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邊。


    楚狸與楚棣遲出宮路上,她笑意藏不住:


    “你何必嚇他?”


    八皇兄性子粗,胸懷大,此生唯一害怕的便是鬼。


    皇叔方才那話一說,可能接下來大半年,八皇兄都不得安生了。


    “我哪有嚇他?”楚棣遲牽著楚狸的手,沉笑道: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皇宮之中,確實死了很多人,實實在在有無數冤魂。


    楚狸道:“天底下沒有鬼。”


    “是嗎?”


    “別一副陰森森的樣子,我可不是八皇兄,你嚇不著我。”


    “看你身後有什麽。”


    “啊?”


    楚狸下意識迴頭,赫然見長街上,一個身形偏瘦的太監提著燈盞走過,夜風吹起衣角時,那腳步輕盈的樣子,像是‘飄’過去的。


    等楚狸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窩在男人的懷中。


    抬頭對上男人笑意沉沉的雙眼。


    “你!”


    可惡。


    卑鄙。


    幼稚。


    “楚棣遲,你今年幾歲了。”


    還玩這樣的把戲。


    “快二十七了。”


    楚狸聞言,這才陡然發現,自己也快二十了,時間過得太快,從指尖流逝而過,悄然無聲。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經過了這麽多浮沉,離開了很多人,也來過也很多,最終,她仍舊與楚棣遲在一起。


    楚棣遲牽起她的小手,與她並肩出宮,二人的身影在地上搖曳著,和諧安寧。


    “皇叔,好像許久未迴攝政王府了。”


    “是嗎?”


    “似乎有大半年了?”


    “忘了。”


    “那不是你家嗎,你還能忘?”


    “就是忘了。”


    “……”


    二人一路拌嘴,出了宮,迴到攝政王府時,夜色已是深如水,燈籠盈盈的輕晃著,灑下蒙蒙光影。


    推開主院的門。


    吱呀——


    燭光灑來時,映入眼底的卻是一片漂亮的小花園,裏麵生長的花式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卻格外美麗。


    楚狸一時看得驚詫:


    “這是……”


    一簇簇的花,像一隻隻擁簇的蝴蝶,在夜風下輕盈的晃動著。


    這是什麽花?


    竟逼真的像蝴蝶。


    好大一片,美麗極了。


    “好看麽?”楚棣遲側頭望著她,“這是南蠻特有的花種,我特意差人帶迴來的。”


    “小九,我在南疆生長多年,我想把自己曾見過的美好,全部都帶給你,包括將來,以後,我們要好好的在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過你想過的生活,這世間諸多美好,我會一直在你身旁。”


    將將來老了,走不動了,他們一起躺在搖椅裏曬太陽,一同迴憶年輕時的美好。


    楚狸眸色微暖,眼角發熱。


    男人牽起她的手,“小九,你願與我在一起,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麽?”


    楚狸看著男人有些模糊的麵孔。


    “怎麽還哭上了?”


    “風迷了眼。”


    “胡謅的風,也不承認自己是感動的?”


    “……”


    楚狸破涕為笑,握拳砸了下他的胸口,“好端端的氣氛,你逗八皇兄也就罷了,別老逗我。”


    “嘶!”


    男人神色一緊,捂著胸膛,“下這麽狠的手,我此處有舊傷……”


    楚狸急忙道:


    “我不知道,我看看!”


    她剛撲過去,男人展開雙臂,廣袖一攏,就跟小孩穿了大人衣裳似的,把嬌小的人兒全部裹進懷裏。


    “進屋看。”


    “皇叔……”


    “外頭涼,不便脫衣裳,等到了榻上,我再讓你仔細瞧。”


    楚狸嗆了兩聲,進門時,扒住門框,“皇叔身強體健,想必不會有事,我還是不看了。”


    “別客氣。”


    “我不看了!”


    楚棣遲抱著她,她用力扒著門。


    男人眉梢一挑,一根一根掰開她摳著門框的手指,“禮尚往來,你得讓我也瞧瞧。”


    楚狸驚詫:


    “我何曾看過你了?”


    “我答應給你看,但是是你自己不看的,如何賴我?現在換我了。”


    “?!”


    一派胡言啊!


    -


    南蠻。


    等信兵的第一二三四……十二天,大楚都已經複國了,戰事也已經平定了,但秦牧羽卻還沒有收到攝政王的迴信。


    這信兵到底送哪去了?


    他在營內沉思練劍。


    畢。


    長劍入鞘,正好瞧見楊神醫端著籃子走過,與兩個士兵說著什麽:


    “大楚複興了……這是好事……大楚安定,不知是否會派兵來增援我們?”


    “咱們九千歲與大楚攝政王,是有點交情在身上的……”


    秦牧羽皺眉。


    大楚都複興了,攝政王還不把他調迴去?


    他提步追了去,“楊神醫。”


    楊巔峰聞言,迴頭看來,“秦少將軍。”


    “楊神醫與白神醫師從同門,交情甚好,不知你能否替我問一問白神醫,攝政王現下境地如何?我何時才能迴大楚?”


    “這個自然可以。”


    楊巔峰滿口答應,


    “秦少將軍想迴大楚,我倒是也有點想迴去了。”


    神醫穀位於大楚境內。


    “隻可惜殷王的身體未曾徹底痊愈,又逢打仗,四處奔波,我得保證他的安全,暫時抽不開身。”


    聽到‘殷王’二字,秦牧羽已經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剛要走,隻聽得楊巔峰又道:


    “這殷王也是個傳奇人物。”


    秦牧羽側眸。


    如何傳奇?


    楊巔峰一邊擇選著籃子裏的藥材,一邊道:“聽聞,他一歲喪母,三歲喪父,南蠻先王為了成為王位唯一繼承人,對他痛下殺手,聽聞,他五歲的時候,就開始殺人了。”


    五歲?


    秦牧羽有些懷疑此事的真假性。


    五歲的年紀,能懂得什麽,恐怕還沒有劍高吧,手上就沾著人命了?


    “楊神醫,耳聞為虛,況且人在傳播信息時,喜歡添油加醋,誇大其詞,信不得真。”


    一句話從村頭傳到村尾,都會變味,更何況是這麽多年前的事。


    楊巔峰道:


    “即便是假,那也改變不了殷王的傳奇曆史,他能從無父無母扶持的境地,殺到今日,可見他是個狠人。”


    “幾個月前,我救他時,他身中七箭,幾乎隻剩一口氣在了,還能頑強的挺下來。”


    秦牧羽淡聲:“也是命硬。”


    “他現在身上還有舊疾。”


    “也是活該。”


    “他還記憶混亂,得吃藥維持。”


    “也是該的。”


    “他膝下無子女,連拓跋墨都是沒有血緣的養子。”


    “上天有眼。”


    楊巔峰說了好幾句,忽然發現秦牧羽一直在懟,不禁‘喲嗬’一聲,端著籃子,好整以暇的瞧著他:


    “我說秦少將軍,我怎麽覺得,你對殷王的怨氣比鬼還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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