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外某個小村莊。


    “世子……”白蓮兒從噩夢中驚醒,覺得小腹又在往下墜。


    這段時間她匆匆趕路,才發現自己身子骨太弱了,這一顛簸就老是肚子不舒服,她很擔心孩子會掉出來。


    可每次她說想休息,領頭的副將就說:“白姑娘,咱們必須盡快離開京城,世子交代過,務必五天之內趕到那裏。”


    按正常趕路要十天,五天趕到甘州基本沒什麽休息,白蓮兒雖然躺在馬車裏可以躺著,但還是太顛簸了。


    可那副將不聽她的,裴玉生讓他怎麽做,他就嚴格執行,也不管白蓮兒是否懷有身孕,在他看來,女人沒了可以再找,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世子的命若是沒了,那就真的完犢子了。


    把白蓮兒和十箱金銀財寶安頓好,副將便帶著五百人返迴京城十裏亭外,接迎裴玉生。


    這是算好了時間的,一來一迴正好是逼宮造反那天,若成功便會派人通知他們迴京,若失敗裴玉生會想辦法逃出京城。


    若天亮之前還等不到人,可能就是沒能逃出來,這位副將便要以白蓮兒為重,保護她安全把孩子生下來,這孩子就是裴家最後的血脈。


    裴玉生也不擔心副將會背刺,對方是他從小培養起來的死士,功夫很好,最重要的是忠心,否則也不會放心把錢財和後背交給他。


    白蓮兒夢裏裴玉生滿身滿臉是血,眼睛睜得大大的死在她懷裏,那副將把重傷的他帶迴來,他隻來得及交代幾句後事,就咽氣了。


    “他若死了,我還能活嗎?這孩子還能保住嗎?”白蓮兒一隻手覆在小腹憂心忡忡。


    都過去半個月了,裴玉生還沒迴來,不會直接死外麵了吧?


    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的那種?


    白蓮兒悄悄往身上藏銀票和珠寶,隨時準備偷溜,她也無處可去,隻能先迴十平縣找爹娘。


    她隻是一個小妾,就算裴家造反失敗,應該也牽連不到白家。


    隻要她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小村子躲著,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也算對得起裴玉生了。


    屆時她會把孩子送人,再給那戶人家一筆錢。


    她是不可能把孩子帶在身邊的,太危險了,萬一那孩子長得像裴玉生,被人認出來,那她就死定了,還會連累白家。


    把孩子送人是最好的安排,找個老實憨厚的農戶,給足了銀錢,那孩子過得不會太差。


    唉,不過前提是這孩子能保住,若是提前流掉了,她也沒辦法。


    若說白蓮兒對裴玉生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對,她至少還想著把孩子生下來,給裴家留點血脈。


    隻不過她最愛的是自己,這樣也沒錯,難道裴玉生愛她勝過愛自己嗎?


    她是不信的。


    這世上沒有人會愛別人勝過愛自己,如果有,那個人一定是傻子。


    正當白蓮兒心思浮動,胡思亂想時,外麵突然有動靜,她臉色一變,下意識拿出枕頭底下的短匕。


    天色仍是一片漆黑,她心中惶惶不安,以為是朝廷的兵馬找過來了。


    她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她臉色一白,猛地迴頭看去,見是貼身丫鬟秋霜,提起的心稍微緩了緩。


    “外麵什麽情況?是有人來了嗎?”白蓮兒問。


    “迴姑娘,是世子,”秋霜頓了頓,繼續道,“受了重傷,還好有人懂醫術,現在正給世子醫治。”


    白蓮兒心一緊,千萬別救不活啊,裴玉生若死了,對她來說有弊無利。


    遼州。


    少爺天麻麻亮就來找江一鳴,江一鳴正好打完一套拳,準備洗漱吃早食,見少爺過來挑了挑眉。


    “又整啥幺蛾子,一大早跑我這來是要做什麽?”


    “鳴弟,我夢見太子一臉血,跟我喊疼呢,你說為啥會做這樣的夢,他不會真受傷了吧?”少爺一臉糾結。


    他以為他對太子莫得感情,可夢見太子受傷他心裏又很不得勁。


    “這個,我又不是周公,沒法給你解夢。”江一鳴擰好帕子晾好,便走到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


    很快聚財就拿了壺茶過來給二人各倒了一杯,沒一會兒又拿了幾屜小籠包過來。


    少爺拿起筷子要夾小籠包,江一鳴瞥他一眼,“洗漱過沒有?”


    少爺臉色一僵,不情不願的放下筷子,去井邊打水,這口井也是江一鳴花錢弄來的,不然挖的再深也不會有水出來。


    這口井和別的井裏的水是不一樣的,是江一鳴特意買的山泉水渡過來的,不像其它井裏渡的都是河水。


    河水也能喝。


    但沒有山泉水清甜好喝,少爺嚐過後,花了大價錢讓江一鳴給他也買一個山泉井水,畢竟是自家人喝的,至少要喝三年呢,敷衍不得。


    江一鳴邊吃邊道:“如果京城真有變故,很快會有消息傳來,想想也不可能太平,遼州世家突然作亂,應該和楚王有關,楚王很可能造反了。”


    少爺二兩下洗漱好,過來一起吃早食,正好這時聚財端了兩碗牛乳過來,江一鳴之前買了兩牛母牛,三頭母羊,都在下奶。


    四個孩子也吃不完,每天早上江一鳴和七姐都能喝到一碗奶,甚至還能多出一些做乳製品。


    像牛軋糖,牛乳糕之類的。


    食譜給七姐,七姐就帶著人在廚房研製好吃的,主要是做給孩子們吃,每次會多做一些,大人也能嚐嚐。


    少爺一口氣幹掉半碗牛乳,“我也要買一頭乳牛,也要天天喝鮮牛奶。”


    江一鳴的奶牛和母羊都是某平台買的,遼州壓根買不到。


    少爺之所以一開始沒買,是在裝樣子,就假裝江一鳴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少爺就沒跟江一鳴爭。


    畢竟這邊孩子多,需要補充營養,現在過去那麽久了,遼州經濟也恢複了,奶牛沒那麽難買了,少爺便要買一頭。


    江一鳴點了點頭,隻要錢到位,買東西不是問題,他瞥了眼少爺,“你這吃吃喝喝的就把太子給拋腦後了,太子若知道你對他如此不上心,得多傷心?”


    少爺不以為意,“他不會傷心的,畢竟不是從小養在身邊,感情淡一些很正常,他兒子多,我隻是其中一個罷了,他是要當皇帝的人,心腸比一般人要硬。”


    也對,江一鳴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別怪江一鳴和少爺那麽快從世家作亂中緩過來,實在是遼州的房子本來就很破,燒了也不是多可惜,正好重新蓋。


    那天也就縣城被殺的人多一些,各個村子鎮子沒什麽人員傷亡,主要是江一鳴炸藥扔的快,炸了族城,又炸了世家不少人。


    世家的人馬還沒來得及大開殺戒,就先被炸死了,就算沒被炸死的也被嚇破了膽,屁滾尿流的逃出遼州去了。


    縣衙這段時間都在安排買材料,蓋新房的事。


    家裏有人死去的,縣衙會補貼一筆錢,那些錢財都是從世家的族城廢墟中挖出來的。


    當然,讓人挖出來的隻有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江一鳴和少爺半夜悄悄買了個小型挖掘機,把大頭都先挖出來,藏在空間。


    糧食他們一點沒拿,全放進縣衙倉庫,已經發下去一部分。


    有錢有糧,還有縣衙組織蓋新房,這種種福利砸來,讓失去親人的百姓們暫時忘了悲傷。


    注意力都在建房子和領錢領糧上麵。


    畢竟逝者已逝,活著的人要向前看。


    江一鳴出錢出的一點不心疼,都是世家的錢,他和少爺還賺了,心情自是沒受多大影響,半個月過去便緩過來了。


    二人吃完早食,正商量著讓吉星高照寫封秘信八百裏加急送去京城,打探一下京中情況。


    這時周影進來了,她自來了遼州就被江一鳴使喚得團團轉,經常派去出差,換材料換物資,這些都沒什麽,她和其他暗衛吃得了這些苦。


    讓她憤怒的是,“江大人,你為什麽瞞著我說江姑娘隻生了一個小公子,明明有三個,我都看見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小公子,都會喊娘和舅舅了,你居然一直瞞著我們,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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