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恐怖的是,莊教授喉嚨發癢,先前那種跟著念的衝動又產生了。


    吳秋秋看著莊教授雙手捂著嘴巴,鮮血卻還是源源不斷地從指縫之間流出來。


    看上去格外的淒慘。


    跟隨莊教授的視角,吳秋秋也能看到那些奴隸憤恨的眼神。


    他們巴不得莊教授暴斃當場。


    她迴想著,似乎是在莊教授把額頭的圖騰貼在門上的瞬間。


    他們就開始了。


    要知道,這麽多年過去,死在這裏的人不計其數,那無與倫比的怨氣融合在一起,是一股多麽強大的念力?


    在這些人死的瞬間,他們便以命詛咒。


    而且純粹的怨氣沒有理智。


    它們會隨機性地殺死所有闖進來的人。


    所有生命的氣息它們都憤恨。


    但是,那橫眼和豎眼顯然是不同的。


    一看到那個圖騰,他們就徹底發瘋了。


    果然,是詛咒轉移。


    凱薩婆舉行的儀式就是將詛咒的力量轉移到了考古隊的身上。


    或許說,是分擔詛咒。


    若是莊教授他們死在這裏,那死了就死了,頂多是計劃失敗。


    而莊教授他們若是帶著這個詛咒逃了出去,就等同於將詛咒也帶了出去。


    就會有更多的人替凱薩婆等人分擔這個詛咒了。


    與此同時,他們可能還想喚醒那位首領。


    也就是金棺裏的那位。


    那被血氣滋養千年,又吸收日月精華的東西一旦蘇醒,隻怕會直接一躍成為屍王。


    屍王是什麽概念?


    重型武器都不一定能轟碎的東西。


    而且他複活之後還會帶著智商。


    吳秋秋皺著眉頭思考。


    被抓來冤死在墓中的人,其怨氣形成了強悍的詛咒之力,一定程度上也壓製了屍王的氣息。


    你會不恨害死你的人嗎?


    屍王至今未曾醒來,肯定與這股詛咒之力有關。


    數百人的怨氣,足以抵抗屍王。


    莊教授最終承受不住壓力,還是跟著念了起來。


    死掉的人們咧開嘴笑了。


    很快莊教授和老張也會留下在這裏陪著他們。


    莊教授一邊咯血一邊念,已經失去了神智。


    “砰,砰!砰!”


    這時,石門開了。


    老李和另外一位同伴跑了進來。


    “天,老莊,老張,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麽?”


    老李見狀不禁大駭。


    這時,滿地的屍骨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他們不懷好意地盯著再度闖進來的老李他們。


    老李二人的眼睛開始酸疼。


    瞬息,鮮血湧出,喉嚨也開始腥甜。


    他們竟也有種跟著念下去的衝動。


    “想要活,打開金棺,放出屍王。”


    突然,莊教授站了起來。


    老李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嚨:“你說什麽?老莊,你別衝動,那個金棺不能打開。”


    此時,老張已經奄奄一息,其餘幾人也是滿臉鮮血。


    “打開它,我們就能活。”


    莊教授冷靜地說道。


    陰森的光線下,他此刻滿臉鮮血,卻沉著得可怕。


    他此時有短暫的清醒。


    明白,若想要逃出生天,隻能放出金棺裏那位首領。


    讓他對付這詛咒之力。


    他們方可借機逃出去。


    至於後果......


    顧不了那麽多了。


    莊教授的決定令老李和剩下那人都沉默了。


    他們一路上也遇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墓穴裏滿地的屍骨他們也看到了。


    故事知道得大差不差。


    自然很清楚九根盤龍柱托著的金棺裏,是什麽樣的存在。


    眼下他們被詛咒,馬上要命喪當場。


    活命的方法就是,放出那個惡毒的首領,讓他對付詛咒之力。


    但是於情於理,這樣是否都不對?


    所以大家都沉默了。


    要為了自己活命,而放出那可怕的東西嗎?


    那會不會造成更多的殺戮?


    “我們不能那樣做。”老喬說道,“一旦放出那東西,我們不一定能逃出去,還會有更多人被害死。”


    “不行。”


    他擋住了莊教授和老李。


    老李目光掙紮,似乎有些搖擺不定。


    莊教授卻仿佛已經魔怔了一般,他一邊說話,鮮血就大口大口湧出。


    “放出他,放出他。”


    說著,竟然把老喬推開了,徑直走向了九根盤龍柱。


    “老莊,不行啊。”老喬怒吼。


    “我們不能死!我們要把這裏的一切帶出去,細細研究。”莊教授噴著血說道。


    老李扶住了老喬,沒有說話。


    老喬握了握拳頭,想要走過去,卻膝蓋一軟,就像被釘了釘子一樣釘在了地上。


    “啊!”老喬發出一聲慘叫。


    “老喬。”老李看到老喬的雙腿,開始不斷地往外滲血。


    雙腿的腿骨也以一種不正常的姿勢扭曲著。


    就像那些被抓來的人一樣,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神秘的咒語還在繼續,越來越急促了。


    老喬喉嚨裏湧出的鮮血也越來越多,眼看著快要撐不過去。


    老張更是躺在地上隻剩下胸口在起伏。


    莊教授身上已經被自己吐出的血染紅,臉上更是滿臉的血汙。


    他把手指放進喉嚨裏狠狠地摳了兩下,忍不住嘔了出來。


    這樣一來,他抑製住了跟著那些屍體一起念咒語的衝動。


    這本身就是一種詛咒,當你被同化,跟著他們一起念的時候,本質上就會越來越瘋狂,喪失理智,走向滅亡。


    就像老張一樣,已經成了瘋子。


    而老喬被看不見的釘子釘在地上,感受著這些屍體臨死之前的絕望。


    莊教授知道不能再猶豫了。


    他咬了咬牙,快步走向了九根盤龍柱。


    “老莊,不......不能放出它啊。”老喬絕望地大喊。


    莊教授卻置若未聞。


    他的腦海裏,始終響起一個聲音。


    “放我出來,我能幫你們。”


    他深信那個聲音就是從金棺裏釋放出來的。


    吳秋秋全程旁觀。


    若是金棺打開,屍王必出,就算和墓室裏這股怨氣凝聚的念力相鬥,也不一定會輸。


    放屍王出來,是凱薩婆等的最終目的。


    當莊教授如此做了,其實凱薩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同時還將詛咒之力也分擔了出去,屬於是一石二鳥。


    奈何她阻止不了這一切,隻能眼睜睜看著莊教授爬上盤龍柱,走向金棺。


    “打開它,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裏,我們找到的素材,才有機會慢慢研究。”莊教授的語氣變得漠然起來。


    這一刻,他或許還不知道自己會麵臨怎樣的後果。


    然而吳秋秋知道,莊教授不願意迴想這段記憶的最深層次的原因,就是這個。


    是他,打開了金棺。


    他做了那個自私的人。


    金棺被他緩緩推開,莊教授探頭看去。


    須臾,眼睛睜得很大。


    他看到了裏麵躺著的渾身長毛的怪物,起碼有兩米高。


    銅錢覆麵,身上長出那種青色的毛發。


    在棺材推開的瞬間,男子手腳的指甲都開始瘋長。


    再過了一秒,他睜開了眼睛。


    空氣中都響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底下念咒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發生了一陣躁動。


    接著那股黑色的念力慢慢從墓室各地的屍骨上散出,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一個沒有形狀的東西。


    那東西盤踞在金棺附近,厲聲怒吼。


    仿佛對金棺裏的人恨到了骨子裏。


    仇人。


    它們渾渾噩噩被關在這裏麵千年。


    終於等到了金棺打開的一天。


    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股詛咒之力瞬間就放過了莊教授等人,而是化作一股恐怖的黑霧,直接撲向了金棺中的那位。


    可就在撲過去沒多久,空中便響起一陣慘叫。


    數百屍首匯聚起來的怨氣念力,居然被裏麵的屍王一拳頭給打散了。


    接著屍王就坐了起來。


    他下半張臉蓋著銅錢,上半張臉卻格外恐怖,呈青黑色,且已經裂開,粗糙的皮膚紋路就像皸裂的大地。


    他哢嚓哢嚓地轉動腦袋,目光終於落在了眼前的莊教授身上。


    一抬手,直接掐住了莊教授的脖子,迫使莊教授張開嘴巴。


    屍王張嘴一吐。


    一股濃黑的霧氣鑽進了莊教授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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