過。


    至於因什麽公,沒說,越是沒說,越是關鍵,毒蛇就是在這一年之後出現的、當時的代號是審判者,那時的審判者殺的皆是犯過錯,卻隻是小懲大誡的惡人。


    可她的出現就像一個標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爭相模仿,市裏越來越亂,審判者也成了毒蛇,寓意著使伊甸園墮落的源頭,後來,有人偶然發現毒蛇身邊真的有蛇,這毒蛇之名便落實了。


    終將死亡,至死歡愉,是055給這座城市的人類判詞,也是給自己的判詞。


    要說宴南舒這麽多年沒有錯殺是不可能的,055分明見到地下室裏,還有幾個沒有任何案底的屍體,那幾具屍首生前唯一的特點就是掌握著這座城市的錢權。


    055不在乎這這幾具屍體是否真的一清二白,她感興趣的是這些人的死法並不同,有些人是宴南舒所殺,有些卻不是,標記倒是和通緝犯的另外幾個聯係上了號。


    沉在水裏的冰山一角終於浮出水麵,055恰好窺得了一絲意味。


    人不是宴南舒所殺,屍體的處理後續卻統統交由宴南舒進行,所以,毒蛇到底是通緝犯裏真正的精神領袖,還是這龐大關係網中早已浮於表麵的棄子呢?


    噢,想事情想久了倒是忘了,此時的055自己就是宴南舒,就是那可能成為棄子的毒蛇。


    真是久違的螳螂黃雀局。


    叮鈴鈴,叮鈴鈴。


    像是感應到055心中所想,座機在寂靜的房間裏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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