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迴到宮中。


    蕭寧遠已經等在攬月居了。


    他見玉姣迴來,便問:“見到錦兒了?”


    玉姣點了點頭。


    蕭寧遠見玉姣神思不寧的樣子,知道是因為母子分離,所以玉姣才這樣難受。


    他把玉姣往自己的懷中,拉了一下,溫聲道:“且在等等,孤不會讓你們分開太久的。”


    玉姣點了點頭,目光盈盈:“臣妾相信陛下。”


    ……


    這年一過,蕭寧遠部署勢力的速度,就快了起來。


    若不快些解決秦家,待到祭祖遷墳後,他就得納秦宜蘭入宮為後了。


    蕭寧遠忙著朝堂上的事情。


    便是玉姣,也不保證每天都能看到蕭寧遠。


    蕭寧遠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玉姣知道蕭寧遠承擔的壓力不小,瞧見蕭寧遠這樣,心中自是有幾分心疼的。


    前朝的事情上,玉姣幫不上太多忙,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還有顧好在國公府的錦兒。


    日子轉眼間,就到了陽春三月。


    秦宜蘭每天都盼著,盼著四月初四祭祖後,她為後的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如今天暖了,秦宜蘭的心情越發的好。


    而玉姣,也盼著。


    盼著蕭寧遠真能做到,削弱秦家勢利,解決秦宜蘭的事情,讓他們母子可以團聚。


    但……還沒等到兩個人期待的時間。


    北燕的使者,便入汴京城了。


    北燕和大梁之間,連年征戰,如今知道蕭寧遠當了皇帝,便想著來和談。


    對於這件事,不管是蕭寧遠,還是朝中官員,以及百姓,都是樂見其成的。


    征戰損耗國力。


    若能和平相處,誰願意送自己的夫君兒子上戰場?


    隨著使臣一起入宮的,還有北燕的王爺,拓跋恭,以及北燕的公主,拓跋柔。


    楚妃殿。


    楚欽月猛然間頓住了,正在修剪鮮花的動作,看向織晴,問道:“你再說一次。”


    織晴開口道:“北燕的使臣入宮了。”


    楚欽月聽到這,神色之中帶起了幾分忐忑,問道:“來的都有誰?”


    “有北燕的王爺的拓跋恭,還有公主……”


    楚欽月聽了名字,並未有太多反應。


    而是開口道:“給我更衣,本宮要去瞧瞧。”


    織晴看著楚欽月勸道:“娘娘,我們是後宮之人,現在去看北燕的使臣……恐怕不妥。”


    楚欽月聽到這,便沉聲道:“本宮就算是做得再妥當,這楚妃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這段時間,她也想過辦法,嚐試著去引誘蕭寧遠。


    可是蕭寧遠根本不為所動。


    她也想過給蕭寧遠送上美人,但蕭寧遠都以尚未祭祖立後為緣由拒絕了。


    那秦宜蘭蠢得無可救藥,甚至還阻止她給蕭寧遠送美人!


    她知道,蕭寧遠不會真立秦宜蘭為後,不久的將來,他們必然會撕破臉。


    可當蕭寧遠和秦宜蘭徹底撕破臉那一天,她這個寵妃的位置便保不住了。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斃。


    ……


    玉姣也知道了北燕使臣入宮的事情。


    秋蘅此時有些不安地說道:“娘娘,聽說這次他們來大梁,還有和親的意思……如今咱們大梁並無待嫁的公主,隻怕那為柔公主,是衝著陛下來的,咱們可得小心點。”


    玉姣聽到這話,也微微蹙眉。


    她知道,昔日在侯府的時候,就有各種人用各種手段給蕭寧遠送女人。


    如今蕭寧遠當皇帝了。


    自然也少不了這種事情。


    但……因為蕭寧遠登基後,一直以祭祖為由頭,拒絕選秀納妃的事情,所以玉姣還沒應對過這樣的事情。


    如今這北燕使臣入宮,其實不用秋蘅說,玉姣也隱隱猜到北燕的意思。


    但此時,她也隻能道:“先不要過多猜測,一切以陛下的旨意為準。”


    而且……


    玉姣微微一頓補充道:“這件事,會有人比我們更著急的。”


    那秦宜蘭眼瞧著就要入宮為後了,怎麽可能允許一個北燕公主,入宮來同自己分寵?


    更何況,現在她連那北燕公主的樣子,性情都不知道,便過多猜測,也沒什麽意義。


    正在這想著。


    蕭寧遠的旨意,就下來了,說是晌午宮宴,一起為大宴使臣,接風洗塵。


    這種事情。


    玉姣自是要穿得合乎禮製,她穿了早前內務府送來的宮裝,那是一件繡了祥雲彩帶的暗紅色的斜襟長裙。


    布料用了蘇錦,很是厚實。


    繡紋之中摻了金線,陽光下一照,顯得格外的光彩奪目。


    這樣顏色的衣服,尋常人穿著,會讓人覺得有幾分古板,但玉姣穿上這衣服,格外的讓人驚豔。


    玉姣等人先行入座。


    秦宜蘭今日也在,瞧見玉姣那明媚的樣子,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冷色。


    其實今日,不管孟音音還是楚妃,都穿了後妃的宮裝,但唯有玉姣豔壓群芳,格外的引人注目。


    秦宜蘭又去看蕭寧遠,發現蕭寧遠並沒有看玉姣,而是和身旁的楚妃說著話,她便把那冷色,挪到了楚欽月的身上。


    等著眾人都坐好。


    便有太監通傳:“北燕王爺拓跋恭覲見!”


    玉姣看向蕭寧遠,蕭寧遠正襟危坐,把剛才還在臉上的溫和收了起來,隻剩下冷然肅穆,隻看一眼,便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因為蕭寧遠每次見玉姣,都和從前在侯府的時候沒什麽太大區別。


    可今日,玉姣瞧見蕭寧遠正襟危坐,等著北燕使臣來覲見,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帝王。


    就在此時。


    一行人從殿外,大步而來。


    為首的一個人,瞧著正值壯年,輪廓深邃,讓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外邦人。


    那張臉,卻格外的英朗。


    一雙眸子,也格外深邃。


    他的頭發,和大梁男子常用的發髻不同,而是披散著一縷縷的,梳成了小辮子。


    此時他拱手行禮:“大燕拓跋恭,參見梁朝皇帝。”


    與此同時,他側後方那個身著紅衣的少女,也行了禮。


    那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很好,滿身的異域風情,身上紅衣,綴了好些亮晶晶的珠子,讓這少女顯得活潑靈動。


    “拓跋柔,見過陛下。”拓跋柔說著這話的時候,便大膽地直視著龍椅上的蕭寧遠。


    這到底和尋常女子不同。


    若是一般的女子,莫說瞧見帝王了,就算瞧見一個普通男子,也不敢用這樣的目光去直視。


    拓跋柔在看蕭寧遠。


    而此時,玉姣注意到,楚欽月的目光一直往下看,正死死地盯著拓跋柔。


    玉姣有些奇怪,楚欽月……看拓跋柔這目光,怎麽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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