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夥計雖然沒分到蛋糕,但是這炸貨也是非常好吃的,再配上解渴冰涼的酸梅湯,各個都是吃得十分高興。


    “嗯,確實好吃。”秦掌櫃點點頭,手中拿著一塊是酥脆的炸雞肉,不住地點頭稱讚,嘴巴一刻也不停歇,一塊接著一塊地往嘴裏送,“不過這個肉更好吃,怪不得這生意好。孫大夫,我們這可是沾了您的光啊,收了您徒弟的孝敬。”


    “嗯”孫大夫也是吃著奶油蛋糕停不下來,他算是知道鬱先生昨天想吃的是什麽了。


    謝晚星見店裏的夥計們和各位大夫、掌櫃都分得差不多了,她便起身告辭了:“師傅,還有各位長輩、秦掌櫃,不過我還得迴去上老師的課,就先告辭啦。”


    孫大夫微微頷首:“去吧,路上小心。”


    “知道啦,師傅。”


    迴去的路上,她和謝寧一塊兒坐在了車轅上,馬車的前行帶來微風輕拂,謝晚星閉上眼睛,靠在車廂上,盡情享受著這夏日裏難得的清爽微風。


    謝寧突然開口問道:“阿星,之前救我的是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打破了原本的寧靜,謝晚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發問驚到,原本微閉的雙眼瞬間睜開,眼中還帶著一絲未散盡的困意和些許驚訝,她轉過頭,迎上謝寧的目光,隻見他的眼神深邃而專注,帶著一種探尋的意味。


    不過既然都在人前展露醫術了,他猜到也沒什麽稀奇的,更何況其實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而且他那時候傷勢詭異,她其實也沒有做太多。


    “是我。”謝晚星輕聲說道,“那時候土匪攔路,我們逃難的一行人都躲到了山裏,我和爹爹在山林裏偶然間發現了你,你當時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因為要趕路不方便帶著你才把你安置在了城裏。”


    謝寧的眼神微微閃動,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多謝。”


    “不過,寧哥哥,你當時是吃什麽丹藥嗎?”謝晚星眨了眨眼,滿是疑惑地問道,“我觀你當時身上的傷勢都隻是皮外傷,按理說並不應該特別嚴重,可你當時的脈象卻已幾無生機,而且昏迷了好幾日都不醒,這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蹊蹺,我確實是摸不準你當時的脈象。”


    謝寧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說道:“說實話,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離開的時候三十七號給我吃了一顆藥,大約是解毒的。”


    謝晚星驚訝:“解毒的?你中過毒?”


    “嗯,我猜的。”謝寧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地望向前方,“素影閣的規矩是年滿十五歲就會放出去執行任務,每個放出去的暗衛都要服毒,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迴素影閣領解藥,但是現在想,素影閣的人每個人練功的速度都奇快,我覺得應該從我們進入素影閣那一刻起,就已經被下毒了。”


    謝晚星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三十七號是誰?”


    謝寧道:“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的臉,她也從不曾與我說過話,在素影閣那種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對於她為什麽要救我這件事,我也很驚訝。”


    “是什麽樣的藥?”謝寧難得一天願意說這麽多的話,看來今天是有興致和她聊聊天,謝晚星便趁機深入探究一下他的小秘密。


    謝寧道:“一顆青色的藥丸,指甲蓋大小。”


    謝晚星又問道:“那這藥丸有什麽氣味嗎?是苦的,還是有其他特殊的味道?”


    謝寧像是在努力迴想藥丸的氣味,說道:“沒什麽特別濃烈的氣味,隻有一絲淡淡的草藥味,並不刺鼻,但是我不太認得藥材,並不知道這是什麽草藥的味道,當時情況危急,就直接吞下去了。”


    “要不,我再給你診診脈?”


    謝寧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朝著謝晚星伸出了手臂,將駕車的速度略微降下來了一些。


    謝晚星挽起他的衣袖,露出光潔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搭在謝寧的脈搏上。


    謝晚星覺得他的脈象有些奇怪。


    謝寧的脈象沉穩有力,節奏均勻,就像是一灣深不見底的湖水,平靜得有些不尋常。


    正常來說,即使是內力深厚之人,脈象也會隨著情緒、運動或者身體的細微變化而產生波動,可謝寧的脈象卻仿佛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固定住了,始終保持著那近乎機械的平穩。


    她又細細感受了一番,發現這脈象之中似乎還隱藏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阻滯感,就好像有一股細流在河道中流淌,可中途卻被一些細小的礁石或水草阻礙,雖不至於讓水流中斷,但也使得這流淌的過程有了不易察覺的停頓。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若非她仔細分辨,很可能就會忽略過去。


    謝寧的這種脈象,她從未見過。


    她抬起頭,看向謝寧,眼神中帶著疑惑和擔憂:“寧哥哥,你的脈象裏我感覺到有一絲阻滯,你自己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感覺?”


    謝寧搖了搖頭,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凝重:“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這件事涉及到你以前的身份,不方便問其他人,等我以後醫術再精進一些吧,若是你有什麽不好的地方,記得第一時間要告訴我哦!”


    “嗯。”


    謝晚星沉默著思考了半天,不知不覺間,馬車很快就迴了家,她從車上下來,暫時收起了滿心的疑問,將帶迴來的東西給哥哥們分了。


    分完東西後,她像往常一樣,匆匆趕去跟著鬱先生上課。


    謝寧拎著一瓶酸梅湯飛身上了了樹,這裏是他平日裏慣待的地方,能隨時觀察到整個宅院四周的情況,他到了老位置,斜靠在樹幹上躺平,目光不自覺地看向謝家院子裏書房的方向。


    他輕輕擰開酸梅湯的瓶蓋,喝了一口,酸甜冰涼的味道在口中散開,讓他因為天氣燥熱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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