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又問了一下饒富全:“饒富全同誌,我問你一下,你認可不認可董天寒說的情況?”


    饒富全想不到,自己不說話,還被繞進來了,自己如果說不認可,那一旦查實,自己就是作偽證,等待自己的就是受處分,如果說認可,這沈改名在這裏,他一旦給領導匯報說自己和董天寒串通一起把獨山市給出賣了,那自己就慘了。


    看到饒富全支支吾吾不肯表態,鄭成功走到跟前:“饒副科長,你表個態吧,我不要求你別的,我要你憑著良心表個態,隻要你的表態自認為對得起黨紀國法,對得起人民群眾,就行!”


    饒富全看了一眼沈改名,又看看董天寒。他看到的是沈改名驚恐萬狀和畏畏縮縮,像個小醜,而董天寒顯示出來的是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看到這個氣場,饒富全當即醒悟了:“邪不壓正,最終,正氣會勝利,自己如果執迷不悟,會惹火上身,既然獨山市龍脈別墅群問題查了很多次了,到現在,巡視組還專門為這個而來,那這件事情肯定放不下。聽說還是大領導簽批讓查的,如果沒有一個結果不可能了,與其這樣,自己也不能做犧牲品,但眼前也不能赤裸裸地和領導對抗,我隻能這麽做……”。


    饒富全像是下定了決心:“領導,我坦誠地說,認可董天寒的說法,但我手中沒有這方麵的證據,隻是道聽途說,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王萱道:“我沒有讓你舉證,你認可就行了。”


    王萱又轉頭問沈改名:“你認可不認可董天寒的說法?”


    沈改名猶豫了,不知道如何迴答,不說話。


    王萱道:“你不說話,我就視為你認可董天寒的說法,等我和你們市領導見麵的時候,會如實反饋的。今天的談話就先到這了。對了,那個董天寒同誌,你說你弟弟癱在床上,我或許能幫你給他看一下病,說不定我能治好他,接下來,我想請沈科長、饒副科長和我們一起去董天寒的弟弟家慰問一下你們同事的家屬,怎麽樣?”


    饒富全表示同意。


    但沈改名卻說:“領導,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不我改天再去慰問董天寒的弟弟董天錄。”


    鄭成功接了一句:“你認識董天寒的弟弟?”


    沈改名立即改口:“我不認識,不認識。”


    鄭成功追問:“你不認識?怎麽知道他的名字的?”


    沈改名有點驚慌了:“我聽別人說的,聽別人說的。”


    董天寒突然明白了什麽,怒聲問沈改名:“原來我弟弟是你出賣的,你就是為了搶這個科長的位置?”


    沈改名嚇壞了:“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舉報你弟弟了?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寫舉報信的事情。”


    董天寒冷笑一聲:“你的科長幹到頭了,咱走著瞧。下一步,我相信這個科長是饒富全的。”


    沈改名即驚恐又莫名其妙:“你,什麽意思?”


    董天寒對王萱道:“王組長,鄭組長,我現場舉報沈改名在獨山龍脈別墅群審批鏈上和他人結成腐敗利益同盟,於去年十一節假日當天晚上,在省城航天賓館收受開發商200萬元現金。”


    王萱問道:“有證據嗎?”


    董天寒道:“有,我手機上隱藏文件夾裏有一段視頻,就是他們當時的交易場景。”


    王萱道:“那我掃一下你的微信二維碼,加你個微信,你把視頻發給我。”


    沈改名抓狂了:“你,你胡說八道!你陷害我!”


    鄭成功把沈改名再次摁在了沙發上:“你現在最好老老實實地坐著,如果你再敢大喊大叫,我對你不客氣了。”


    王萱很快就接到了視頻,這個視頻裏果然是開發商提過來一個箱子,打開後露出了紅色的鈔票,還配有語音:“沈科長,這次希望你幫我多做點工作,我隻要過了這一關,少不了你的好處,這裏是二百萬,你先收著,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沈科長在審批手續上多給我開綠燈。”


    畫麵裏,沈改名接過裝錢的大手提箱,說道:“老哥客氣了,你既然有這個心,放心吧,我會幫你在審批科這一關不出問題的。”說完,拎起箱子走了。


    這一個視頻就是證據,但王萱還是問道:“這個視頻有沒有過剪輯或者剪切?”


    董天寒道:“這個你放心,這是原始視頻,我複製過來的。”


    王萱問:“你為什麽這時候把證據給我?”


    董天寒道:“我本來以為,沈改名再怎麽壞,也隻不過是個小蒼蠅,我想等著那些收受賄賂的人,特別是省裏市裏的大官都暴露的時候,我再把這個交上去。但現在,我突然知道自己的科長為什麽公示過了又被拉下來了,原因是我弟弟上訪舉報了。而揭發我弟弟的人就是沈改名!”


    董天寒又對饒富全道:“老饒,我已經這樣了,有了今天這一出,我不僅以後沒了進步的希望了,還可能會遭受打擊。我認為,在咱們科裏也就你稱職當科長了,我把沈改名拉下來,你等著上吧,最起碼眼前會讓你主持工作的。希望你對我不要落井下石。”


    饒富全也在一邊看了董天寒發給王萱的視頻,知道這個視頻的出現,沈改名這輩子完了。鐵證如山,再厲害的背景也沒人敢保他,何況這還是中紀委的人在處理這個事情。他聽了董天寒的話,心裏真的癢了起來,眼前的情況就是董天寒說的那樣,一旦沈改名被抓,上級絕不會讓董天寒這個舉報人接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從這一點上,饒富全還真的感謝董天寒給他這個機會。他對董天寒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說外話。既然是這樣,我明麵上不能和你站到一起,但我一定和你心中站到一起的。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弟弟吧,至於沈改名,交給巡視組吧。”


    饒富全的快速轉變,是王萱和董天寒預料中的,眼前,也隻不過是需要饒富全這個人站到自己一邊,以免太被動。


    王萱就給張景林打了電話:“組長,我這邊在巡視期間發現市自然資源局一個科級幹部的受賄證據,收受現金200萬,這個事情交給誰處理?”


    張景林迴道:“我這會正好在獨山市紀委令書記辦公室內,你們把人送過來吧。我現場督辦。”


    王萱掛了電話,對董天寒和饒富全說:“你倆跟我一起去一趟市紀委,把沈改名送過去。迴頭咱們直接去看董天錄。”


    饒富全本不想去,這個時候露麵不是好事,但看到王萱和鄭成功的臉色,不敢說不去,就隻好跟著。


    幾個人就乘坐王萱的車輛,直接去了市紀委。有巡視組的牌子在,他們進去很順利。


    在令榮光的辦公室裏,王萱把沈改名和視頻證據交給了令榮光。


    其實,令榮光是獨山市別墅群開發建設利益集團的一個成員,但在巡視組領導跟前,他可不敢有別的想法。視頻鐵證如山,隻好讓人雙規了沈改名。


    把人和證據交上之後,王萱四人離開了市紀委,直奔董天寒的弟弟家。


    董天錄現在和父母一起住,董天寒結婚後搬了出去,自己一家人住。


    看到董天寒帶著幾個人來到了家裏,董天錄從輪椅上想要站起來,但就是不能。


    王萱來到跟前,對董天寒說:“把你弟弟抱到床上去,把屋內的熱氣打開,讓他把衣服脫了,我幫他先檢查一下。”


    董天錄不知道王萱是幹什麽的,問董天寒:“她是醫生嗎?”


    王萱沒等董天寒迴答,就把自己的行醫資格證和之前辦的醫師證從包裏拿了出來:“我還真是醫生。”


    這讓董天寒、饒富全都吃了一驚。這副處級巡視員怎麽還是一個醫生呢。但鄭成功並不感到奇怪,他聽嬸嬸說過,她的病是一個剛調入中紀委的一個女孩子治好的,也知道了這個女孩子名叫王萱。所以,對此並不奇怪。


    王萱很快給董天錄用手捏遍了全身,找到了病因。董天錄之所以站不起來,並不是骨頭上的問題,他的骨頭沒有骨折過,隻是神經係統出了問題,是在外力打擊下導致的脊柱神經和腰椎神經被擠壓,導致神經線錯位,不能正常發揮作用,壓迫神經或影響神經傳導功能,導致下肢力量減弱或喪失,進而使人無法站立。


    找到了病因,王萱說道:“你放心吧,我今天就能讓你站起來,並且恢複到正常人的行動。”


    董天寒一聽,很是震驚:“真的嗎?這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啊。”


    王萱道:“對於我來說,這就是個小事情,不必大驚小怪。躺好吧,我開始治病了。”


    董天錄很聽話,趴在了床上。王萱拿出銀針,唰唰唰,一陣猛甩,董天錄的背部紮滿了銀針。王萱又推動內力,用手撚了每一根銀針,然後又用手指點在了後背上。董天錄隻覺得後背發熱。王萱的手指在不斷變化位置,推摳揉搓,來迴多次。


    過了半個小時後,王萱拔掉了銀針,繼續推拿。又用手掌在背部一點點砍動。又過了二十多分鍾,王萱在董天錄的背部按了幾下。然後一拍手:“行了,你起來吧,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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