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武將見狀,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嘴笨,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知府更喜歡千總,不怎麽待見他這個把總,若不是他功夫好,可能連把總的位置都坐不住。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江大人你到底想幹什麽?”


    江一鳴挑了挑眉,“現在知府和千總都中了毒,如果你不想他們死,就乖乖就擒。”


    把總表示他隻是嘴笨,並不代表腦子,好吧,他的腦子也有些不夠用了,當初能當上把總,除了功夫好,主要還是靠家裏。


    不過他最近聽說江大人給百姓水喝,還帶著百姓種樹種糧食,從江大人所做的這些事來看,應該不是壞人,知府和千總落在他手裏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是不是可以帶著自己那一營的人迴去?


    江一鳴之前調查過這位武將,不僅他,知府和千總等官員的底細都清楚,看林把總這樣子分明是想獨善其身。


    來都來了,就都留下。


    “林把總,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


    林把總臉色一僵,“做什麽交易,我讀書少你別想誆我,有什麽事找我爹談,我才不上當。”


    林把總腦子不太靈光,但他勝在聽話,他爹腦子好使,他啥都聽爹的,一說要合作他就把爹拉出來。


    相了想,江一鳴幹脆把林把總也藥倒了,然後讓人去把林家主叫來,林家是三流世家,和李王張等不是一個層次的,在這幾家麵前,林家主是插不上話的,每次幾大家族開會林家也沒資格參加。


    林家主很看重林把總這個嫡長子,聽說兒子落在江一鳴手裏,讓他來贖人,他很快就來了綠樹縣縣衙。


    江一鳴也不跟林家主兜圈子,坦言要拉攏林家,“除了林家,還有青山縣謝家和劉家,謝劉兩家已經答應和本官合作,林家主機會隻有一次,本官不喜歡優柔寡斷之人,你好好考慮,令郎就暫時待在本官這裏,本官隻給你三天時間。”


    ……


    林家主走了沒多久,張家派人來拿解藥,對了,一個月過去了,張家主手裏還有解藥,但張啟良又到了吃解藥的時候。


    “沒有解藥,張家違背契約,放火燒山,本官不會再給張家解藥。”江一鳴把張家的下人趕出去。


    張家不是很能耐,找到了厲害的藥師,可以短時間壓製毒性麽?


    那就一直吃那個藥師配的藥唄,看他能撐到幾時?


    張家。


    張啟良一臉猙獰,雙眼充血,不停地嘶吼打滾,最後實在受不了,拿頭撞牆,起先下人還去攔,結果被他撞飛,或被他抓住一口咬在臉上,脖子上。


    “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麽毒,如此霸道?”張家主看著孫子像頭野獸般發狂心裏突突直跳。


    尤其看到孫子身上的血管全部鼓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裂,流血而亡的恐怖模樣,張家主全身的血液都涼了。


    半個月前他花重金從苗疆請了一個厲害的藥師,藥師看過他和孫子所中之毒後,配出了一種解藥,能壓製他們祖孫身上的毒,但隻能維持三天。


    但張家主很高興,覺得這是好兆頭,藥師那麽快能配出壓製毒性的藥,再給他一些時間,肯定能配出解藥。


    然而高興得太早了,那藥的效果越來越差,每多用一次,效果就減一半,到現在是一點效果都沒了。


    而張家主以為的很快能配出來的解藥,一點影子都沒有,藥師日夜不停地研究,試驗做了不止上百次,沒有一次成功。


    藥師說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是苗疆最厲害的藥師,一定能配出解藥的。


    張家主剛開始也對藥師很有信心,所以他敢和另外幾個家主一起火燒江一鳴,覺得姓江的燒死了也影響不到他們祖孫,有藥師給他們配藥,死不了。


    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江一鳴如果死了,解藥吃完後,他們祖孫必死無疑,江一鳴沒嚇唬他,世上可能真的無人能解他中的毒。


    張家主跌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又恢複了精明狠厲,“繼續找,我就不信,世上真的無人能解這個毒,江一鳴算個屁,一定有更厲害的藥師可以解毒,一定有,快派人去找,去找。”


    兩刻鍾後。


    張家主帶著厚禮來到衙門見江一鳴,江一鳴不見,他就要硬闖,鬧騰了一陣,江一鳴總算願意見他了。


    “張家主是衙門的常客了,有什麽話就直說,沒必要繞彎子。”江一鳴坐在上首神色淡漠。


    正斟酌著要如何開口寒暄的張家主一噎,頓了頓才做出客氣的姿態道:“江大人,之前老朽多有得罪,江大人宰相肚裏能撐船,莫要與老朽一般見識。”


    不等張家主說完,江一鳴就打斷道:“張家主想多了,本官向來沒什麽肚量,別人打我一拳,我必還迴去十拳,有仇不報非君子,本官向來睚呲必報。”


    張家主被噎得麵紅耳赤,很快又變得臉色鐵青,從牙縫中擠出話來,“那江大人要如何才肯給解藥?”


    江一鳴勾唇笑了笑,“跪下來求我,給本官磕二十個響頭,再叫三聲爺爺。”


    “砰”張家主氣得當場踹飛旁邊的椅子,氣急敗壞地指著他,“姓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簡直卑鄙無恥。”


    江一鳴臉色一冷,“本官這點手段算什麽,和幾位家主潑油燒山比起來,本官委實太善良了,當時山上好幾百人,還有宋少爺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種活的樹和紅薯,你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燒光,論歹毒和卑鄙無恥,本官望塵莫及。”


    “哼,也是老天開眼,一場暴雨滅了火,一道雷劈傷了幾位黑心家主,可惜啊,禍害遺千年,竟一個都沒劈死。”江一鳴一臉遺憾地搖頭。


    提起被雷劈那事,張家主是有些心虛的,當時一個下人都沒劈到,被劈的全是家主,一點都不會多想是不可能的。


    但畢竟沒劈死,也沒人被劈殘廢,隻是躺屍了半個月就痊愈了。


    利益熏心的老家夥們,把那些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拋在腦後,集體選擇失憶。


    假裝沒有被雷劈這件事。


    “那件事並非老朽做的,是王家損失慘重,懷恨在心,想出一把火燒死你的毒計,我和其他家主隻是去看熱鬧,火燒山一事與我們無關。”張家主這個老不要臉的把責任全推在王家身上,李家他惹不起,隻字不敢提。


    “真相原來是這樣麽?”江一鳴意味深長道。


    “自然,老朽從來沒想過要害江大人,咱們可是簽了契書的。”張家主一臉無恥道。


    “張家主可有證據證明你沒有參與,你的人不能作為證人,你能找到別的更有說服力的證人嗎?如果不能,本官不知該不該信你。”江一鳴氣定神閑地靠在椅背,那麽愛演,那就陪他演一出好了。


    二人用三寸不爛之舌周旋了半個時辰,最後張家主憋屈的做出讓步,畢竟他不答應就拿不到解藥。


    拿到解藥的代價就是,送出一個莊子和百畝良田。


    其實張家主手裏還有兩顆解藥,但他不想拿出來,擔心以後有個萬一,要留著備用,手裏有藥才安心。


    這次送了莊子和良田,算是與江一鳴再次達成共識。


    隻要以後張家不再作妖,每月就能按時拿解藥,否則下一次就不止送一個莊子和一百畝良田這麽簡單了。


    張家主走出衙門心還在滴血,他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幾次吃虧都是因為江一鳴。


    這個狗官,遲早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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