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蕭寧遠的一瞬間,眾人連忙行禮。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萬歲。”玉姣行禮的時候,就注意到,站在邊上的季昭儀,此時還愣在那。


    玉姣輕咳了一聲:“季姐姐!”


    季昭儀迴過神來,連忙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蕭寧遠瞥了季昭儀一眼,接著道:“眾妃平身吧。”


    按道理來說,今日的早膳,應該是蕭寧遠和眾位嬪妃一起用的。


    但此時,蕭寧遠已經吩咐了下去:“把封賞送到各宮去,大家就不必再這候著了。”


    見蕭寧遠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兩句,就進了玄清殿,孟音音的心情明顯不太好。


    她掛著臉,轉身氣衝衝地走了。


    剩下的織香,現如今也不敢找玉姣的晦氣,灰溜溜的走了。


    玉姣看著站在那的季昭儀,溫聲道:“季姐姐,你……還好嗎?”


    季昭儀看向玉姣,神色明顯沒從前光鮮明媚,但還是在臉上帶起了一絲笑容:“多謝玉妃娘娘關心,臣妾一切都好。”


    玉姣道:“我們都是從侯府出來的舊人,也算是老相識了,你若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或者是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去攬月居尋我。”


    “多謝玉妃娘娘。”季昭儀繼續道。


    玉姣這些日子,是派了人關注了一下季昭儀,不過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她心中暗自琢磨著,也許是她想多了。


    季昭儀興許,就是不適應宮內的生活而已。


    ……


    大年初二。


    是平民百姓,迴娘家的日子。


    蕭寧遠許是知道玉姣的心思,便下了一道聖旨,後宮妃嬪皆可迴家探親。


    如此一來,玉姣和孟音音等人……除卻那中毒在床的楚妃,便都有機會迴府。


    玉姣一早就迴了永昌侯府。


    她不想瞧見那偏心眼的爹,但她還是惦念自己的母親。


    柳氏瞧見玉姣,便抱著玉姣哭了起來。


    她並不知道,錦兒隻是被蕭寧遠和玉姣保護了起來,隻當自己的女兒,真的失去了一個孩子。


    “阿姣,你受苦了。”柳氏紅著眼睛哽咽著。


    玉姣笑著說道:“娘,女兒好的很。”


    柳氏隻覺得玉姣是強顏歡笑,失去孩子是多麽痛苦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其實在玉慈之前,她也是有過一個孩子的。


    隻不過她……沒能守住那個孩子。


    玉姣斟酌著語言說道:“娘,詳細的事情我不能同你說,但你隻需要知道,我並未真正的受到傷害就好。”


    柳氏看著玉姣臉上的笑容,意識到了什麽,怔了一下。


    玉姣拉著柳氏的手,笑著說道:“娘,你該相信你的女兒。”


    柳氏此時甄別出來,玉姣臉上的神色不像是偽裝。


    因玉姣,從前便假孕小產過,柳氏也猜想到,玉姣可能另有安排。


    這樣一來,她稍微心安了一些。


    但一想到薛玉容,柳氏還是忍不住的說道:“那薛玉容,當真是心狠手辣!有今天這下場也是活該!”


    薛玉容如今就在永昌侯府上。


    永昌侯並不知道,老夫人的事情是薛玉容做的,也不知道薛玉容嚐試過謀害皇子。


    瞧見薛玉容傷成這樣,他最終還是把薛玉容留在府上養傷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永昌侯想把薛玉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盯著,若是薛玉容出去亂說話,觸怒龍顏,他也得跟著吃罪。


    玉姣想了想,決定還是去見薛玉容一次。


    薛玉容自從前日從宮中迴來後,命是保住了,但臉是徹底毀了。


    沒了那張臉,薛玉容算是失去了最後的指望。


    憤怒絕望之餘,她就隻剩下最後一件事。


    那便是,日日咒罵玉姣,詛咒玉姣。


    玉姣走入薛玉容如今所住的,偏僻西院,便聽到一聲脆響,卻是薛玉容將什麽東西,摔在了地上。


    “拿走!拿走!”薛玉容聲音沙啞的嚷著。


    翠珠麵若寒蟬的,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正好同玉姣還有春枝打了個照麵。


    她嚇了一跳,接著就趕緊行禮:“見過娘娘。”


    她知道,玉姣如今再不得寵,那也是玉妃,想要碾死她這個丫鬟,易如反掌。


    她從前幫著薛玉容,做了不少欺辱玉姣的事情。


    她心中也很怕。


    不過很顯然,玉姣沒心情和翠珠這種走狗計較,她麵無表情地往裏麵走去。


    剛好瞧見,薛玉容披頭散發的坐在床邊。


    此時一張臉上,塗滿了藥膏。


    藥膏之下,是隱約可見泛紅破損的皮膚……瞧著那樣子,隻怕神仙來了,也沒辦法讓薛玉容恢複容顏了。


    “你來幹什麽?”薛玉容怒聲道。


    玉姣笑了一下:“自然是來看姐姐笑話的。”


    薛玉容本以為玉姣還要裝一下,沒想到玉姣這麽快,就把真心話說了出來。


    薛玉容被氣到臉色……她已經沒有臉色了,氣到眸光之中滿是恨毒之色:“沒殺了我,你是不是很遺憾?”


    玉姣瞥了薛玉容一眼,冷聲道:“我若是真想殺你,你現在便不可能活著。”


    薛玉容嗤笑了一聲:“不想殺我?薛玉姣,你到現在,還裝什麽仁慈的聖人?”


    玉姣道:“所以,你覺得我是膽小怕事之人?我當初若是殺你,便直接把你推入冰湖,何故拖延時間?”


    “那這樣說,你卻是為了我好?”薛玉容神色譏誚。


    玉姣道:“不是為你好,是因為我覺得,你的血太髒了,你若死在我的手上,那便是髒了我的手。”


    薛玉容冷笑道:“你本來就不是想讓我死在冰湖上嗎?隻是沒想到,我能命大爬上來!”


    那冰麵很厚實,並不是無緣無故斷掉的。


    如今想來,是早有人就在她跳舞的那塊冰麵上,做了手腳。


    “你不想我入宮,便如此害我,當真是歹毒!若陛下知道,你是這樣歹毒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多看你一眼!”薛玉容恨聲道。


    玉姣看著眼前的薛玉容,仿若看傻子一樣。


    “我不想你入宮,不是怕你同我爭寵,你也不可能爭過我。”玉姣繼續道。


    “是因為你蠢,我怕你擔著我姐姐的名頭,給我找麻煩……就如同現在一樣,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誰,當真是蠢的可怕!”玉姣冷聲道。


    從始至終。


    薛玉容就不是一個難對付的人。


    她雖然壞,但是她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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