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該厲聲質問他的孟煜在這時卻成了躲閃的弱勢方。


    「軟軟,早點睡吧,我有些累了。」寧阮甚至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絲卑微的乞求。


    寧阮心裏酸酸又甜甜,他也想打住,但播放錄音的手指已經在上一秒按下按鍵。


    「……」長久的沉默。


    孟煜麵無表情的臉讓寧阮放鬆下來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過了好一會,他才輕聲叫道孟煜,似乎在提醒什麽。


    「老攻……」


    孟煜閉上雙眼,握緊拳頭。


    再次睜眼的時候,眼睛裏隻剩下疲憊和痛苦。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幽幽地說。


    孟煜的語調是詭異的平靜。


    「我對你不好嗎?」


    「老攻對軟軟很好,」寧阮抿了抿唇,「但軟軟沒辦法……」


    「沒辦法?為什麽沒辦法?」孟煜虛心求教,「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好,你和我說,我不可能不改,你為什麽要……」


    「……出軌。」說出最後兩個字,仿佛花光了孟煜全部的力氣。


    寧阮咬了咬牙,破滅了孟煜最後的一點希望。


    「不是現在發生的事情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是因為當初剛認識的時候,我犯的錯誤嗎?」孟煜頹廢。


    「不,還要更前麵一點,」寧阮的眼睛裏已經有了淚花,「當初我在星源餐廳找鬱年哥哥麻煩的時候,我就……」


    「按那個時間來說,老攻你還排在後麵,我是在你為了鬱年哥哥來找我麻煩的時候,才……」


    「你從開始到現在,對我的癡情不悔都是假的?」孟煜發現了驚天大秘密,難以置信地問道。


    寧阮點頭又搖頭,「現在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老攻。」


    孟煜想到自己先前的自戀行徑,在痛苦悲傷的間隙中,又生出一絲尷尬羞惱,感覺臉被打得很腫。


    孟煜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


    「為什麽?」


    寧阮這時候已經快哭出來了,他搖頭哽咽道:「你就當我天生就是個花心的小壞蛋。」


    孟煜這次沒有在第一時間上前來安慰輕哄難過的寧阮。


    寧阮主動上前來扯孟煜的衣角,哭著道,「老攻,你不是說不管軟軟犯了什麽錯都會包容軟軟嗎?不是說不管軟軟做什麽,都會無條件支持軟軟嗎?你不是說……」


    「……說你愛我嗎?」


    孟煜再度閉上眼睛,想要擁抱安撫寧阮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後帶著寧阮去了停車場。……


    淚痕闌幹的寧阮看著周圍越來越冷清的景色,不明白孟煜要帶他去哪。


    直到看到了莊嚴肅穆的墓碑,寧阮才終於反應過來。


    墓碑上有一張漂亮溫柔的女人照片。


    寧阮認識,這是孟煜的母親,前段時間孟煜帶他來祭拜過。


    孟煜在墓碑前放下一束在路上買的白色花束。


    寧阮目睹一切,心情沉重起來。


    孟煜目光懷念地看著照片上的女人。輕聲說道。


    「……我的母親,就是遇人不淑,碰上了我父親這個出軌慣犯的人渣,最後鬱鬱而死……」


    「……我當時就發誓,絕對不能做我父親那樣的人,一定要忠誠我的伴侶……」


    「……但沒想到,我沒成為我父親那樣的人,反而走上了母親的老路……」


    孟煜背對著寧阮說出這一切,寧阮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想像出他悲傷的表情。


    寧阮已經快泣不成聲。……他幸福童年,不,是他悲劇人生最開始起源就來自父親的出軌……


    如果父親不出軌,母親不會心灰意冷的想改嫁,父親也不會在母親離去後才幡然醒悟,拖著母親去死…………他也不會變成沒父母疼愛撐腰的孩子,被送去「新娘學院」學習……


    隻是大概是和孟煜的角度不一樣,他當時產生的想法,並不是不當渣男,而是絕對不要把心隻拴在一個男人身上。……日後被黎遷的辜負又加深了他對這一想法的認同。


    「老攻……」寧阮抽抽搭搭地去抓孟煜的手。


    孟煜逃了過去,他轉身,認真地看著寧阮道:「軟軟,我不在乎你之前做了什麽,隻要你現在和那個人切斷聯繫……」


    「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我們還能夠繼續……」


    第161章 霸總上門和姦夫對峙


    寧阮沒說話,隻是哭和一個勁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孟煜已經知道了寧阮的迴答。


    在無奈痛苦之後,他又突然間產生了強烈的憤怒。


    他看著寧阮,向前走了一步。


    寧阮被嚇到了,後退了好幾步,踩到石子差點摔倒。


    孟煜瞬間從憤怒清醒,扯住他。


    如果是以前,孟煜會攬住寧阮到自己懷裏。


    但今天,他看著寧阮被自己正抓著不停顫抖的手腕。


    孟煜沉默著鬆開了手。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怕。」


    「我……我沒怕,老攻。」


    「……事到如今,」孟煜又深唿吸一口氣,「你還要叫我老攻嗎?」


    「對、對不起,老……孟先生。」話到嘴邊,寧阮的舌頭硬生生打了個轉。


    明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和朝秦暮楚的寧阮劃清界限,孟煜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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