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二快哭了,他真不是裝的,為什麽沒人願意信他。


    林氏冷靜的讓崔景文找來羅郎中。


    不管吳老二肚子是真疼還是假疼,他現在倒在崔家門口,她不能平白被潑上這盆髒水。


    羅郎中沒走遠,很快小跑著迴來,指揮著讓人先把吳老二抬到陰涼地,眯著眼摸了摸脈。


    “吳老二臉色都青了,這菱角不會真有毒吧?”


    “全村都吃了,怎麽就他吃壞了肚子。”


    “你們記不記得,景文娘幾個剛來村裏,吳老二堵在崔家門口難為人,今天突然要喊咱們嚐菱角,就吳老二出了事...”


    “你胡猜什麽,要我說就不應該給吳老二吃,上次沒叫他討著便宜,不定憋著什麽壞。”


    崔家人站在最前麵,崔老漢攥著煙杆子一動不動,崔老太嘴角撇到天上。


    羅郎中神色凝重,又看了吳老二的苔色,眉頭打成死結。


    “怎麽樣?” 裏正迫不及待問道。


    “有些棘手。” 羅郎中看著林氏說道,“舌苔發黑,脈象也全亂了,像是......”


    裏正急:“快說!”


    羅郎中眼一閉,緩緩說出診斷:“像是中毒。”


    果然,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吳老二媳婦“嗷”一嗓子癱坐在地,拍著大腿哭嚎。


    “他爹你到底是怎麽了,好端端怎麽就中了毒。”


    旁邊上了年紀的婆子趕忙提醒:“現在哭有啥用,你快想想他中午吃了啥。”


    一物克一物,得趕緊找到是吃了什麽中的毒,郎中才好治療。


    吳老二媳婦茫然抬頭:“啥都沒吃啊,早上蕎麥麵熬的糊糊,晌午...就隻吃了菱角。”


    吳老二雖然渾,但他媳婦老實巴交,挺著六個月的肚子,隻知道抹眼淚。


    羅郎中歎氣:“我迴去熬催吐的藥。”


    他醫術有限,村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還行,這種中毒嚴重的,找不到原因,他也束手無策。


    剛剛還中氣十足喊疼的人,轉眼功夫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翻著眼珠子分外駭人。


    也沒人說風涼話了。


    雖然平日看不順眼,但大小也是條人命。


    遠處一聲淒厲的哀嚎,再次打破沉默。


    “郎中!快來看看我家二柱,來人救救我兒子!”


    吳嫂子也吃了菱角,二柱十多歲,最後分菱角,沒有他的份,但他很喜歡這個味道,搶了幾個孩子的,早早跑迴了家。


    菱角還沒吃完,人就不行了。


    村人七手八腳把二柱抬到吳老二旁邊,倆人雙目緊閉,全都出氣大過進氣。


    羅郎中忙的團團轉,熬完催吐藥,緊跑著趕迴來,再給二柱診脈。


    奇怪的是,二人的症狀都一樣,二柱甚至更嚴重。


    一碗催吐藥分成兩份,村裏人搭手幫忙喂下去。


    吳嫂子紅著眼珠子要跟林氏拚命。


    “都是你!你心怎麽這麽狠,我說你怎麽這麽好心,敢情要把我們全村都毒死!”


    伸著手衝向林氏,臉上扭曲猙獰,崔景文咬牙攔在前麵,二房幾個孩子也把林氏護在身後。


    “還嫌不夠亂嗎!” 裏正黑著臉怒喝。


    旁邊村人幫林氏說話:“怎麽就這麽巧,出事的就隻有你們吳家人,你還是快想想他倆是不是誤吃了什麽。”


    吳老二沒兒子,作為舅舅,把二柱這個外甥看得跟親兒子一般。


    吳老二媳婦張了張嘴,吳老二中午沒迴家吃飯,說不準是和二柱在外麵吃了什麽。


    之前就有過,在山上打了野味,偷摸給二柱烤著吃了。


    “村裏來來去去就那麽幾樣吃的,能誤吃什麽。” 吳嫂子斬釘截鐵,“就是林氏心思惡毒,她要把咱們都毒死。”


    沒人搭理她的話。


    家家窮的叮當響,全村的銀子劃拉起來,都比不上菱角值錢,費這個勁圖什麽。


    況且他們都沒事。


    催吐藥很快起了作用,二人抽搐著吐了好一會兒,連湯帶水的,空氣中彌漫著酸臭味。


    羅郎中捏著鼻子檢查二人的嘔吐物。


    “他們中午吃了肉?”


    村人也湊上去看。


    “好像是吃的雞肉,我怎麽記得你們兩家沒養雞。”


    雞肉顏色偏白,一眼就能認出來。


    林氏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低聲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裏正。


    裏正聽完也變了臉色,喊來有喜,讓他去埋雞的深坑看看。


    羅郎中看了又看,找不到能引起中毒的食物,無奈的衝裏正搖搖頭。


    “我的醫術隻能做到這了,要是情況再惡化,隻能拉去縣城醫館了。”


    剛剛他又摸了二人的脈,像是中毒,又不像中毒,二柱甚至起了燒,這症狀他從未見過。


    有喜狂奔迴來,喘著氣說道。


    “坑...坑被挖開了,坑裏全是雞毛。”


    吳嫂子連哭都忘了,呆呆望向有喜,什麽坑?


    裏正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已經警告村人,不讓吃死雞,都埋進去一天了,愣是扒拉出來吃了。


    簡直自尋死路。


    吳老二吐完恢複幾分清醒。


    裏正實在不想管他,但為了崔家的清白,冷眼看向吳老二。


    “你是不是吃了坑裏的死雞?”


    吳老二眼神明顯瑟縮,梗著脖子不說話,吳老二媳婦哭著哀求。


    “當家的,你快說吧,說完了郎中才好開藥。”


    羅郎中道:“望聞問切缺一不可,你如實說才能開對藥方,錯上一味藥,都可能丟了性命。”


    “你情況很嚴重,我的醫術恐怕醫治不了,你要還想活,最好照實說出來。”


    羅郎中沒有嚇他,二柱吐完就昏迷了,現在隻有吳老二清楚他們到底吃了什麽,要是現在不一五一十說出來,等會昏過去,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吳老二沒想到這麽嚴重,從鼻子裏悶聲擠出一個“嗯”。


    裏正恨鐵不成鋼:“你自作自受,我說了不能吃,你竟然還把病雞挖出來。”


    吳老二悶頭不說話。


    二柱老早就吵著想吃肉,他看那病雞扔了可惜,誰能想到吃下去這麽嚴重......


    羅郎中也撂開手。


    “這病我治不了,你們趕緊去城裏醫館問問,再耽擱下去恐怕要死人了。”


    二柱緊閉著眼,嘴裏張張合合,儼然已經燒糊塗。


    (摸魚看小說去咯,又發現了一本冷門寶藏小說。


    書名,姐姐的窖。


    類似漫長的季節,多時間線懸疑小說,強烈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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