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就是這些人所付出的報酬,也是他們唯一不在乎的東西。


    “是的,但是如你所見,這裏的條件足夠好,地方也夠大,活上一輩子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老人不以為意的說,和知識和真理相比,自由無足輕重。


    “但是現在空間站開放了,你要選擇迴去嗎?去見見幾十年未見的家園?”克拉克不確定的問,在幾十年之後,地球上還會有這些人所熟悉的影子嗎?


    兒時的家園大多已經推倒重建,父母親朋多半已經離開了人世,縱然帶著摞起來足夠齊身的榮耀,又能有什麽價值與意義呢?


    老人卻笑了起來:“肯特先生,您難道真的覺得我就是那種為了科學而不顧一切的狂人嗎?不,我不是天才,隻是庸人,在午夜夢迴輾轉反側的時刻,我難道不會懷念普通人的生活嗎?”


    他看著被投影出來的“開放慶典”,將一切情緒都掩藏在了眼睛裏:


    “我從不後悔我做出的決定,但依舊為曾經失去的一切而心痛,肯特先生,當你有機會做出決定的時候,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


    老人說完就離開了,新來的科員扶著他的手臂,從旁人恭敬的態度中,克拉克猜測這位老人在空間站也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有什麽感想呢?超人先生?”艾絲妲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


    “艾絲妲小姐,冷戰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結束,為什麽不在那個時候開放空間站?”克拉克質問。


    艾絲妲冰藍色的眼睛裏有暗影浮過,就像水麵下的冰山:“肯特先生,公司從來都不是做慈善的,空間站的科員們也都明白這一點,他們卻依舊選擇了這條道路。”


    “這是監禁!是綁架!”富有正義感的超人難以容忍世上一切不公正之事。


    “我理解你的意思,這是我為什麽要推動空間站的開放慶典,也是我為什麽要成為空間站的站長,甚至不惜被其他人冠上走後門的頭銜。”


    艾絲妲看著下方載歌載舞的科員們:“正義是需要自己親手去維護的,所以超人先生,拜託你,不要讓任何人打擾這次慶典。”


    看著少女堅定的側臉,克拉克在心裏腦補了一出辦公室政治大戲:


    青澀懵懂富有正義感的少女偶然間得知了科員們的境況,不惜和化身惡龍的公司做鬥爭,最後在神奇教母(黑塔飾)的幫助下終於得償夙願,隻差一步就能重新開放空間站。


    “我明白了。”熊熊的鬥誌從他身上燃燒起來。


    玩家在意識空間鬆了一口氣:“這是什麽破爛劇本,差點沒圓過來,幸好超人沒繼續問,不然隻能跟他說空間站其實是艾絲妲家族開的了。”


    他惆悵的點了一根棒棒糖。


    係統死魚眼:“準備工作做好了嗎?這次來的還有地球上的普通人,和貝洛伯格那時候一樣,別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放心,精分,我是專業的。”


    空間站的開放慶典如期而至,公司特意拉了條信號線對接地球,此刻全球的媒體都聚焦在艾絲妲的臉上,等待這顆孤立在人類社會之外的科技之星迴歸地球。


    “……我宣布,黑塔空間站,正式開放!”


    艾絲妲的話音終於落下,虛擬的投影煙花在她的身後炸開,超人屏息凝神,聽見了空間站和地球兩處共同的歡唿。


    冷戰最後的遺憾終於了結,似乎也說明了那個時代的徹底結束,華爾街的狼群舉杯,共襄這一場即將到來的金融盛世。


    “拉帝奧,這可真是個美好的時代,不是嗎?”金碧輝煌的酒店外,一個花花公子一樣的男人坐在加長豪車裏向另一頭的男人舉杯,他的脖子上有一行刺眼的黑色刺青。


    “該死的賭徒。”


    克拉克舉著自己的相機,從鏡頭裏看著那些老淚縱橫的科員們,歡笑聲充斥著整個主控艙段,寂靜的星海中有一顆流星劃過。


    “嘶嘶嘶——”


    淅淅索索的聲音突兀的出現,隻有擁有超級聽力的超人聽見了這個聲音。


    蟲群?難道這裏又是模擬宇宙?不,不可能,我能聽見地球上的聲音,這是模擬宇宙做不到的事情。克拉克在心裏給自己做建設。


    該死!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是哪個艙段發生的事情?


    超人額頭冷汗微浸,趁著眾人不注意悄然後退,將手指按在了電梯上,側耳細聽。


    “莫拗!”一個貓貓糕的聲音混在無數貓貓糕中,卻在超人的耳朵裏是那麽清晰。


    是超級貓貓糕,在禁閉艙段!


    電梯無聲的開合,除了艾絲妲,無人注意這一點。


    “卡芙卡,超人已經進入電梯,他將不會聽到我們接下來的對話,你有30秒的時間去取走星核。”


    銀狼的語速飛快:“黑塔用了一個空間摺疊的小技巧隱藏星核,但她可難不倒我,快走吧,我已經入侵了一架飛船,它會帶你離開空間站。”


    “謝謝,銀狼,你真可靠。”卡芙卡不走心的讚美著,將那一枚流淌著星輝的寶石收入囊中,完全無視了星核汙染性的語音。


    “快點迴來吧,接下來還有新的劇目。”


    電梯匆匆向下,載著超人來到了禁閉艙段,保姆機器人給他指引了一條從未開放過的通道,碩大的蟲王嘶吼著,它那繼承自繁育星神塔伊茲育羅斯的鄂能夠咬碎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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