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娃娃雙腿交叉坐在桌上,玻璃質的眼珠莫名帶這種幽怨意味的盯著他。


    這個娃娃的臉非常精美,像是真的一樣,莫名令他感到十分熟悉,但是情況焦急之下又一時半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應聘者是一個滿臉兇惡的漢子,平生沒有玩過洋娃娃,就覺得可能是某款芭比娃娃的模板臉。


    但是這個要求並不難,他立刻應下。


    管家抬起手腕露出腕錶,似乎開始了計時。


    應聘者不敢再多耽誤,試圖將老鼠身上的那套小裙子脫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套衣服為什麽要穿在一隻老鼠身上,又穿了多久,導致衣服和老鼠一起風幹,粘連著不分彼此。


    那邊管家還在計時,應聘者急得滿頭大汗,一邊在心裏罵罵咧咧,一邊小心翼翼的分離著小裙子和老鼠幹。


    在他的注意沒有集中在關節娃娃身上時,娃娃的玻璃眼珠轉動了一下,眼眶中開始有閃閃發亮的東西匯聚。


    應聘者將看起來很繁複華麗的小裙子一樣一樣在桌上擺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去脫關節娃娃身上的那套居家服。


    關節娃娃的嘴角大幅度向下撇去,似乎十分不高興。


    隨著應聘者試圖將那套白色小裙子穿戴在它身上,關節娃娃居然像活過來了一樣,扭曲而劇烈的掙紮起來,揮舞著自己塑料製成的四肢,不讓應聘者把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管家抬著手腕說:「還有四十五秒,請抓緊時間。」


    麵前就坐著一個連臉都沒有的怪物管家,應聘者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個娃娃身上有什麽不對勁,也就沒注意到娃娃僵硬的塑料臉上,正幅度有限的浮現著一層恐懼。


    掰動娃娃的手臂,它又立刻將手臂橫過來,如此反覆。


    在娃娃的不配合之下,應聘者根本沒法把小裙子給它穿上,急的冷汗直流,隻能更用力的試圖去按住娃娃亂動的四肢。


    「哢吧」


    娃娃纖細的左臂被應聘者一下掰斷了。


    娃娃僵硬的塑料臉幾乎就要自行掰動皺起來,仿佛帶了一層痛苦麵具。


    隨之而來的是應聘者慘叫出聲:「 啊!!!」


    管家動作優雅的抬了抬手腕,似笑非笑的說:「娃娃好像並不是很喜歡這套服裝呢。隻剩十五秒了,請盡快完成。」


    應聘者的左臂,也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他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在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中恐懼到了極點。


    他忙亂之下再顧不得其他,隻能慌張的用右手單手去套小裙子,但是關節娃娃仿佛套在臉上的那張痛苦麵具逐漸加深,也在揮舞著右臂努力抵抗。


    兩相競爭之下,又是「哢噠」一聲,這次是關節娃娃的頭在小裙子的生拉硬拽中,一下從脖子上的卡槽裏掉了下來,在桌麵嘰裏咕嚕的滾了好幾圈。


    管家輕輕鼓掌,發出了一聲有些興奮的感嘆詞:「哇哦。」


    應聘者十分驚恐,還來不及說什麽,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


    在他最後的視線中,娃娃的頭已經停止滾動,一對玻璃眼珠死死盯著他,充滿怨毒。


    房間中,一種大力憑空產生,將斷了脖子的應聘者和關節娃娃一同拍到了牆上。


    管家看到這種場景,分外愉悅的活動了一下手指,然後將散亂在桌麵的那一套白色小裙子和配件一一撿拾起來,又從身後取出一隻小盒,從裏麵掏出了一隻死老鼠。


    它就像在玩娃娃一樣,將小裙子一件一件的小心仔細穿在了老鼠身上。


    老鼠的毛皮蠕動了一下,仿佛就要活過來。


    不……不是它要活過來,而是它的皮肉在快速幹癟,因為凹陷的太快才使它有了一種在動的錯覺。


    片刻之後,又有一具新的老鼠幹產生了。


    白色小裙子上點綴的珍珠似乎更加閃耀。


    管家滿足的輕嘆一聲,將黏連在一起的老鼠幹和小裙子一起收入小盒子中。


    它一個人從會議室中走出來的時候,外麵的應聘者們就知道又有一個人被淘汰了。


    剩餘的應聘者本來想如果那個人順利出來的話,說明貼身傭人的應聘並不難,他們就立刻搶著舉手。現在手正舉到一半,又突然紛紛安靜下來,開始猶豫。


    管家的頭微微轉動,也看不出來它具體在看哪裏,隻是帶著一種期待的問:「你們剛剛是不是說,也都想好了要應聘什麽?」


    沒有人說話。


    「我想了想,覺得麵試也不能一直按照填寫求職卡的順序來,這樣還有什麽驚喜可言呢?」它越說越高興,「應該給新人更多機會才對。這樣吧,不用大家自己主動要求了,我們來抽籤吧。」


    它說完,將已經完成了麵試那四個人的求職卡剔除出去,然後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中,像洗撲克牌一樣將剩下幾張求職卡的順序換來換去,最終突然停下,從裏麵抽了一張出來。


    它看了一眼不說話,似乎在刻意吊他們的胃口,讓他們開始胡思亂想,有一會後才叫出卡片上的名字:「俞冷。」


    俞冷乖乖的站出來,看了其他人一眼後說:「我準備好了。」


    管家轉身領著他進入會議室。


    一對一的單獨相處,令俞冷可以更加清晰的感知到它身上懷揣的惡意。


    它坐下身,滿心都是立刻把麵前人弄死的想法,但不知道為什麽依然隻是西裝革履,彬彬有禮的念著俞冷自己寫下的自我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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