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暗流湧動!


    全城徹夜無眠。


    廿四日卯時?各府


    錦衣衛將全城高官勳貴的府邸擂得山響,使各個沒打算今日點卯當值的高官們,一片心驚膽戰……


    去花巷觀摩大事?


    何事?


    別囉嗦,曹公公說去了就知道!


    豈有此理!


    曹公公可是欽差大臣,口含欽命天憲,你們想抗命?


    那你得等等,我家大人得先換衣收拾一番。


    辰時必到!


    內秦淮河邊的花巷,倒是離各位大人家不遠。但這些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去之前可得搞清狀況。


    街上開始行色匆匆、互通消息,一番折騰下來,卻都隻有一個信息:文昌巷有家叫什六藝之始的,大家都沒怎麽聽過的勾欄,淩晨突然被封。叫大家去觀摩什!婊子殺人了?


    真乃豈有此理!


    可是沒法!


    太監有皇帝欽命,那是大義!大義也就掛在嘴上,就怕背後有武力保障。可曹化淳同其他太監不一樣,這迴他身後站著王九……


    昨夜大家就沒斷過聯絡,都想弄死王九!那才是禍根。問題是誰也不願出頭!王九太能打,幾千人就真能攻下南京……


    最後達成一致:老虎也有打盹之時!難道王九那幾千人不眠不休?一天可以,兩天能堅持……


    辰時?河邊文昌巷


    各部尚書侍郞們,在巷南邊談論著今天天氣不錯,護衛家丁們漸漸結成一團;侯伯爺總兵副將參將們,就在巷北對著畫舫嘻笑:聽說秦淮河又來批好貨?而各自上百的精銳親兵,也在河邊漸漸整隊成陣。


    曹化淳與錦衣衛都看到!但沒法:倭寇剛平、金陵不靖!有無漏網之魚?大家帶上不逾製的的隨從!聖上親至也沒意見。


    曹化淳冷汗直冒!


    能當大太監都不笨,沒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些人有多黑!明著的,嘉靖爺就三番五次遇險;暗著的,天知道多少!再說,萬曆爺泰昌爺咋崩的?曹化淳可有數……


    曹化淳再次問王微:“王帥不來?他究竟咋說?”


    “說過多少次!”王微仍低頭在忙:“王帥說,曹公公盡管公開審案,鐵證如山、朗朗乾坤、誰還抵賴不成?王帥還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是睡女人快活?這都啥時候……


    “那個王先生…外麵情況…”曹化淳腆著臉,“這可是審孔貞恆!”


    “你看著辦!”王微很不耐煩,“王帥說了,不真正打服他們!不將這些文武高官拉下水?想想李三才獨抗萬曆爺十三年!王九敗了還可迴長興島,曹公公就等著千刀萬剮!”


    王微頭也沒抬,仍在案卷寫寫畫畫:“現已非能否收到稅的問題,是能否活下去!可懂?”


    是啊!昨天剮李三才,轟趙之龍!今天宮中彈章能活埋他曹化淳。那刻起,他卒子過河……


    已時?火星四濺


    “都到了快一個時辰!”工部尚書坐在老仆撐起的傘下,“曹公公莫非是嫌黃某這老骨頭…曬不死?”


    “再去催催!”禮部尚書孫慎行瞟眼親衛,“就說孫某眩暈症犯了!要麽進院子,要麽孫某得迴去。”


    “曹公公好威風!”吏部尚書王紀胡子一翹一翹:“老夫辭官算了!發配南京養老,還又是兵亂血河,又是無故折騰!非要老夫死不成?”


    戶部尚書鄭三俊嗬嗬一笑:“莫非大案?那也份當應天府…”


    應天府巡撫周起元,作為這幹人裏最有實權的人物!他早在心中打鼓——這家勾欄不知何故?應天秘檔可有動不得標簽!好在其一向規矩……


    恰此時,六藝之始的院門口,掛出把尚方寶劍!錦衣衛大聲道:“諸位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尚有一位重要人物未到。”


    “誰!”眾人齊聲。


    “無可奉告!”


    引來叫罵一片……


    午時?劍拔弩張


    尚方寶劍在六藝之始院門,原本泛著冷光,此時卻被正午的直射陽光快要烤熟。


    近兩千錦衣衛,將偌大的六藝之始圍個密不透風!不知是正午暑熱還是心頭寒意?汗水蒸騰。


    “何等大人物要等如此久?”王紀手扶冰鑒,眼瞟巷裏與街上看不到頭的親兵。突然憤怒!“走!老夫進院去看看!辰時觀摩?都到了午時三刻!難道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侯爺伯爺們今天好安靜!”巡撫周起元斜眼北側正曬著的武勳,“這是昨天打落魂了?”


    憋一肚子火的武將們開始躁動!有人開始帶隊前往院門。錦衣衛繡春刀出鞘聲刷的一片!帶隊的指揮僉事大喝:“尚方寶劍在此!抗令者斬!”


    武將們的親兵一片張弦聲,箭頭一片在烈日下寒光刺眼。


    院門縫的曹化淳兩股顫顫,忽覺褲襠汗濕一片?迴身對王微低喝!“王帥再不來,我們都屍骨無存!”


    錦衣衛已被弓弩逼得節節後退!眼見就要讓開院門。


    “郡主駕到!避讓!避讓!”前街老遠就喧嘩一片,滿街軍士在郡主儀仗護衛的驅趕下,憋氣擠於街旁——郡主不止名份大!她男人是王九。


    朱蘊芳緩緩而來。


    未時?釜底抽薪


    郡主好不容易穿街過巷到了院門口:所為何事?


    慢條斯理搞清情況,冷豔的朱蘊芳漠然開口:“諸位稍安!待本郡主先進去看看後,再做定奪!”


    迴頭突然一劍,砍下一個太靠近院門的親衛頭顱!“想造反嗎?”


    鮮血噴射中,一眾老臣未及開口,朱蘊芳已飄然而入院門。


    而此時,王九尚在玄武湖畔:“逆賊趙之龍昨已伏誅!是你們三萬好兒郞將他綁入刑場。剛才,你們都已分到他的贓銀二十兩!又揭發出很多喝兵血的蠹蟲。


    從此,你們就是光榮的長興島軍!三條鐵律:一、絕不許喝兵血!軍餉賞銀絕不克扣、不拖欠;二、信賞嚴罰!三、不離不棄!…”


    經久不息的掌聲中!王九在擴音聲筒前聲嘶力竭:“現在由新軍官迅速整編!將反應慢、不用心的士兵踢出去,收走銀子遣散。”


    而曹化淳直到此刻,才顫抖著讓錦衣衛開始請各位高官入院。


    而葉飛與另一名錦衣衛僉事,才收到第一份李三才的蘇州罪證……


    申時?連環驚變


    郡主雙手駐劍立於四院馬廐邊。一旁錦衣衛煞有介事匯報:稟郡主!有人指證此處埋屍七具。


    朱蘊芳冷眼一掃身後百十高官:挖!誰不小心破壞了證據?殺無赦!


    顧媚率一眾畫師,在從各個角度揮毫,關鍵是各位大人已現畫中。很快挖出七具腐臭女屍,脖頸皆戴\"泰昌選侍\"金牌,腰牌刻\"賜孔貞恆\"。


    文士楊宛率一眾書簿,正在運筆如飛——所記!在場皆必簽名。


    女仵作王微掀開屍身下的油布,露出刻著\"泰昌元年太仆寺官馬烙印\"的鐵板——這正是去年失蹤的…二十萬兩馬政銀熔鑄的證物!


    \"諸公可識此物?\"曹化淳尖聲冷笑,將戶部押簽的《馬政疏》副本拋向人群。紙頁翻飛間,鄭三俊瞥見自己小楷批注\"準以倭銅代銀\",頓時癱坐在潑翻的冰鑒上。


    \"報——!神策門降兵嘩變!\"一名遊擊衝入院落,\"劉孔昭舊部劫持徐小妹,要換孔貞恆!\"話音未落,西南角樓突然升起狼煙——正是王九與徐小妹約定的危訊!


    “嘩變?”黃克纘老眼如劍!“說清楚!孔大人怎麽了?”


    “孔貞恆大人…被王帥所部抓了。”


    “放肆!”朱蘊芳劍尖閃電抵喉,“孔貞恆!他不是大前晚就已死,屍體都被各位大人護送出城?”


    不太清楚的鄭三俊爬起來,順便自我解嘲,“真有死屍還魂?”


    一直沒開腔的工部尚書陳道亨,開了個都不得罪的玩笑:“孔大人乃聖人之後,不可凡俗度之。”


    院房裏的孔貞恆悲憤欲絕,卻又動彈不得……


    “報——”又一千總闖入,“李邦鎮舊部嘩變,正往此地而來。”


    “報——孝陵衛等城外各衛,已至城外,說要一起觀摩大事。”


    “報——江防水師已至外秦淮河,說要入城協助平叛!”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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