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步履蹣跚地朝著那架梯子緩緩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艱難。


    畢竟歲月不饒人,她的年歲已高,腿腳早已不如年輕時那般靈便。


    若不是身旁有忠心耿耿的仆人小心翼翼地攙扶和伺候著,恐怕這一跤摔下去,老侯夫人非得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不可。


    好不容易爬上梯子,翻過牆頭後,老侯夫人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情緒的出口一般,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想當年,她也是風光無限、備受尊崇的候夫人啊!自打當上侯夫人以來,何曾受過這般天大的委屈?


    可如今呢?本想著兒子成家立業之後能安享天倫之樂,哪曾料到娶迴來的這個兒媳婦不僅沒讓自己享福,反而竟將自己逼迫到如此地步——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親自去爬牆!


    正當老侯夫人用衣袖胡亂擦了兩把眼淚時,忽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婆婆您還真是老當益壯呀!那邊明明開了門您不走,非要選擇翻牆過來,難道說您還有一顆天真爛漫的童心不成?”


    老侯夫人猛地抬頭看去,隻見白依依正笑盈盈地站在牆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這一瞬間,老侯夫人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差點沒背過氣去。


    她狠狠地瞪了白依依一眼,然後氣急敗壞地甩了一下袖子,轉身便拂袖而去。


    她心裏暗自思忖著,要是再在這裏多待一刻,恐怕真會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兒媳給活活氣死!


    老侯夫人滿臉怒容地找到了趙文卓,語氣急切而憤怒地道:“兒呀!白氏那個心如蛇蠍的毒婦,你趕快把她給休了吧!”


    趙文卓聞言,不禁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神色無奈又疲憊地道:“母親啊,此事哪有您說的那般容易。我之前已經給她遞了休書,可那毒婦根本就不認賬,而且去府衙那邊備案的時候,沒有得到白氏的鬆口,人家根本就不受理啊。”


    聽到這話,老侯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但還是強忍著怒氣,退讓一步說道:“既然休妻如此困難,那就和離,和離總可以了吧?隻要能讓她心甘情願地離開咱們平陽侯府就行。”


    趙文卓苦笑著搖了搖頭,歎氣道:“母親,兒早就向她提出過和離之事,可她卻死活都不願意。她說若是和離了,她便會成為一個被拋棄的婦人,這會嚴重損害到她的名聲。”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不知好歹的毒婦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非要賴在我們侯府不成?”老侯夫人越說越氣,手中的拐杖不停地在地上敲擊著,發出陣陣咚咚咚的聲響,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一般。


    老候夫人出了後院就不想再迴去了,她這把老骨頭,多折騰幾次,人都要散架了。


    白依依在平陽侯府的後院開了個門,一出門就是街,買東西極其方便,就是沒人把守,不太安全。


    不安全的地方怎麽能住人,白依依直接帶著所有人迴了護國公府,然後把後院給封了。


    後院封了沒幾天,趙文卓讓人將通往後院的門給弄通了。


    老侯夫人迴到自己的院子去住,劉心柔也迴到了心柔院去住。


    門被封了,打開總是需要代價的。


    白依依帶著能打的那些人去了平陽侯府的後院,讓人將劉心柔提溜出來扔到地上問她要銀票。


    劉心柔說她根本就沒見過什麽銀票。


    白依依一口咬死她就是丟了銀票。


    趙文卓匆忙過來讓白依依滾。


    白依依一個眼神,趙文卓被提溜著要扔出後院。


    趙文卓羞憤道:“白氏,你囂張什麽?你如此行事,我一定要告到天家那裏。”


    白依依無所謂道:“去吧!不知道怎麽去的話,我讓人給你帶路。甭管你告到哪裏,我在平陽侯府後院丟了銀票是事實,她不賠我,就你賠我。”


    趙文卓掙脫兩個侍衛的控製道:“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們?”


    白依依冷笑一聲:“放過?你們可曾想過放過我?我在你們這兒受了三年苦,這個苦就白吃了嗎?放過你們也行,三年後再來給我談條件吧!”


    趙文卓淒苦道:“吾兒一條命難道還不足以彌補我們的過錯嗎?”


    白依依一臉疑惑:“你兒,你哪來的兒子?”


    “柔兒肚中的孩子。”


    “我都說了那是她自己摔掉的,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趙文卓已經懶得和白依依爭辯了,白依依的歪理讓人根本無法反駁。


    白依依突然覺得和趙文卓這樣玩兒挺沒意思的,雙方差距太大,趙文卓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


    老侯夫人妾室上位,看似贏了,其實並未得到趙家宗族的認可,否則她在這兒蹦躂成這樣,趙氏宗族的人不可能一直無動於衷。


    和離是沒問題,但趙文卓得付出代價。


    白依依盤點了一下平陽侯府所有值錢的東西,看得上的全都要,然後讓趙文卓寫下罪己詔跪在大街上朗誦三天。


    趙文卓剛開始不願意,白依依也不強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事兒幹的時候跑來虐虐渣男,就當調劑生活了。


    趙文卓看到白依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一咯噔,脫口而出道:“我願意。”


    白依依笑了笑道:“罪己詔可要好好寫呦,寫得我不滿意就得重寫。”


    趙文卓修改了上百次罪己詔才達到了白依依的要求。


    跪在大街上朗誦三天後直接病倒了。


    當然他如願拿到了和離書。


    白依依帶著人從平陽侯府浩浩蕩蕩迴到護國公府,整個護國公府的氣氛不太對勁兒。


    白依依根本不用問,立馬有人過來道:“大小姐,將軍迴來了,現在在老夫人曾經住過的院子裏麵。將軍他好像挺生氣的。”


    白依依點頭道:“我知道了,去領賞錢。”


    說完白依依便帶著人迴到了自己的住處,什麽將軍,大家能相安無事最好,不能相安無事的話,她也不是不能沒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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