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攀上的,竟是那等人物?


    兩人的臉色都不禁凝重了起來,對看了一眼後,走過去的腳步更輕了。


    到了天字一號房的大門處後,許昌宏剛想不管不顧地把放了迷藥的管子插進去,許昌茂就低聲道:“稍等,我先去看看情況。”


    方才他們過來的時候,是聽到房間裏有一些動靜的。


    但那些動靜聲音都不大,他們聽得不太真切。


    許昌茂說著,就把頭靠了過去,要把一隻耳朵貼在門上。


    卻忽地,房間的大門,朝裏麵開了。


    許昌茂一時收不住自己的動作,直直地往前裁了過去!他連忙伸出雙手撐住了地麵,才沒有跌成狗吃屎。


    他還在懵著呢,在門口蹲得好好的許昌宏已是見到了,來開門的是一個身材俊挺、麵容沉肅的黑衣男人,一雙鷹眸仿佛泛著能凍結人心的冷光,看死人一般地垂眸看著他們。


    許昌宏的心頓時狠狠一跳,他雖然認不出江嘯,但第六感告訴他,這男人不是個好惹的!


    若落在他手上,他和大兄就完了!


    他想也沒想,猛地抬起手中的管子放進了嘴裏,仰頭就要朝麵前的男人吹。


    然而,他臉頰剛剛鼓起,那口氣還沒吹出來呢,麵前的男人就突然眯了眯眸,抬起腳輕而易舉地把許昌宏手上的迷藥踹飛了,冷笑一聲道:“身為衛所的將士,卻想用這般下三濫的法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是哪個千戶所的?”


    衛所裏不同階級的將士,身上穿的軍服都會有所不同。


    偏偏,因為許昌茂今天晚上就要迴衛所,身上穿的就是自己的軍服。


    方才在樓上的時候,江嘯就留意到了他。


    也看到了他對雲霜口出不遜。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是耍小心思耍到了他眼前來。


    他們理應不知道他在這裏,也沒那個膽子對他耍手段。


    那他們針對的,隻有可能是裏頭那兩個孩子。


    想到這裏,江嘯眼中的冷色頓時更深更寒,那眼神仿佛一把鋒利的大刀,直直地砍在麵前兩人的身上。


    早在江嘯開口說話那一刻,許昌茂心頭就微微一抖。


    隻是,他暗暗安慰自己,就算對方是衛所的人,隻要不是總兵本人,他總有能力擺平的。


    畢竟他還什麽都沒做呢!他完全可以說,這隻是一場誤會。


    他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當看清麵前人的時候,他頓時仿佛受驚的蛤蟆一般,猛地往後一倒,渾身上下瞬間被冷汗浸濕,瞳孔不住顫抖著,好一會兒,才失聲叫出來,“總……總兵!”


    怎麽可能!這個房間裏的人怎麽可能是總兵!


    他雖然對總兵還沒熟到,聽到他的聲音就能立刻認出來。


    但總兵長什麽模樣,還是清楚的!


    一旁的許昌宏猛地轉頭,一臉震驚地瞪著許昌茂。


    大兄說什麽?


    麵前的人,竟是……竟是……


    “看來你還認得我。”


    江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還以為,你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所以才我把定下來的規矩,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我……”


    許昌茂嚇得都要尿出來了,最後憑借著殘存的一絲理智,慌慌張張地雙膝跪地,對江嘯行了個大禮,“屬下……屬下見過總兵!不知道總兵在這裏用膳,叨……叨擾了總兵,屬下罪該萬死……”


    “你該不該死,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江嘯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字道:“你還迴答我的問題,你是哪個千戶所的?方才你們鬼鬼祟祟在外頭,到底想做什麽?”


    許昌茂身子又是猛地一顫,怎麽試圖穩住聲音還是抖個不停,“屬下……屬下隸屬於陶千石陶千戶所掌管的千戶所。


    方才……方才屬下和屬下的弟弟隻是在找人,沒……沒想做什麽,我們萬萬沒想到,這個房間裏的竟是……竟是總兵……”


    江嘯眯了眯眸,忍不住冷笑一聲,“哦,找人?找人犯得著這般鬼鬼祟祟?”


    就在這時,一旁的許昌宏也迴過神來了,連忙也雙膝跪地,結結巴巴道:“小人……小人見過總兵!我們……我們方才不是鬼鬼祟祟,隻是……隻是想先確認一下,房間裏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兩人現在心裏還存著一線希望。


    那女人攀上的男人,怎麽可能是總兵!


    總兵便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她這種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女人!


    定是他們搞錯了,那女人的兩個孩子也許壓根不在這裏!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她已是把那兩個孩子送走了!


    對,肯定是這樣!隻要他們這迴能蒙混過去,他們就還有機會……


    “你們要找的……”


    江嘯卻忽地側了側身子,讓他們看到了他身後的一張長榻,兩人下意識地抬起頭。


    就見那長榻上頭,有兩個四五歲大、身材瘦小卻都長得眉清目秀的孩子正靠在一起,小嘴微微張著,睡得正熟。


    其中那個小女娃手裏還緊緊地握著一個木製的小馬車,一張小嘴喃喃地道:“不給……不給……這是……這是二丫的……”


    江嘯在他們一下子瞪得快要裂開的眼神注視下,沉聲說完了這句話,“不會剛好是這兩個孩子吧?”


    這般巨大的衝擊讓兩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許昌宏忍不住失聲道:“怎麽……怎麽會……那兩個野種……”


    他話音未落,江嘯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敢情你們隻是找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娃娃,就要用到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看你的衣服,是軍中的百戶,你不會剛好也姓許吧?!”


    在他麵前,竟然還敢裝瘋賣傻!


    這是太小看他,還是太高看自己?


    許昌茂整個人一下子垮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麵上。


    總兵會這麽問,說明他已是在他那裏掛了名。


    不管他是因為他前幾天在街上和那個女人起衝突知道他的,還是因為早上被送到衛所的黃麻子一行人記住他的。


    他都知道,他完了。


    這輩子都完了!


    看到他的模樣,江嘯便已是心中有數,眼神沉厲地看著他,厲聲道:“立刻給我滾迴衛所,向你的上峰坦白你的所作所為,若有任何隱瞞……”


    他嗓音一沉,一字一字道:“我便親自來對你進行審問!”


    許昌茂已是抖得不會抖了,心中一片絕望。


    總兵審問犯人時的手段,他多少是有所聽聞的。


    他若主動坦白,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若是要總兵親自審問,他就別想活了,隻怕到時候,他想痛痛快快地死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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