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男像隻粉蝴蝶般飛了出去。


    王家奇急了,吼道:“江一鳴你不要太過分,你拿別的威脅我可以,我的婚事你休想亂來,我已經娶妻,那個男的是什麽東西,你就算現在馬上毒死我,我也不會娶他。”


    江一鳴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塵,“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都是你造成的,你不娶他,他還能嫁給誰?他願意嫁給你,你就偷著笑吧,至少人家是真心愛你的。”


    說完江一鳴自己先抹了把臉,一言難盡。


    “誰稀罕他的愛,你想要送你好了,本公子就是死,當場死在這裏也絕不娶一個男人。”王家奇私底下雖然玩得花,但明麵上卻維持著世家分子該有的體麵,他已娶妻,並且育有兩女一子。


    若是納了個男人迴去,那不僅他的臉沒了,王氏一族的臉也相當於被踩在地上摩擦。


    世家為了壯大實力,一般都是聯姻,再不濟也是找門當戶對的結成連理。


    一旦名聲被毀,以後王氏的適婚公子娶妻隻能找門戶低的,姑娘們也嫁不到好人家,影響非常嚴重,後果不堪設想。


    “那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去摧殘這些無辜少年,人家又怎會非你不嫁?現在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江一鳴臉色陰沉。


    粉衣男就是王家奇的因果,被纏上是他自己造的孽。


    “你,你敢。”王家奇氣成了河豚,卻又束手無策。


    江一鳴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就喜歡他看不慣,又拿別人沒辦法的樣子。


    這時粉衣男子扛著一個手腳被綁住的少年,健步如飛地跑來,一站定就要把人砸地上。


    “輕拿輕放。”江一鳴提醒。


    粉衣男動作一頓,不甘不願的把少年放在地上,“就是這個賤人,你看他的臉,怎麽會有這種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我們這十幾個人加起來都沒他好看。”


    嫉妒溢出來了,味真重。


    不過他一直強調這個人很漂亮,江一鳴也有點好奇對方到底長啥樣,於是搶過王家奇腰間別著的折扇,撥開對方遮住臉的長發。


    然後江一鳴愣住了。


    “你看我就說這個賤人是狐狸精吧,連大人你都被迷住了。”粉衣男毫不掩飾他的嫉妒之心。


    “太像了,”江一鳴震驚於此人長得竟與少爺有五分像,但和少爺一比,又遜色了幾分,誰能美得過少爺?


    “他叫什麽名字?”


    江一鳴懷疑這少年是杜家人,少爺一直在找杜家人,隻是大半年過去,一直沒線索。


    粉衣男哼一聲別開臉,不願提。


    江一鳴的拳頭又硬了,正要發作,就見一個清瘦少年站出來,語氣低沉道:“他叫杜徹,家在我家隔壁,是十幾年前流放到這裏的,三天前他爹修城門砸斷了腿,他也被王公子抓到狼莊,求大人放了他吧,他真的很可憐。”


    被抓到這裏的少年哪個不可憐,為何他獨獨要為杜徹求情?


    “阿徹救過我的命,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本就是賤命一條,可阿徹不一樣,他原是京城的貴公子,他以前住著大房子,身邊有奴仆伺候,後來卻淪落到和我們一樣在這裏吃黃沙,他真的很可憐。”少年沒有諷刺的意思,他是真的在可憐杜徹。


    其實他也沒說錯,如果一直在爛泥裏打滾倒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是曾經過過好日子,突然被踩到塵埃裏才是最痛苦最致命的。


    “好,我知道了。”江一鳴拍了拍少年的肩。


    少年受寵若驚,“你,大人不覺得我髒嗎?”


    他們村的人都嫌棄他髒。


    江一鳴心一刺,指著王家奇,“這不是你的錯,髒的是他。”


    粉衣男不幹了,“王公子才不髒,一點不髒。”


    行,你高興就好。


    江一鳴隨後又問了杜徹的爹娘和叔叔的名字,對上了,這少年就是少爺的表哥,是杜家大舅的幼子。


    “快把銀子拿出來,再不拿錢,本官立馬閹了你。”江一鳴慶幸他來得及時,否則杜表哥就要被王家奇這個畜生給霍霍了。


    “我給了銀子,就不能逼我娶這個醜八怪了。”王家奇現在看見粉衣男就心梗,恨不得他原地消失。


    “做人不能太沒良心,他對你一片真心,你怎可始亂棄終?”江一鳴好言相勸,一副真心為他考慮的樣子。


    “沒錢。”王家奇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


    財源三人剝好狼皮,狼肉也處理好了,過來問江一鳴什麽時候開始燉肉。


    “先把王公子綁起來,給他換上新郎服,明天本官要為他和這位……”江一鳴不知該怎麽稱唿粉衣男。


    粉衣男嬌羞道:“花錦郎,打小我們村裏人就說我比小姑娘還漂亮,你看我這一身皮子是不是特別細膩白晳,我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是男子,我打小就希望自己是女子。


    前幾年到了說親的年紀,我真的很煩惱,爹娘老是想給我說親,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幸好王公子把我搶到狼莊,我再也不用擔心爹娘會逼我娶妻了。”


    王家奇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並非真的喜歡男人,他隻是喜歡漂亮的男人,而且是把他們當女人睡來著。


    萬萬沒想到竟會搶了個真正的斷袖迴來,啊啊啊,他真的要瘋了。


    “聽見沒有,花錦郎他的靈魂是女子,他願意嫁給你是好事,你不可辜負他,這樣吧,以後花錦郎就是你的平妻,本官自會為你把婚書辦妥。”江一鳴眼裏閃過惡意,不是喜歡強搶民男麽,直接讓你娶一個迴去。


    王家奇說大魏沒有這種例子,律法和世俗都允許男人娶男人。


    “把他當成女人不就成了?你不是喜歡把男人當女人?”江一鳴陰沉著臉道。


    王家奇寧死不從,甚至想一頭碰死。


    “怎麽辦?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娶你,本官就算摁著他的頭和你拜堂成親,他也不會真心待你,估計還會打你,不如這樣,你先說服他,用你的真心感化他,等他答應了,本官一定替你做主。”江一鳴一本正經的征求花錦郎的意見。


    花錦郎不甘心的跺了跺腳,“行吧,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然後江一鳴就把王家奇五花大綁鎖在一個屋子裏,花錦郎也在裏麵,後者會對前者做什麽,江一鳴不想知道,也不關心。


    給杜徹處理好傷口,又讓人喂他吃了點東西,見他雖受傷不輕,不過都是外傷,將養一陣就能恢複,便放心了。


    狼莊的那些打手,和王管事等人都捆成粽子,嘴巴被堵住,一群人被一根長繩串成一條。


    王家奇不肯把錢交出來,江一鳴就讓財源幾個去搜,最後搜出了一千多兩,平均一分,一人剛好能拿一百兩,還能剩個幾十兩。


    “你們暫時不能離開,明日需隨本官迴縣衙一趟,要做筆錄。”要問清楚他們是哪裏人,父母都是誰,什麽時候被抓的等等,這屬於刑事案件,要記錄在卷宗的。


    少年們拿了銀子,又見江一鳴和幾個手下都不是好惹的,連王家奇都怕的人,他們更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讓他們去剁狼肉,那真是太好了,住在狼莊的這些日子,王家奇和王管事一不高興就拿剁了他們喂狼嚇唬他們,狼莊的狼群不知吃過多少活人呢。


    一群少年惡狠狠的剁著狼肉,發泄著心中的怨恨和不公,他們不僅要剁狼肉,還要喝湯吃肉。


    之前差點被扔去喂狼的母子也在賣力的剁狼肉。


    先前還雙目無神的小少年,此時雙眼冒著兇光,剁起狼骨來又狠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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