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二零二
HP之和格林德沃當校友的糟心事 作者：haddock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蓋勒特的離開就像一個信號一樣，維利耶和瑪吉因為家裏的事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安德魯也被阿斯特拉送迴了梅爾身邊。
一時，偌大的格林老宅隻剩下了阿斯特拉和維多利亞，以及兩隻家養小精靈。
“所以咱們的格林德沃先生是拋下我們去幹大事了嗎？”維多利亞滿臉悲痛：“所以他為什麽不叫著我一起？是我的實力不夠看嗎？”
已經迴歸正常工作生活的阿斯特拉笑著沒有說話。
“安德魯不在，我的臨時教師身份也破滅了。”維多利亞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親愛的，我這樣算不算白吃白住？”
“並不會。”阿斯特拉輕聲說著：“你能在這裏和我做伴，我很高興。”
聽到這裏，維多利亞愣了一下，她扭過腦袋：“我記得你以前暑假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待在家裏的。親愛的，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都做什麽？”
“也沒什麽特別的，看書、通信、熬藥，有時也會在白天的時候曬著太陽睡覺。”
“沒有別的了嗎？”維多利亞詢問：“比如出去玩玩什麽的，你說的這些好像都是在室內進行的，聽起來比較枯燥。”
“其實還好。”阿斯特拉簡單笑著：“除了必要的社交場合，我平時都待在家裏不出去的。”
“社交場合……有錢的純血巫師們的宴會？”
“是的。”
“你會在那裏碰到什麽有意思的人嗎？”維多利亞來了興趣。
“大家都很有趣。”
阿斯特拉還是那副笑容，沒什麽變動。他對那些宴會也沒什麽太大的興趣。隻不過是掌握權力的純血在互相交流炫耀而已，有時也會和新貴結交。隻是近幾年沒什麽比較出彩的人，阿斯特拉也不常去這些地方。
維多利亞支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兀得開口：“現在我總算明白安德魯為什麽總想讓你結婚了。”
對上阿斯特拉的目光，維多利亞像是沒骨頭一樣歪著：“你這個有溫度的人總是待在冷冰冰的房子裏，早晚也會變得冷冰冰的。有個人陪你還能給你添點兒熱氣呢。”
聽到這話，阿斯特拉不讚同地搖頭：“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人家來到我這冷冰冰的房子裏，把熱氣添給我了，屋子還是冷冰冰的，她又怎麽辦呢？”
“來到我這裏平白無故的犧牲許多東西，對人家也不好。”
“你說的是心理方麵的。”維多利亞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而且這種東西是相互迴饋的，那個人給了你溫度，你也會返還給人家的。就算心理方麵沒有，單是格林老宅的富貴就足以不讓人家感覺到冷了。你說呢，阿斯特拉？”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斯特拉表情如常：“如果是利益互結的婚姻，一開始說了好一切，那就沒什麽好計較的了。”
“你要遵循家族聯姻嗎？”維多利亞想了想：“找那種門當戶對的純血女巫結婚？”
“我目前沒有那個打算。”
阿斯特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維多利亞也沒有再問。
關於聯姻，阿斯特拉很早以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那時候卡米爾還活著，她和詹森已經挑選好了一些合適的聯姻對象，等自己到一定年紀之後就可以成婚。
阿斯特拉並不知道父母選了哪些人，他倒是也猜測過。
父親、叔叔，還有沃恩，三個人都娶了羅齊爾家族的女孩，或許自己也是，他當時還仔細迴憶了一下羅齊爾家族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女孩子，並沒有想出什麽所以然。
當時的他隻覺得自己未來的妻子很可憐，要和自己一起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
梅爾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即便被沃恩保護著，自己的能力也很強，但依舊活在自己那對叔父叔母的陰影下。
如果是自己，阿斯特拉不覺得他會做的比沃恩更好。
如果自己再走得早，雖說會給自己的妻子留下足以讓她無憂無慮的金錢，但自己的父母還活著，妻子的生活大概也不會好過。
與其耽誤人家，倒不如不結婚。
阿斯特拉從始至終都是這個想法，和他在一起會很累，還是及時止損比較好。
——
阿斯特拉的生活照舊，伊娃很重視他，這也間接導致了阿斯特拉的工作量劇增，連已經在魔法部蹉跎了三四年的安東都對此感到驚奇。
“雖然我明白你是個人才，但你的工作量實在是……”
安東咽下一口咖啡，隻覺得阿斯特拉的工作日常比他手裏的咖啡還苦。
“你才入職多久，還不到一年吧。”安東發出了靈魂一擊：“已經比我現在的工作量還要大了。雖然災難部換了部長，但也不至於——”
安東瞥到了阿斯特拉微微抬手撫著額頭的動作，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阿斯特拉的指腹輕輕在眼睫處滑過，那抹璀璨的金色緩緩顯露，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唿吸。
在阿斯特拉看過去之前，安東很快收斂好的情緒，衝麵前的人從容地笑著：“雖然說現在累了點，但也還是有好處的。等到了部門大換血的時候，隻要你有心，每個部門都很願意接納你，甚至於你能直接進入部長辦公室。”
“想想跟在部長身邊被當作學生培養的好處，或許你會在某一天坐上部長的位子呢。”
麵對安東的調笑，阿斯特拉並沒有放在心上：“我的年紀不夠，說這些太早了。”
“那可不一定。”安東難得出言反駁：“合作部部長之前和我提過，你是老師的孩子，本來就應該進入合作部的，更別提你對貿易類的事務很熟悉。”
“部長讓我問問你，等下次部門大換血的時候，你有興趣來我這嗎？到時候我們也能一起共事——”
“共事什麽？”沃恩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安東的身後，冰冷且透露著暴戾的聲線激的安東差點把咖啡杯摔碎。
“抖什麽？”沃恩不屑地哼了一聲，輕拍了一下安東的肩膀：“我有那麽嚇人嗎？”
安東默默看向周圍，原本人滿為患的座位因為沃恩的到來瞬間變得空蕩蕩的。
沒有人會忘記沃恩這個瘋子因為阿斯特拉的流言而無差別攻擊參與者的事情。
不管男女老少，上腳就踹，踹了還罵，罵完還會警告加威脅。
關鍵做了這些事的沃恩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沒有被開除。
旁的人看不出什麽，但安東卻知道，是阿斯特拉保下的沃恩。
雖說沃恩是為了阿斯特拉才得罪人的，阿斯特拉保他是應該的。但這件事，阿斯特拉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流言方麵出過麵，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我隻是在提議，如果阿斯特拉在部門大換血後來到合作部，那麽我和他就能夠一起共事了，還能相互照應。”安東硬著頭皮開口。
“這個還要看阿斯特拉自己的意願。”
沃恩順勢坐了下來，安東看著那張和自己老師有幾分相像的臉，隻覺得壓迫感瞬間上來了。
“格林隊長今天沒有任務嗎？”安東詢問。
“嗯。”沃恩淡淡迴答了一句，將目光放在了阿斯特拉的身上，確定自己弟弟沒什麽事之後，他將苦到窒息的咖啡一口氣喝了下去，姿態豪邁。
“……這是人能喝的東西嗎？”
沃恩緊急去買果汁了。
安東好不容易凝聚在心底的防禦，就這麽被沃恩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打散了。
等沃恩迴來，短時間再凝聚起來是不可能的。
“很抱歉。”
阿斯特拉在這時開了口，表情帶著歉意：“沃恩的性格確實有些不好琢磨，我先向你道歉，你這個月的下午茶我包了，怎麽樣？”
安東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欣然答應：“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阿斯特拉隻是笑笑，垂下眼喝了一口咖啡。
等沃恩喝了不知道幾杯果汁把嘴裏的苦味涮幹淨迴來，安東早已經離開了。
阿斯特拉還坐在那裏，見沃恩迴來後衝他笑了笑。
兩人聊了幾句，沃恩還在那裏吐槽安德魯迴家之後天天媽媽長媽媽短，每天固定一問什麽時候去小叔叔那裏，還要沃恩給他買隻大貓迴來。
“你養貓了嗎，阿斯特拉？安德魯最近總是問，給他買了小貓還不樂意，一定要大的。”
阿斯特拉端著咖啡杯沒忍住笑了出來：“算是養了吧，隻不過是放養，不經常迴來。”
“不過，雖然大貓對巫師沒有太大的威脅性，但安德魯的年紀還小，這種事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的。小孩子總有三分鍾熱度，你和梅爾可以借機培養一下他的責任心，讓安德魯先把小貓照顧好。”
沃恩對阿斯特拉的話非常信服：“你說的沒錯。那個小魔王在你麵前乖得像隻小貓崽，在家裏倒是無法無天，像隻小虎崽。”
“他是小虎崽，但你和梅爾不是大老虎嗎？”阿斯特拉拍拍沃恩的手背：“安德魯的年紀還小。小孩子總需要長輩的關愛和陪伴，他對你無法無天，但對梅爾可不是這樣的。”
“你話裏的抱怨我也能聽出來，你覺得安德魯過分親近我和梅爾。所以你不開心了。”
沃恩似乎是想說什麽，他轉著手裏的果汁杯子，最後泄了氣，垂下腦袋。
看著身旁沮喪的人，阿斯特拉有些幻視自己的父親。兩人長得是有些像，但沃恩的容貌來自於裏昂，不是詹森。
詹森可從不願在自己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很苦惱？”阿斯特拉輕聲詢問。
“是……”沃恩抬起那張沮喪的臉：“我也知道我陪伴安德魯的時間很少。傲羅的任務又臭又長，我放在家庭上的時間太少了，要不是梅爾願意在家裏幫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現在想想，梅爾嫁給我之後受了太多委屈了。我的臭脾氣，還有那對可惡的父母。生了安德魯之後她也沒安生多久，還是這段時間才慢慢好起來的。想想我自己，做丈夫不合格，做父親也不合格……”
此刻的沃恩像一隻從水裏爬上來沒甩毛的棕色大狗，渾身透露著一種憂鬱悲傷的氣質。
“或許你可以找個時間和梅爾好好聊聊。”阿斯特拉提議道：“問問她內心的想法。傲羅部的工作量我也知道，做職員的時候，傲羅部的審批章程能讓四個職員馬不停蹄地忙上一整天，工作量確實大。”
“現在你們的生活已經平靜下來了，和梅爾好好聊聊吧。雖然她的脾氣好，但前幾年受的委屈肯定在她心裏留下了點什麽，你付出些實際行動才好……我這裏有條寶石生產線——”
“停停停！”
沃恩連忙叫停阿斯特拉的打算：“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但那是你的心血。做傲羅做久了，我對生產線之類的東西早就忘幹淨了，你就不要給我了。而且我不窮的，阿斯特拉，我真不窮，你信我！”
“我當然信你。”
阿斯特拉沒想到沃恩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總之，梅爾那邊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和她說的。”沃恩又端坐了迴去：“安德魯也是，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會調整好家庭和工作的。其實這些都沒什麽，我隻是沒什麽說話的人，有點鬱悶。”
“……抱歉，我忘了，你還沒有結婚。”
沃恩的表情又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他重重地歎氣，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說到你，阿斯特拉。上次那個格林德沃，你對他真的沒有……”
“真的！”
阿斯特拉隻覺得沃恩的思想在往某些奇怪的方向發展，他為自己辯解：“我和蓋勒特屬於互幫互助的關係。”
“好吧。”沃恩低下頭，半晌又抬起來：“那弟弟，你喜歡女人還是男人？”
阿斯特拉：“……”
沃恩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難道你都不喜歡？又或許，你隻喜歡長得比你好看的？那這個就有點困難了，安德魯和我說了，那位瓊斯小姐一直待在格林老宅，你是不是——”
“哥。”
“我不說了。”沃恩立刻坐好左右看了看，他站起身，朝阿斯特拉不好意思地笑：“不管怎麽樣，你以後過得好就可以了，我不說了。隊裏有人叫我，我先迴去了。”
沃恩飛快的跑走了，阿斯特拉歎了一口氣，將冷掉的咖啡喝光迴去繼續工作。
等他結束一切迴家，就被維克告知，維多利亞因為最近太無聊，於是寫了張紙條就先“離家出走”了，還讓阿斯特拉不要擔心。
娜娜將晚餐擺上桌，和維克一起看著他們的主人，等著下一步的吩咐。
阿斯特拉看著維多利亞留下的紙條，目光在觸及到落筆處的一個滑稽笑臉後，無奈地笑笑，讓兩隻家養小精靈先去休息。
在餐桌前落座之後，阿斯特拉有些恍惚，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吃東西了。
自從維多利亞住進來，格林老宅每天都很熱鬧。前段時間瑪吉和維利耶也過來了，雖然蓋勒特時常冷臉，但卻並不妨礙餐桌上熱熱鬧鬧的氛圍。
如果不是安德魯也在，阿斯特拉甚至以為他們還在德姆斯特朗上學。
安靜地吃完餐盤裏的食物，阿斯特拉將那些奇怪的念頭拋在腦後，他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主業副業雙管齊下的後果就是每天忙得像個陀螺。
不過今天他需要忙些不一樣的。
阿斯特拉將從波特家租來的隱身衣拿了出來。
燭光下，阿斯特拉將隱身衣的背麵翻了過來，他仔細檢查著這件神奇布料的構造。如他所想，這件隱身衣的材料並非是隱形獸的毛發編織的。
但他卻認不出來這件隱身衣的原材料是什麽。
阿斯特拉見過的料子多到數不清，隻要是人為製作的，他沒道理找不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雖說三聖器在傳說中出自死神之手，但這終歸隻是個故事。
真的有死神嗎？
他並沒有從飄蕩在世間的幽靈口中獲知過類似的信息。
雖說有魔法和幽靈的存在，但這些東西歸根結底也隻是一種能量，蘊含在某些人的身體當中，經由某種方法被使用者調遣。
但死神不一樣。按照三兄弟的故事，死神是有實際形態的。但千百年來人們對這他的描述卻寥寥無幾，幻想的故事倒是不少。隻不過對死神的描述幾乎都是穿著寬大黑袍，戴著兜帽，拿著鐮刀的高大人類形象。
至於在人死亡時出現這一點……家族裏的畫像可從沒有說過在臨死前見到死神，幽靈也沒有。
阿斯特拉又有了另一種猜測。
如果死神真的存在。就像巫師在絕大多數麻瓜眼中是不存在、虛構的形象，那麽死神和巫師乃至所有生物的關係會不會也是這樣？
死神真的存在，隻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但現在明顯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
阿斯特拉將注意力放在手裏的隱身衣上。
他現在大概也能理解格裏戈維奇好不容易獲取老魔杖又被蓋勒特搶走的心情了。
畢竟這麽神奇的魔法物件，結果什麽都沒研究好就被搶走了。自己辛辛苦苦幫別人拿了好東西，在某個深夜想起來的時候大概會大哭一場吧。
現在想想，自己把這件隱身衣租來，又把複活石買來。相比於蓋勒特，他還是很有人道主義精神的。
起碼沒有硬搶。
至於蓋勒特的行徑，阿斯特拉也不好去評價什麽。
有點不道德……或許他也不在乎道不道德。那和蓋勒特站在一根繩子上的自己是不是也不道德？
阿斯特拉抱著隱身衣發呆了許久才迴過神，他好像陷入了什麽奇怪的思緒。
隱身衣看不出什麽門道，阿斯特拉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左手中指戴著的複活石上。
依托前不久差點中招的經驗，阿斯特拉對這枚死亡聖器一直都很警覺。
但奇怪的是，除了剛拿到這枚戒指的時候大腦有些不受控製，餘下的每一次觀察，甚至到後來他直接把複活石戴在了手上，這東西卻再也沒影響過他。
那晚他要複活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母親，又或許是弟弟妹妹，但阿斯特拉已經沒有印象了。更不要說，他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
死亡是他們最好的歸宿。阿斯特拉隻能自私地想著。
如果真給他一個可以複活母親與弟弟妹妹的機會，那麽阿斯特拉的選擇肯定是放棄。
他對這個念頭向來是堅定的，關於那晚為什麽會被複活石吸引，阿斯特拉也不能百分百的說出答案。
或許是複活石無限放大了阿斯特拉內心深處那一點點想要複活親人的欲望。又或許死神真的存在，想像故事裏的那樣，借用一個靈魂帶走另一個靈魂。
但自己在這方麵可說不上是一個合算的買賣。三個靈魂帶走自己一個，雖然死神有得賺，但費的力氣太大了。
但無論如何，這枚複活石已經無法對自己造成影響了。
黑色的石頭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中間帶著死亡聖器的標誌符號。不論如何去觀察，這就是一枚普通的黑色石頭。
和隱身衣一樣，什麽都看不出來。
老魔杖引人爭奪，死神可以帶走一條生命。複活石可以帶來生命，但複活的人卻稱不上是人，最後還會將渴望的人拉入死亡世界，死神也可以借此帶走一條生命。但隱身衣不同，它的作用隻是藏匿。
死神的主人……
燭火微微晃動，阿斯特拉抬起頭，火光在他的眸中微微晃動，他閉上了眼睛。
他對這種身份和力量沒有執念。
耳邊傳來書頁震顫時的嘩啦聲，阿斯特拉立刻將隱身衣收了起來看向聲音的源頭。
是那本聯絡使用的通訊錄。
阿斯特拉突然想到蓋勒特已經有快半個月沒聯係他了，或許現在有了進展？
翻開冊子，阿斯特拉和蓋勒特的相片麵麵相覷，一人一相片都沒有開口。
“……蓋勒特？”
相片裏的人物動了動，但依舊沒有說話。
阿斯特拉的內心浮現出一種不應該發生的可能。
“蓋勒特你……遇到麻煩了？”
冊子被猛地合上，阿斯特拉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眨眨眼睛。
遇到麻煩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不是嗎？怎麽這個祖宗在這種時候和他強起來了！
一時，偌大的格林老宅隻剩下了阿斯特拉和維多利亞，以及兩隻家養小精靈。
“所以咱們的格林德沃先生是拋下我們去幹大事了嗎？”維多利亞滿臉悲痛：“所以他為什麽不叫著我一起？是我的實力不夠看嗎？”
已經迴歸正常工作生活的阿斯特拉笑著沒有說話。
“安德魯不在，我的臨時教師身份也破滅了。”維多利亞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親愛的，我這樣算不算白吃白住？”
“並不會。”阿斯特拉輕聲說著：“你能在這裏和我做伴，我很高興。”
聽到這裏，維多利亞愣了一下，她扭過腦袋：“我記得你以前暑假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待在家裏的。親愛的，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都做什麽？”
“也沒什麽特別的，看書、通信、熬藥，有時也會在白天的時候曬著太陽睡覺。”
“沒有別的了嗎？”維多利亞詢問：“比如出去玩玩什麽的，你說的這些好像都是在室內進行的，聽起來比較枯燥。”
“其實還好。”阿斯特拉簡單笑著：“除了必要的社交場合，我平時都待在家裏不出去的。”
“社交場合……有錢的純血巫師們的宴會？”
“是的。”
“你會在那裏碰到什麽有意思的人嗎？”維多利亞來了興趣。
“大家都很有趣。”
阿斯特拉還是那副笑容，沒什麽變動。他對那些宴會也沒什麽太大的興趣。隻不過是掌握權力的純血在互相交流炫耀而已，有時也會和新貴結交。隻是近幾年沒什麽比較出彩的人，阿斯特拉也不常去這些地方。
維多利亞支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兀得開口：“現在我總算明白安德魯為什麽總想讓你結婚了。”
對上阿斯特拉的目光，維多利亞像是沒骨頭一樣歪著：“你這個有溫度的人總是待在冷冰冰的房子裏，早晚也會變得冷冰冰的。有個人陪你還能給你添點兒熱氣呢。”
聽到這話，阿斯特拉不讚同地搖頭：“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人家來到我這冷冰冰的房子裏，把熱氣添給我了，屋子還是冷冰冰的，她又怎麽辦呢？”
“來到我這裏平白無故的犧牲許多東西，對人家也不好。”
“你說的是心理方麵的。”維多利亞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而且這種東西是相互迴饋的，那個人給了你溫度，你也會返還給人家的。就算心理方麵沒有，單是格林老宅的富貴就足以不讓人家感覺到冷了。你說呢，阿斯特拉？”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斯特拉表情如常：“如果是利益互結的婚姻，一開始說了好一切，那就沒什麽好計較的了。”
“你要遵循家族聯姻嗎？”維多利亞想了想：“找那種門當戶對的純血女巫結婚？”
“我目前沒有那個打算。”
阿斯特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維多利亞也沒有再問。
關於聯姻，阿斯特拉很早以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那時候卡米爾還活著，她和詹森已經挑選好了一些合適的聯姻對象，等自己到一定年紀之後就可以成婚。
阿斯特拉並不知道父母選了哪些人，他倒是也猜測過。
父親、叔叔，還有沃恩，三個人都娶了羅齊爾家族的女孩，或許自己也是，他當時還仔細迴憶了一下羅齊爾家族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女孩子，並沒有想出什麽所以然。
當時的他隻覺得自己未來的妻子很可憐，要和自己一起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
梅爾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即便被沃恩保護著，自己的能力也很強，但依舊活在自己那對叔父叔母的陰影下。
如果是自己，阿斯特拉不覺得他會做的比沃恩更好。
如果自己再走得早，雖說會給自己的妻子留下足以讓她無憂無慮的金錢，但自己的父母還活著，妻子的生活大概也不會好過。
與其耽誤人家，倒不如不結婚。
阿斯特拉從始至終都是這個想法，和他在一起會很累，還是及時止損比較好。
——
阿斯特拉的生活照舊，伊娃很重視他，這也間接導致了阿斯特拉的工作量劇增，連已經在魔法部蹉跎了三四年的安東都對此感到驚奇。
“雖然我明白你是個人才，但你的工作量實在是……”
安東咽下一口咖啡，隻覺得阿斯特拉的工作日常比他手裏的咖啡還苦。
“你才入職多久，還不到一年吧。”安東發出了靈魂一擊：“已經比我現在的工作量還要大了。雖然災難部換了部長，但也不至於——”
安東瞥到了阿斯特拉微微抬手撫著額頭的動作，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阿斯特拉的指腹輕輕在眼睫處滑過，那抹璀璨的金色緩緩顯露，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唿吸。
在阿斯特拉看過去之前，安東很快收斂好的情緒，衝麵前的人從容地笑著：“雖然說現在累了點，但也還是有好處的。等到了部門大換血的時候，隻要你有心，每個部門都很願意接納你，甚至於你能直接進入部長辦公室。”
“想想跟在部長身邊被當作學生培養的好處，或許你會在某一天坐上部長的位子呢。”
麵對安東的調笑，阿斯特拉並沒有放在心上：“我的年紀不夠，說這些太早了。”
“那可不一定。”安東難得出言反駁：“合作部部長之前和我提過，你是老師的孩子，本來就應該進入合作部的，更別提你對貿易類的事務很熟悉。”
“部長讓我問問你，等下次部門大換血的時候，你有興趣來我這嗎？到時候我們也能一起共事——”
“共事什麽？”沃恩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安東的身後，冰冷且透露著暴戾的聲線激的安東差點把咖啡杯摔碎。
“抖什麽？”沃恩不屑地哼了一聲，輕拍了一下安東的肩膀：“我有那麽嚇人嗎？”
安東默默看向周圍，原本人滿為患的座位因為沃恩的到來瞬間變得空蕩蕩的。
沒有人會忘記沃恩這個瘋子因為阿斯特拉的流言而無差別攻擊參與者的事情。
不管男女老少，上腳就踹，踹了還罵，罵完還會警告加威脅。
關鍵做了這些事的沃恩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沒有被開除。
旁的人看不出什麽，但安東卻知道，是阿斯特拉保下的沃恩。
雖說沃恩是為了阿斯特拉才得罪人的，阿斯特拉保他是應該的。但這件事，阿斯特拉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流言方麵出過麵，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我隻是在提議，如果阿斯特拉在部門大換血後來到合作部，那麽我和他就能夠一起共事了，還能相互照應。”安東硬著頭皮開口。
“這個還要看阿斯特拉自己的意願。”
沃恩順勢坐了下來，安東看著那張和自己老師有幾分相像的臉，隻覺得壓迫感瞬間上來了。
“格林隊長今天沒有任務嗎？”安東詢問。
“嗯。”沃恩淡淡迴答了一句，將目光放在了阿斯特拉的身上，確定自己弟弟沒什麽事之後，他將苦到窒息的咖啡一口氣喝了下去，姿態豪邁。
“……這是人能喝的東西嗎？”
沃恩緊急去買果汁了。
安東好不容易凝聚在心底的防禦，就這麽被沃恩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打散了。
等沃恩迴來，短時間再凝聚起來是不可能的。
“很抱歉。”
阿斯特拉在這時開了口，表情帶著歉意：“沃恩的性格確實有些不好琢磨，我先向你道歉，你這個月的下午茶我包了，怎麽樣？”
安東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欣然答應：“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阿斯特拉隻是笑笑，垂下眼喝了一口咖啡。
等沃恩喝了不知道幾杯果汁把嘴裏的苦味涮幹淨迴來，安東早已經離開了。
阿斯特拉還坐在那裏，見沃恩迴來後衝他笑了笑。
兩人聊了幾句，沃恩還在那裏吐槽安德魯迴家之後天天媽媽長媽媽短，每天固定一問什麽時候去小叔叔那裏，還要沃恩給他買隻大貓迴來。
“你養貓了嗎，阿斯特拉？安德魯最近總是問，給他買了小貓還不樂意，一定要大的。”
阿斯特拉端著咖啡杯沒忍住笑了出來：“算是養了吧，隻不過是放養，不經常迴來。”
“不過，雖然大貓對巫師沒有太大的威脅性，但安德魯的年紀還小，這種事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的。小孩子總有三分鍾熱度，你和梅爾可以借機培養一下他的責任心，讓安德魯先把小貓照顧好。”
沃恩對阿斯特拉的話非常信服：“你說的沒錯。那個小魔王在你麵前乖得像隻小貓崽，在家裏倒是無法無天，像隻小虎崽。”
“他是小虎崽，但你和梅爾不是大老虎嗎？”阿斯特拉拍拍沃恩的手背：“安德魯的年紀還小。小孩子總需要長輩的關愛和陪伴，他對你無法無天，但對梅爾可不是這樣的。”
“你話裏的抱怨我也能聽出來，你覺得安德魯過分親近我和梅爾。所以你不開心了。”
沃恩似乎是想說什麽，他轉著手裏的果汁杯子，最後泄了氣，垂下腦袋。
看著身旁沮喪的人，阿斯特拉有些幻視自己的父親。兩人長得是有些像，但沃恩的容貌來自於裏昂，不是詹森。
詹森可從不願在自己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很苦惱？”阿斯特拉輕聲詢問。
“是……”沃恩抬起那張沮喪的臉：“我也知道我陪伴安德魯的時間很少。傲羅的任務又臭又長，我放在家庭上的時間太少了，要不是梅爾願意在家裏幫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現在想想，梅爾嫁給我之後受了太多委屈了。我的臭脾氣，還有那對可惡的父母。生了安德魯之後她也沒安生多久，還是這段時間才慢慢好起來的。想想我自己，做丈夫不合格，做父親也不合格……”
此刻的沃恩像一隻從水裏爬上來沒甩毛的棕色大狗，渾身透露著一種憂鬱悲傷的氣質。
“或許你可以找個時間和梅爾好好聊聊。”阿斯特拉提議道：“問問她內心的想法。傲羅部的工作量我也知道，做職員的時候，傲羅部的審批章程能讓四個職員馬不停蹄地忙上一整天，工作量確實大。”
“現在你們的生活已經平靜下來了，和梅爾好好聊聊吧。雖然她的脾氣好，但前幾年受的委屈肯定在她心裏留下了點什麽，你付出些實際行動才好……我這裏有條寶石生產線——”
“停停停！”
沃恩連忙叫停阿斯特拉的打算：“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但那是你的心血。做傲羅做久了，我對生產線之類的東西早就忘幹淨了，你就不要給我了。而且我不窮的，阿斯特拉，我真不窮，你信我！”
“我當然信你。”
阿斯特拉沒想到沃恩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總之，梅爾那邊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和她說的。”沃恩又端坐了迴去：“安德魯也是，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會調整好家庭和工作的。其實這些都沒什麽，我隻是沒什麽說話的人，有點鬱悶。”
“……抱歉，我忘了，你還沒有結婚。”
沃恩的表情又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他重重地歎氣，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說到你，阿斯特拉。上次那個格林德沃，你對他真的沒有……”
“真的！”
阿斯特拉隻覺得沃恩的思想在往某些奇怪的方向發展，他為自己辯解：“我和蓋勒特屬於互幫互助的關係。”
“好吧。”沃恩低下頭，半晌又抬起來：“那弟弟，你喜歡女人還是男人？”
阿斯特拉：“……”
沃恩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難道你都不喜歡？又或許，你隻喜歡長得比你好看的？那這個就有點困難了，安德魯和我說了，那位瓊斯小姐一直待在格林老宅，你是不是——”
“哥。”
“我不說了。”沃恩立刻坐好左右看了看，他站起身，朝阿斯特拉不好意思地笑：“不管怎麽樣，你以後過得好就可以了，我不說了。隊裏有人叫我，我先迴去了。”
沃恩飛快的跑走了，阿斯特拉歎了一口氣，將冷掉的咖啡喝光迴去繼續工作。
等他結束一切迴家，就被維克告知，維多利亞因為最近太無聊，於是寫了張紙條就先“離家出走”了，還讓阿斯特拉不要擔心。
娜娜將晚餐擺上桌，和維克一起看著他們的主人，等著下一步的吩咐。
阿斯特拉看著維多利亞留下的紙條，目光在觸及到落筆處的一個滑稽笑臉後，無奈地笑笑，讓兩隻家養小精靈先去休息。
在餐桌前落座之後，阿斯特拉有些恍惚，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吃東西了。
自從維多利亞住進來，格林老宅每天都很熱鬧。前段時間瑪吉和維利耶也過來了，雖然蓋勒特時常冷臉，但卻並不妨礙餐桌上熱熱鬧鬧的氛圍。
如果不是安德魯也在，阿斯特拉甚至以為他們還在德姆斯特朗上學。
安靜地吃完餐盤裏的食物，阿斯特拉將那些奇怪的念頭拋在腦後，他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主業副業雙管齊下的後果就是每天忙得像個陀螺。
不過今天他需要忙些不一樣的。
阿斯特拉將從波特家租來的隱身衣拿了出來。
燭光下，阿斯特拉將隱身衣的背麵翻了過來，他仔細檢查著這件神奇布料的構造。如他所想，這件隱身衣的材料並非是隱形獸的毛發編織的。
但他卻認不出來這件隱身衣的原材料是什麽。
阿斯特拉見過的料子多到數不清，隻要是人為製作的，他沒道理找不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雖說三聖器在傳說中出自死神之手，但這終歸隻是個故事。
真的有死神嗎？
他並沒有從飄蕩在世間的幽靈口中獲知過類似的信息。
雖說有魔法和幽靈的存在，但這些東西歸根結底也隻是一種能量，蘊含在某些人的身體當中，經由某種方法被使用者調遣。
但死神不一樣。按照三兄弟的故事，死神是有實際形態的。但千百年來人們對這他的描述卻寥寥無幾，幻想的故事倒是不少。隻不過對死神的描述幾乎都是穿著寬大黑袍，戴著兜帽，拿著鐮刀的高大人類形象。
至於在人死亡時出現這一點……家族裏的畫像可從沒有說過在臨死前見到死神，幽靈也沒有。
阿斯特拉又有了另一種猜測。
如果死神真的存在。就像巫師在絕大多數麻瓜眼中是不存在、虛構的形象，那麽死神和巫師乃至所有生物的關係會不會也是這樣？
死神真的存在，隻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但現在明顯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
阿斯特拉將注意力放在手裏的隱身衣上。
他現在大概也能理解格裏戈維奇好不容易獲取老魔杖又被蓋勒特搶走的心情了。
畢竟這麽神奇的魔法物件，結果什麽都沒研究好就被搶走了。自己辛辛苦苦幫別人拿了好東西，在某個深夜想起來的時候大概會大哭一場吧。
現在想想，自己把這件隱身衣租來，又把複活石買來。相比於蓋勒特，他還是很有人道主義精神的。
起碼沒有硬搶。
至於蓋勒特的行徑，阿斯特拉也不好去評價什麽。
有點不道德……或許他也不在乎道不道德。那和蓋勒特站在一根繩子上的自己是不是也不道德？
阿斯特拉抱著隱身衣發呆了許久才迴過神，他好像陷入了什麽奇怪的思緒。
隱身衣看不出什麽門道，阿斯特拉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左手中指戴著的複活石上。
依托前不久差點中招的經驗，阿斯特拉對這枚死亡聖器一直都很警覺。
但奇怪的是，除了剛拿到這枚戒指的時候大腦有些不受控製，餘下的每一次觀察，甚至到後來他直接把複活石戴在了手上，這東西卻再也沒影響過他。
那晚他要複活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母親，又或許是弟弟妹妹，但阿斯特拉已經沒有印象了。更不要說，他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
死亡是他們最好的歸宿。阿斯特拉隻能自私地想著。
如果真給他一個可以複活母親與弟弟妹妹的機會，那麽阿斯特拉的選擇肯定是放棄。
他對這個念頭向來是堅定的，關於那晚為什麽會被複活石吸引，阿斯特拉也不能百分百的說出答案。
或許是複活石無限放大了阿斯特拉內心深處那一點點想要複活親人的欲望。又或許死神真的存在，想像故事裏的那樣，借用一個靈魂帶走另一個靈魂。
但自己在這方麵可說不上是一個合算的買賣。三個靈魂帶走自己一個，雖然死神有得賺，但費的力氣太大了。
但無論如何，這枚複活石已經無法對自己造成影響了。
黑色的石頭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中間帶著死亡聖器的標誌符號。不論如何去觀察，這就是一枚普通的黑色石頭。
和隱身衣一樣，什麽都看不出來。
老魔杖引人爭奪，死神可以帶走一條生命。複活石可以帶來生命，但複活的人卻稱不上是人，最後還會將渴望的人拉入死亡世界，死神也可以借此帶走一條生命。但隱身衣不同，它的作用隻是藏匿。
死神的主人……
燭火微微晃動，阿斯特拉抬起頭，火光在他的眸中微微晃動，他閉上了眼睛。
他對這種身份和力量沒有執念。
耳邊傳來書頁震顫時的嘩啦聲，阿斯特拉立刻將隱身衣收了起來看向聲音的源頭。
是那本聯絡使用的通訊錄。
阿斯特拉突然想到蓋勒特已經有快半個月沒聯係他了，或許現在有了進展？
翻開冊子，阿斯特拉和蓋勒特的相片麵麵相覷，一人一相片都沒有開口。
“……蓋勒特？”
相片裏的人物動了動，但依舊沒有說話。
阿斯特拉的內心浮現出一種不應該發生的可能。
“蓋勒特你……遇到麻煩了？”
冊子被猛地合上，阿斯特拉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眨眨眼睛。
遇到麻煩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不是嗎？怎麽這個祖宗在這種時候和他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