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秋沒有迴答莊元的話。


    她不能看著莊教授死。


    因為她身上的蓮花刺青,或許隻有莊教授能解。


    “你能入夢,那你能想想辦法嗎?”莊元用懇求的語氣對吳秋秋說道。


    吳秋秋歎了口氣:“我查查資料吧。”


    莊元拳頭緊了緊,她這是答應了下來嗎?


    “我就知道,你們這行,肯定有先人留下來的很多稀缺資料的。”


    吳秋秋拿著手機:“哦不是,我查查百度。”


    莊元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你查百度?”


    這難道不荒謬嗎?


    百度要是能行,他也行了啊。


    “不要小看了網絡時代,網上什麽資料查不到啊?隻是真真假假難以甄別罷了。而資料又不是解決方法,我隻是了解一下,再想對症的方法。”


    吳秋秋嘴巴一噘,這人怎麽還看不起網絡呢?


    鬼都能順著網線殺人了呢。


    以前人家隻能通過下水道爬過來,現在順著網線就來了。


    任何東西都是與時俱進的好嗎?


    莊元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禁又懷疑,吳秋秋到底靠不靠譜了。


    “那你查沒查到?”


    吳秋秋歎口氣,把手機揣兜裏:“破網絡,啥也沒查到。”


    莊元:“......”


    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被吳秋秋整得挺無助的。


    接著吳秋秋發覺了躲在門後麵的某隻小家夥。


    她翻了翻書包,翻出個塑料袋來。


    “閃開。”吳秋秋示意小紙人們退開點,然後她慢慢走了過去。


    門開始抖了。


    搖搖晃晃的好像馬上就要倒下來似的。


    “這是怎麽了?”莊太太趕緊問道。


    “這有個膽小鬼。”吳秋秋說道。


    這是真·膽小鬼。


    吳秋秋還沒把她怎麽著呢,她自個兒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了。


    不是門在抖,是躲在門口的那小東西在抖。


    她可憐得甚至連化成人形都做不到。


    “你不要過來啊!”


    空氣中傳出驚恐的聲音。


    吳秋秋當沒聽到,拎著塑料袋的兩隻耳朵在空中抖了抖,然後從上往下一兜。


    門口的小東西見狀直接衝出來想要逃跑,但是晚了。


    她直接被吳秋秋裝進了塑料袋裏。


    “嘿嘿,進來吧你。”


    隻見透明的塑料袋裏,就像有一股空氣在橫衝直撞,明明什麽都看不見,但就是莫名覺得有個什麽玩意兒在裏麵無頭蒼蠅一樣亂跑。


    甚至他們還看到塑料袋上印出了一張人臉。


    “這......這是?”莊太太身體往後麵縮了縮。


    怎麽她家附近到處都是鬼啊?


    這合理嗎?


    “她應該在你家附近很久了。”吳秋秋對著塑料袋上那張小臉彈了個腦瓜崩。


    “嗷~”裏麵發出微弱的叫聲。


    她剛來莊教授家裏拜訪時,曾在信箱裏摸到一隻冰涼小手。


    現在想來隻怕就是這小東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那小東西在裏麵尖叫不已。


    吳秋秋拎著塑料袋就開始上下搖晃。


    “啊啊啊別晃了,我要吐了,嘔~~~”


    吳秋秋停下來,塑料袋裏的那小東西也消停了,老老實實的把小臉印在塑料袋上。


    隻是變成了個哭臉。


    “你說這東西一直在我家附近?”莊元差點跳起來。


    “對啊,不過你放心,這小東西應該沒有惡意。”


    吳秋秋拎起來觀察了一番,她膽小得隻敢躲在信箱裏,能害什麽人?


    “你說吧,你守在莊教授家附近做什麽?”吳秋秋讓她自己說。


    小東西開口:“我是在保護莊教授一家。”


    “那你保護到了嗎?”吳秋秋問。


    小東西語氣有點心虛起來:“那倒是沒有。”


    “你為什麽要保護我們家?”莊太太也感覺到塑料袋上這張小臉並不可怕,便放緩了聲音問道。


    “你們還記得,三年前你們資助了一個生病的小孩嗎?”小東西說道。


    “這......”莊太太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我們資助的孩子不少,也從來沒有見過那些孩子,所以......”


    所以她真不記得。


    “哦。”小東西像是有點失落。


    不過很快,她語氣又明媚起來:“沒事。總之,在我被爸爸媽媽拋棄,在醫院等死的時候,是您和莊教授幫助了我。雖然......雖然我還是死了,但是在生命的最後,我知道還有人沒有放棄我。”


    這番話,讓莊教授夫婦倆久久迴不過神來。


    他們資助孩子,有時候是愛心機構找到他們,給一些孩子的資料,他們其實很少認真關注那些孩子的資料。


    姓名,病情什麽都不清楚。


    隻是覺得做個好事罷了。


    卻沒想到,這孩子去世以後,還徘徊在他家附近。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啊?”莊太太忍不住問道。


    小東西興奮地說道:“我叫曼菊。”


    “對不起,曼菊,我之前沒有關注過你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你已經......”莊太太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麽好的孩子,她居然從未關注過。


    “沒關係,我隻記得您和教授幫過我。”曼菊一點也不在意。


    她是被拋棄的小孩,別人給的哪怕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她會把這點溫暖當成一束光。


    “曼菊,你應該感謝的是愛心機構,是醫院,而非我們。我這個人,擔不起,擔不起啊。”


    莊教授此時還保持著清醒。


    聽著曼菊的話,隻覺得如今的自己,已然麵對不了這樣一顆赤子之心。


    對照之下,鬼越發覺察自己的心無比肮髒。


    “為什麽?”曼菊不解:“你幫助了我,這是事實啊。”


    莊教授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吳秋秋說道。


    莊教授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兒曼菊執念已消,見到了莊教授夫妻倆,已經無法長時間留在世間。


    很快就消散了。


    她長期被病氣纏繞,身子骨虛弱,三魂七魄也不穩,死了以後也是個非常弱小的陰物。


    維持自己生前的相貌都做不到。


    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莊教授撐不住,又昏迷了。


    他因為屍化,無法進食,隻能靠打營養液來維持生命體征。


    吳秋秋也很累了,莊太太安排吳秋秋住進了客房。


    吳秋秋順勢把那詭異小女孩也帶進了房間。


    女孩額頭貼符,四肢被吳秋秋纏上了紅線,動彈不得。


    她麵無表情,沒有驚恐也沒有憤怒,但是一雙大得出奇的眼睛裏,那滿滿的惡意令人無法忽視。


    “你會說話嗎?”


    吳秋秋蹲在小女孩麵前,用手捏住小女孩的下巴。


    力的作用下,小女孩被迫微張開嘴。


    吳秋秋看到她的牙齒異常的尖銳,輕易咬開皮肉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牙齒很黑,並非長期不刷牙的那種牙漬。


    而是由內而外透出來的黑色。


    反正不像人類的牙齒。


    在吳秋秋捏著她之時,她那雙可怕的眼睛裏,惡意越來越濃。


    吳秋秋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便似笑非笑道:“眼睛是不想要了嗎?”


    吳秋秋故意把手指戳向怪異小女孩的眼睛,可哪怕手指即將戳到眼球,小女孩的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她根本不怕。


    甚至,吳秋秋看到了惡意之餘,多了幾分挑釁。


    “不怕麽?”


    吳秋秋喃喃自語一陣,微微垂下了眸子。


    既如此......


    吳秋秋的手指狠狠戳了進去。


    啪!


    她感覺那顆眼球在自己的指尖爆裂,好像一顆裝滿水的氣球,爆漿了。


    鮮血順著吳秋秋的手指流了出來。


    不對!這血居然不是紅色的。


    吳秋秋瞪大了眼睛。


    綠色的血?


    而很快,吳秋秋感覺到手指一陣刺痛。


    就像被潑了硫酸一樣,被血覆蓋的地方,發出滋滋滋的響聲。


    手指被腐蝕了。


    吳秋秋趕緊取出一張黃符,以心火點燃後,迅速包裹在自己的手指上。


    黃符燃盡變成符灰,手指的灼燒感總算是慢慢淡了下去。


    隻剩下一隻眼睛的詭異小女孩,卻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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