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便是將姣姣安置在這攬月居之中,雖然偏遠,雖然份位低,可恰是如此,才不會有人一定要除掉姣姣。


    蕭寧遠說完剛才的話後,玉姣便愣住不動了。


    蕭寧遠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但是不知道為何,她好像有些聽不懂。


    其實話的意思很簡單,蕭寧遠說不曾對楚欽月動過心,可既然不曾對楚欽月動過心,那昔日他和楚欽月私會又是為了什麽?


    還是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走心。


    就好比從前在忠勇侯府。


    蕭寧遠侯府後宅的那些女人走心了嗎?定是沒有的,否則後來也不會輕易就發落了這些人。


    但就算是不走心,他依舊會納了那些女人。


    蕭寧遠見玉姣不說話,便問:“怎麽?不相信?”


    玉姣醉意朦朧地笑著:“陛下說什麽,臣妾就信什麽,您說沒對楚妃娘娘動心,臣妾就相信。”


    蕭寧遠見玉姣這般模樣,便知道玉姣有些敷衍。


    他有些惱火地看著蕭寧遠,沉聲道:“薛玉姣,你說孤不曾對你用真心,卻想要你的真心,那今天孤便告訴你,孤的真心隻有一顆,早便給了你!”


    玉姣歪著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的話在她的耳邊不斷地縈繞。


    蕭寧遠說,他隻有一顆真心,真心早就給了她。


    她該相信嗎?


    她應該是要相信的,畢竟眼前這個男人,也沒什麽必要欺騙她。


    隻是男人的真心,未必留得長久。


    就好比,當初她父親,對她娘親,何嚐沒有真心?


    若無真心,便不可能有了他們姐弟三個了。


    隻可惜,真心雖好,卻未必能長久留住。


    蕭寧遠見玉姣打量自己,心中苦笑一聲,縱然他放棄所有的驕傲,將自己的真心先捧了出來,她也不相信嗎?


    他便知道,這個女人不似看起來那般單純,實則她是個十分有主意的人,甚至敏感多疑。


    他如今將真心捧出,可她卻未必願意換之以真心。


    ……


    轉日,玉姣有些頭暈腦脹的起來。


    蕭寧遠已經離開了。


    甚至還將桌子上,獨屬於玄清殿的碗碟酒壺帶走了。


    她起來後有些失神。


    她每每酒後都會有些記不住發生了什麽,但這一次……玉姣卻記住了。


    她記得,蕭寧遠說,隻有一顆真心,給了她。


    玉姣仔細思量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便也明白過來,如今種種,多半兒是蕭寧遠為了護住她。


    想到這,玉姣的唇角微微一揚。


    她沒有真正的失寵,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至於蕭寧遠的真心?他既然給了,那她便要將這顆真心,緊緊地抓在手中。


    哪怕這顆真心,往後也會消散。


    但抓住一日,是一日。


    至於她自己的真心?她想,她是不配有真心的,或者是,不配將真心托付出去的。


    若有朝一日,蕭寧遠發現真心被負,他尚且還是九五之尊,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可若是有朝一日,她的真心被負,她又將如何?隻怕下場好不到哪裏去。


    兩個人從始至終,地位便是不平等的。


    帝王真心,雖可貴,可帝王終究是帝王。


    玉姣讀過許多史書,也看過許多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但最終多半兒是潦草收場。


    昔日寵妃,又有幾個,能和那帝王攜手到老的?


    下位者,隻有自己的一顆心,若是連著這顆心都不在了,那將一無所有,一敗塗地。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沒良心也罷。


    她隻是不想,讓自己成為下一個柳氏。


    但暫時的擁有蕭寧遠的真心,總也比不曾擁有的要好。


    春枝和秋蘅進來的時候,見玉姣正心情頗好的坐在床邊,好像近日裏積攢的愁意,已經盡數消散一般。


    見了兩個人,臉上甚至還掛起了一絲如沐春風的笑意。


    秋蘅看了看春枝,小聲道:“咱們娘娘最近這心情可真多變,不會真的……真的腦子有問題了吧?”


    忽喜忽悲的。


    玉姣抬頭看了一眼秋蘅,忍不住地說了一句:“秋蘅,你的聲音可以再大一點。”


    她都聽到了!


    她看起來,就那麽像是腦子有問題的嗎?


    秋蘅見玉姣聽到了,有些尷尬地道:“娘娘,我……”


    “知道,你也是關心我,但我沒有腦子不正常。”玉姣好笑地說道。


    秋蘅連忙道:“娘娘說的是。”


    但秋蘅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嘀咕著,醉酒的人從來不說自己醉酒……這個道理,現在也適用。


    不過不管娘娘變成了什麽樣,她都會一如既往的效忠娘娘。


    玉姣見秋蘅的目光古怪,便知道這丫頭的腦子裏麵可能有什麽奇怪的想法。


    她也不想深究,隨便秋蘅去想。


    她起身走到秋蘅的跟前,將錦兒抱到懷中。


    秋蘅和春枝一起走到了床榻的跟前,為玉姣整理床鋪。


    可這整理的時候。


    兩個人便在這床上,發現了一條男子才會用的帕子。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你看我,我看你。


    良久,春枝才看著玉姣道:“娘娘,這是您的東西嗎?”


    其實春枝想直接把這帕子塞到玉姣枕下的,主子的私事,她們也不想過問。


    但……春枝又擔心,是這宮中有人用這帕子陷害玉姣和人私通。


    所以這才問了一句。


    玉姣瞥了一眼,一眼就認出來,這東西應該是昨日蕭寧遠用過的。


    沒想到竟然落在了她的床上。


    她隨口道:“是我的,放在那吧。”


    春枝長鬆了一口氣,不是人算計娘娘就好,等等……春枝剛鬆下的那口氣,又一次提了起來。


    這帕子的樣子,可是男子才會用的!


    而且娘娘入宮的時候,身上的所有東西她都是有數的。


    那這帕子,是哪兒來的?


    春枝這樣想著,抬眸看了一眼玉姣,見玉姣神色平靜,心中暗道,許是自己想多了。


    娘娘做事素來有分寸。


    這帕子總不可能是什麽旁的男人的……畢竟這宮中,除卻陛下,還有一些護衛,也沒別的正常男人了。


    春枝走到玉姣的跟前,幫著玉姣束發。


    可這束發的時候,便見玉姣鬆散的領口處,有些許紅痕。


    這紅痕,讓春枝愣在了原地。


    娘娘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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