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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迴迴住得偏,灘邊河邊馬路邊,還有城堡外圈圈。


    ——迴族諺語


    花剌子模帝國馬雷人阿巴斯的後代絕大多數在東鄉的龍家梁務農。其中一個叫馬文祿的走出了東鄉,來到太子山區生活。


    太子山動植物資源十分豐富,不僅盛產很多名貴的中藥材,而且還有雪豹、林麝、蘇門羚和胡兀鷲、蒼鷹、藍馬雞等禽獸。


    馬文祿靠山吃山,以打獵為生。他為人善良,喜歡接濟周圍的窮人,受到人們的愛戴,成為太子山區獵戶們的領袖。


    由於陝西和甘肅東部發生了迴迴起義,官府對刀槍等武器實行管製,嚴重影響到獵戶們的生活。


    馬文祿於是帶領獵戶們來到西寧一帶打獵為生。


    不久,西寧府又爆發了起義。


    馬文祿為了生活隻好離開西寧,穿過祁連山的交通關口扁都口,進入了寬闊的河西走廊,來到肅州西南160餘裏的青頭山,在山上搭起帳篷,繼續以捕獵為生。


    馬文祿把獵到的山貨拿到肅州的市場上交易,因此經常來到肅州城,與城裏的迴迴人多有來往。


    肅州位於河西走廊的中西部,祁連山的北麓,自古以來是絲綢之路上的曆史文化名城和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樞紐。


    秦漢以前,羌人和戎人是這裏的土著居民。羌人主要指月支,戎即烏孫的轉音。烏孫最早住在甘州(即今天的張掖)以西靠祁連山一帶。月氏住在甘州以東的地區。後來,月氏趕走了烏孫,獨占了整個河西。


    漢代,月氏在匈奴的逼迫下也退出了河西,遷徙到伊犁河上遊,征服了那裏的塞種人,並且留居下來。史稱大月氏。史稱留在敦煌、祁連的月支為小月氏。此後的50多年時間,肅州一帶是匈奴人的遊牧之地,稱為匈奴右地。公元前121年,霍去病進軍河西,把匈奴的殘部趕到玉門關以外。西漢把中原的幾十萬漢人移民到河西定居。公元前106年,肅州以城下有泉、其水若酒得名酒泉,設立了酒泉郡。


    602年,隋文帝撤酒泉郡,僅存州、縣兩級,改酒泉鎮為肅州。624年,唐高祖設置酒泉縣。763年至852年,吐蕃人占據酒泉。唐末至五代時期,酒泉又落入迴鶻人的手中。大宋時期,酒泉歸屬西夏。西夏敗亡以後,蒙古擁有酒泉並改設肅州路。大明設置肅州衛。大清時期,改置為肅州直隸州。


    1856年,甘州提督迴迴人索文帶人押解官府的5萬兩餉銀前往迪化(今天的烏魯木齊),走到嘉峪關外的惠迴堡被南山的吐蕃人打劫了。


    於是,官府在惠迴堡修建關卡,建立了一座哨所,保障河西通往迴疆的交通安全。官府貼出公告,向周邊的老百姓征召哨兵,由肅州鎮台府發放薪餉。


    馬文祿進城的時候看到了公告。他心裏想道,如今山裏的野獸越來越稀少了,獵戶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了。不如帶領獵戶們下山當哨兵,每個月還有固定的收入。


    他帶領200多個的獵戶走下青頭山,參加了官府的守衛隊,來到惠迴堡駐守哨所。馬文祿被索文任命為一名小軍官。


    獵戶們從前自由散漫慣了,不願意接受軍隊紀律的約束,逐漸和官府產生了矛盾,經常發生一些小的衝突,但是,鬧事都被官府鎮壓下去了。


    隨著陝甘迴迴起義的蔓延,迴疆也爆發了人民反清的起義。肅州的迴迴人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1865年3月,涼州(今天的威武)的迴迴老百姓不堪忍受鎮守官米殿策的殘酷壓榨,奮起殺死了他和他的親屬。但是,起義隨即被清軍鎮壓了。


    涼州迴迴人起義失敗的消息傳開,河西走廊各州縣的迴迴老百姓大為震驚。甘州永固堡洪水營的迴迴人首先起來造反。肅州府的高台、安西、敦煌、玉門等縣的迴迴人也暗自武裝,待機舉兵。


    河西地區頓時陷入一片緊張的氣氛中。


    這時候,肅州的大部分鎮標官兵都在迴疆平定起義。城裏的守防非常空虛。老百姓準備造反的情緒越來越高。城裏的氣氛日趨緊張。


    肅州鎮台成桂認為不能坐待以斃,主張先發製人,以武力恐嚇的手段壓製躍躍欲試的老百姓。知州陳墉則不同意成桂的意見,而是希望采取和議,緩和尖銳的矛盾。


    3月,馬文祿帶著惠迴堡哨所的200多個獵戶來到肅州鎮台府,索要前任鎮總兵德祥扣發的工資。


    鎮台府推三阻四,沒有妥善地解決好矛盾,引起了獵戶們的強烈不滿。


    馬文祿帶領獵戶們向西攻打嘉峪關,殺死了關上巡檢張開禧等人,占領了交通重鎮嘉峪關。


    第二天,他們聯係上青頭山上的各路獵戶,分頭向肅州集結,準備發動起義。


    成桂獲悉消息以後感覺問題嚴重了,立刻增加了守城的兵力,緊閉城門,在東城的門樓上架設了一門將軍炮。炮口直指迴迴人聚居的東關。


    東關的老百姓一再請求州府給予保護。


    當天中午,陳墉私自乘坐轎子來到東關視察,趁機打探起義傳言的虛實,被老百姓們熱情地挽留,以好吃好喝的款待。


    等到天色變黑以後,東關的起義軍將東、南、北三個哨所門上的鐵鎖砸壞,給潛伏在城外的馬文祿等打開了哨門。


    馬文祿悄悄地坐上陳墉的轎子,假裝是陳墉,由起義士兵抬著迴城。


    鄰近城門的時候,抬轎的起義軍遠遠地大聲喝道:“快開門!陳大人要迴府了。”


    城樓上的士兵不敢怠慢,急忙跑下城樓開門。


    厚實沉重的城門剛剛打開,潛藏在東關兩側廊廡下的起義軍一擁而入,叫殺聲像震天的驚雷。四麵的暗哨也放火接應。肅州鎮標軍中的迴迴士兵也忽然倒戈。


    道台桓齡聽說東關出事了,急忙率領數十人前去處理。


    起義軍卻像潮水一般向城裏湧了過來。


    恆齡被迎麵而來的子彈當場打死。他的隨從人員也全部戰死。大部分衣衫不整的清軍在混亂中被起義軍擊潰。


    官府的團練又衝了過來與起義軍搏鬥,但是,寡不敵眾,大部分都戰死了。


    成桂站在掛著“聲震華夷”巨大木匾的鍾樓上目睹了慘烈的戰鬥,心中驚慌失措。他知道已經無力迴天,隻好放棄了肅州,倉皇地向東逃往甘州。


    天亮以後,起義軍占領了肅州全城。


    鄉下的地主武裝為了防止起義軍出城襲擾,團結起來組織聯防,多次聯合攻打肅州城,但是都被起義軍擊潰了。


    起義軍經常出城攻擊附近的清軍和地方團練,甚至到達了金塔縣城。


    甘肅提督楊占鼇和迪化提督成祿經過商議,決定還是招撫肅州的起義軍。


    馬文祿借機邀請楊占鼇到肅州城下談判。


    楊占鼇剛來到城下就被一擁而上的起義軍挾持到了肅州城。


    馬文祿以楊占鼇為人質,威脅成祿率領清軍後退到高台,並要求歸附朝廷。


    成祿不得已答應了。


    省署督軍穆圖接到成祿的請示,批準了起義軍的歸附,委任馬文祿為掌管肅州的軍事主帥,並且給他改名為馬忠良。


    成祿撤退到高台,每天觀戲享樂,勒索高台的民眾,不願出關迴到迴疆,無辜殺害老百姓,還謊稱大獲全勝。


    馬文祿接受安撫後暗自充實兵力,擴建軍事陣地,打算繼續與清軍對抗。他多次帶兵進取玉門、安西、敦煌三縣,西出嘉峪關,出擊額濟納,搶劫蒙古土爾扈特財物。


    他們最遠深入到科布多城(位於今天蒙古國的西部)。馬文祿在科布多遇到了巴德爾的後代吉日木圖的有力反擊,最後悻悻地退兵。


    左宗棠平定了關中和隴東的起義,指揮大軍向西逼進,先派總兵徐占彪率領12營大軍從固原向肅州進發。


    徐占彪攻克肅州城西南的塔爾灣堡,連下起義軍12座營壘,進軍到肅州城下。


    起義軍死傷慘重。


    清軍連日攻城。


    馬文祿在戰鬥中受傷,派人出城求和。


    徐占彪認為是起義軍的緩兵之計,未允準。


    六月初六,6000多起義軍身穿白衣,頭紮白巾,鼓嗓喊叫直撲城外。


    清軍憑借洋槍洋炮,擊退了起義軍,奪取了一些營壘。


    馬文祿隻好派人向迴疆和西寧府的起義軍求援。


    迪化紅廟子起義軍首領妥得璘派千餘人入城助守。西寧方麵也派來陝西起義軍畢大才進援肅州。


    馬文祿被妥得璘封為元帥。他先後招納甘州、沙州和西退的起義軍編為六個營。沙州兩營堅守城北。甘州營駐守城東。肅州營駐守東關。西寧營駐守城南。循化撒拉爾營駐城內。


    1873年2月,乘勝追擊的左宗棠大量向肅州增兵,使包圍肅州城的清軍達到了60多個營,對肅州的包圍圈已經形成。左宗棠又蘭州拉運來一批新式大炮支援肅州。


    在清軍的追殺下,穆和邁跟隨從白彥虎等陝西關中和甘肅金積堡、河州、西寧等地敗退下來的起義軍不斷西撤,從甘州攻破撫夷城(今天甘肅臨澤縣蓼泉鎮)和高台的各屯堡,匯集到了肅州一帶。


    白彥虎率軍多次進攻肅州城外官軍,都被清軍截擊,難以入城與馬文祿會合。


    白彥虎多次進攻無效,率領殘部向西退出嘉峪關,向迴疆逃亡。


    清軍集中兵力在肅州城外挖掘壕溝,修築土牆,架設木柵欄,將肅州城包圍得嚴嚴實實。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糧食也進不去。


    圍困長達8個多月的肅州城裏糧食終於斷絕了。


    起義軍隻好宰殺騎兵的軍馬充饑。軍馬吃完了,再吃樹皮和麥糠。他們揪光了肅州城裏大小樹木的葉子,撕完了樹上的嫩皮。即使這樣,起義軍堅決不投降。


    左宗棠用地雷炸開東北城角的缺口,在西南及東南城角暗掘地道,用棺材裝滿炸藥埋在城下,又在城南用大炮猛烈轟擊,炸得起義軍血肉橫飛。


    起義軍人心大亂。每天從肅州城中潛逃出來投降的迴漢老百姓多達數百人。


    左宗棠派遣投降的迴迴首領向城裏的起義軍官兵喊話,勸說他們出來投降,官府優待俘虜,給他們發放糧食和迴家的路費。


    馬文祿看到形勢日益惡化,起義的前途黯淡渺茫,思想開始出現了動搖。


    11月4日,馬文祿為了保存起義軍將士的性命,毅然決定投降,派人送書信到清軍大營。


    左宗棠允準,要求馬文祿先交出武器、馬匹和迴迴人的花名冊。


    馬文祿立即整理17000餘件武器和人員花名冊,率領起義將領出城,前往左宗棠的大營投降。


    左宗棠下令將馬文祿等9名將領全部捉拿,關入監獄。


    他又命令按照花名冊清點起義軍人數。甘州籍1營800餘人出東城門,由宋慶點驗分管理。沙州籍2營700餘人由北營金順點驗分管。西寧獵戶1營500餘人由徐占彪接管。循化撒拉營由劉錦棠監管。


    各軍接受的起義軍按男女分別安置在附近空莊廢堡裏暫住,聽候發落。肅州本地的6300多名起義軍士兵留在東關。


    肅州城裏原有居民5萬多人,經過9年的戰亂隻剩下了數千人。


    陰曆九月二十三日的午後,左宗棠下令將馬文祿等9個部將斬首,其餘的起義軍士兵大多予以遣散。


    陝甘起義軍僅存的最後一個基地經過馬文祿長達9年的堅守最終淪陷了。陝甘迴迴人反清的大起義就此拉上了劇終的大幕。


    這場戰爭給陝甘兩省的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災難和傷害。


    戰前,陝西的人口為1394萬,甘肅的人口為1945萬人。在戰亂、災荒和瘟疫的蹂躪下,陝西損失的迴漢人口達622萬人,甘肅(包括今寧夏、青海西寧市和海東市)損失的迴漢人口接近1400萬。清軍在金積堡殺害5萬多人起義將士,在西寧殺害了近1萬人,在肅州殺害了2萬多人……


    朝廷對陝甘反清起義軍采取了曆代封建王朝的的舊模式“斬草除根”。1867年10月份,刑部主事王柏心還在激戰猶酣的時候寫信向左宗棠出謀劃策:“我認為要除掉迴迴人中勇敢和狡黠的人。剩下的既然不能全殺光,等到他們畏懼投降以後,派軍隊將他們遷移到西寧、甘南或者延安、榆林的邊外,單獨設立迴迴村,不能與漢人雜居。”


    他建議道:“挑選他們中忠誠老實的人組成維持隊自己管理自己,以後不要再出來生事了。這樣就可以保證長治久安了。”


    正如王柏心所言,朝廷對參加起義的群眾強製進行發配性的遷徙。朝廷把1萬多陝西起義軍的親屬強行安置在平涼與華亭交界的化平川、聖女川等地,稍後又把3000多甘肅起義軍的家屬押解到附近的荒涼之地。朝廷還分兩次將3萬多關中迴迴人遷移到甘肅的平涼、清水、秦安、安定等偏遠地區,把肅州城裏支持起義軍的迴迴老百姓全部趕出了城市。


    被強製遷離家園的老百姓的家資和田產或者充公分配給他人,或者放上一把火燒毀。當老百姓提出返迴原籍的正當要求時,朝廷嚴厲地表態:“概不準逆賊再行入境。”


    安置在戰亂中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同樣是到處安插,卻采取了不同的標準:漢人可以在靠近城市和道路等生活方便的地方安家。迴人必須要打散安置,以便達到拆散族群、孤單勢力、沒收權力的久遠之圖。


    起義軍的親屬被強行安置在自然條件較差荒僻和偏遠的地區,多半在“貧苦甲天下”的甘肅中部幹旱地區,甚至是幹旱地區中條件最惡劣的山川。這裏氣候幹燥,土地貧瘠,水源匱乏。一貧如洗的迴迴老百姓來到這裏,隻能在山坡上挖個窯洞棲身,苦寒無比。


    馬占鼇不僅協助清軍撲滅了西寧和肅州兩地的起義,而且忠實地履行朝廷代理人的職責,一家獨大。馬占鼇和他的後代是除朝廷之外鎮壓起義軍最大的受益者。他和馬海晏、馬千齡等人一同收編為清軍的河州鎮馬隊,擔任了指揮長官,歸屬董福祥的甘軍。去世以後,他的職務由兒子馬安良接任。


    馬海晏在平定西北各地的起義中也是屢建戰功,升為副旗。他的兩個兒子馬奇、馬林和孫子馬芳後來先後統治西北,權傾一方。


    民國期間的寧夏馬家軍和青海馬家軍的興起,都與馬占鼇和馬海晏有著直接的關係。確切地說,馬占鼇和馬海晏為馬家打開了通向權力的大門。


    與此同時,俄國依靠先進的火器和製度上的優越性,控製了哈薩克草原,征服了烏茲別克人建立的浩罕、布哈拉和希瓦3個獨立汗國,最後渡過阿姆河,控製了土庫曼人的家園,與英國私分了塔吉克人和吉爾吉斯人的帕米爾高原,完成了對花剌子模故地390萬平方公裏的征服。


    俄國和大清兩大帝國瓜分了中亞和迴疆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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