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似銳利的刀刃,唿嘯而過,割得人臉頰生疼。


    商隊在漫漫旅途中跋涉許久,一座華州城牆巍峨聳立在前方,宛如一座希望的燈塔。


    商隊內的鏢師們,麵容疲憊中透著一絲欣喜,他們彼此交換著眼色,心中暗自思忖:


    今晚終於能夠告別那冰冷的荒野,在城中尋得一處安身之所,甚至還能愜意地暢飲幾口溫熱的美酒,驅散周身的寒意。


    商隊如一條長龍,浩浩蕩蕩地朝著城門行進,有序地排隊入城。


    阿大靠近商夜,壓低聲音說道:“少爺,您瞧那城門官的眼神,透著股子不對勁勁兒,該不會是咱們之前做的事走漏了風聲吧?”


    商夜神色鎮定,目光如電,迅速掃了一眼城門官。


    隻見那城門官的目光緊緊黏在商隊的貨物上,貪婪之色在眼底一閃而過。


    商夜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那群馬賊早已被咱們殺得片甲不留,有何可懼?這家夥若是敢不長眼地招惹咱們,哼,今夜便叫他有來無迴!”


    商夜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阿大聽聞此言,眼中殺意頓起,猶如實質般的寒芒在眸中閃爍。


    “都給我閃開,若是撞死了,爺可不會管!”


    突然,一道囂張跋扈的喝阻聲如炸雷般在商夜身後響起。


    商夜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華麗貂絨的少年郎,恰似一隻趾高氣昂的孔雀。


    他胯下騎著一匹西涼馬,那馬的頭部大小適中,頸短而粗壯,身軀略顯短小,臀部微微傾斜,四肢短粗卻極為結實,蹄子小巧而圓潤,毛發厚實濃密,仿若一層保暖的棉被。


    與天狼人的高大剽悍的戰馬相比,這西涼馬就如同一個矮腳的小醜。


    商夜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心中忍俊不禁,笑意如漣漪般在眼底蕩漾開來,愈發濃鬱。


    那公子哥眼尖如鷹,瞬間捕捉到了商夜眼底的笑意。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仿若烏雲密布,當即勒住韁繩,駿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在馬車不遠處停了下來。


    他手中的馬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揮出,徑直朝著商夜的臉頰抽去。


    這一鞭若是實打實抽中,商夜的臉必定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啪——


    阿大眼中寒芒乍現,殺意四溢,他出手如電,穩穩地抓住了飛速而來的鞭子末端。


    緊接著,他微微用力一拽,馬鞭便如同一條掙脫束縛的毒蛇,從對方手中脫手而出,輕巧地落入了阿大的掌心。


    “大膽狂徒,竟敢對西巴少爺無禮!”


    少年郎身後的那些惡仆見狀,頓時如一群被激怒的惡狼,蜂擁而上,將商夜等人團團圍住。


    “明明是他先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阿大麵色冷峻,聲如寒霜,厲聲喝斥道。


    “王法?”


    聽到這個詞,這些惡仆先是一愣,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隨後捧著肚子,哄堂大笑起來。


    “哈哈哈,居然有人在華州跟西公子談王法,簡直笑死人了。”


    “就是就是,誰不知道在華州,西公子的話就是王法。你們這些鄉巴佬,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自尋死路!”


    此時,城門官如一條諂媚的哈巴狗,一路小跑著來到少年郎身邊,態度卑微到了極點,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公子,您沒事吧?這些人是從大商來的外地人,小的這就幫您收拾了他們,免得弄髒了您的手。”


    城門官的這一番話,將商夜等人的底細徹底暴露無遺。


    果然,少年郎西巴一聽,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獰笑:“我說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原來是從大商那邊溜過來的。


    在那邊吃不飽飯,到了這裏還不懂規矩,真是該死!”


    順風鏢局的幾十個鏢師,在聽到少年人是西巴時,心中早已打起了退堂鼓,雙腿微微顫抖。


    此刻看到對方似乎要下狠手,他們麵麵相覷,紛紛猶豫著是否要隔岸觀火,明哲保身。


    反倒是詹浩,在短暫的猶豫之後,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西巴少爺,我東家初次出門,不懂此地的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放過你們?嗬嗬,你算老幾?把這些人全部抓進大牢關起來,本少爺懷疑他們是大商派來的奸細!”


    西巴臉上帶著一股濃烈的暴虐之氣,說話毫不留情,仿佛從地獄深淵爬出的惡鬼,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隻是一個少年郎,此刻卻似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魔。


    商夜凝視著他,眼中的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城門官對著手下大手一揮,一眾守城的兵丁如潮水般湧了出來,瞬間將商夜等人圍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風。


    “慢著!”


    就在商夜準備出手之際,一個聲音如洪鍾般響徹雲霄,令人意想不到。


    在場眾人紛紛轉頭望去,隻見城門內走出一位披堅執銳的武將,他的目光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緊咬牙關,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又是你,林崇,三番兩次壞我的好事,莫不是以為你朝中有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西巴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蔑。


    “西巴,你不過是知州大人家的公子,竟敢對本官如此大言不慚,以下犯上,你可知這是什麽罪名?即便是你爹,也不敢公然藐視律法!”


    林崇義正言辭,聲音如雷,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你!~~”


    西巴頓時暴跳如雷,臉漲得通紅,恰似一隻被激怒的鬥雞。


    “公子,過些日子便是太後的壽辰了。


    老爺吩咐過,這個時候切不可動刀兵見血,否則若是傳到太後老人家的耳朵裏,咱們西府可就太不懂事了。”


    一個狗腿子急忙湊到西巴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道。


    西巴腦中洶湧澎湃的怒火在這一聲提醒之後,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該死,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西巴沒好氣地瞪了狗腿子一眼,仿佛在責怪他沒有早點提醒自己。


    “林崇,今日算你運氣好,本公子暫且不與你計較。快些讓開,我要迴府辦事!”


    西巴雖然退步,但語氣依舊尖銳如刀,充滿了不甘與怨恨。


    見西巴不再糾纏,林崇心底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他麵色鐵青,緩緩讓開了城門處,眼睜睜看著這紈絝子弟帶著一群惡仆大搖大擺地騎馬入城。


    西巴一走,城門官如驚弓之鳥,飛快地瞥了一眼林崇,然後果斷地帶著兵卒退迴城門處,仿佛生怕被牽連到這場紛爭之中。


    商夜輕盈地跳下馬車,走到林崇身邊,抱拳行禮,態度恭敬而誠懇:“多謝壯士出手相助,若不是您,我們今日怕是要闖下彌天大禍了。”


    “身為華州武尉,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此乃分內之事。你得罪了西巴,還是盡早離開此地為好。”


    林崇看到商夜如此年輕,不禁心生憐憫,多叮囑了一句。


    “多謝壯士好意,隻是我們一路奔波,風塵仆仆,急需入城休整一番。”


    商夜似乎並未意識到大禍即將臨頭,神色依舊鎮定自若。


    林崇深深地看了商夜一眼,微微點頭,而後轉身離去。


    心中暗自歎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救了他們的性命,可他們卻執意入城送死,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見到林崇似乎有些生氣,詹浩忍不住輕聲提醒商夜:“東家,要不……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這澡在哪兒洗不是洗,何必非要在此地冒險呢?”


    商夜望著林崇遠去的背影,露出一口潔白如雪的牙齒,笑道:“不,這澡,非得在此地洗不可,去別的地方可洗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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