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問了兩次時辰後,天就黑了下來。


    春枝和秋蘅兩個人,此時還在玉姣的屋內。


    玉姣抱著孩子,春枝和秋蘅在一旁說話。


    秋蘅小聲嘀咕著:“春枝姐姐,你有沒有發現,娘娘有些古怪?”


    春枝狐疑地看向秋蘅。


    秋蘅這才小聲道:“娘娘一直問時辰,好似盼著什麽似的……隻是咱們這攬月居,地勢偏遠,娘娘又被陛下禁足,哪裏會有什麽人來啊?”


    “你說……娘娘會不會是最近心中鬱結,所以神情有點恍惚了?”秋蘅繼續道。


    其實秋蘅就差沒明著說了。


    她想說的是,娘娘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精神不太正常了。


    她早就聽說過,後宮之中有一些不受寵的妃嬪,獨自幽居在冷宮後,時間長了,人就瘋掉了。


    雖然說攬月居的情況比冷宮好不少。


    但也隻是居住環境,這精神上,和在冷宮受的折磨,也沒什麽區別啊?


    春枝低聲道:“不可亂說!咱們娘娘不會這樣的!”


    在她看來,她家主子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之前他們在伯爵府的時候,那日子可比現在還艱難呢,主子那會兒沒名沒分的,都能堅持下來。


    如今怎麽可能因為這點打擊,就精神不正常了?


    在玉姣的期盼之中。


    夜幕終於降臨了。


    是的,她還是期盼蕭寧遠來的,總也好過,真被幽禁在此,想找一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依舊是往日的時辰。


    蕭寧遠乘舟踏水而來,他推開門的時候,便瞧見玉姣一身月白紗衣,坐在床榻上。


    她赤著瑩白的足,頭發披散在肩頭,帶著幾分純真,幾分魅惑地看向她。


    她如妖精一般的,赤足跑了過來,輕聲道:“陛下,您終於來了!”


    說著她就伸手抱住了蕭寧遠,將自己手臂纏繞了上去。


    蕭寧遠:“……”


    再好的定力,也扛不住玉姣這般引誘啊!


    “姣姣……”蕭寧遠極力克製了一下自己,想要推開玉姣。


    奈何,玉姣的唇已經封了上來。


    從前在侯府的時候,玉姣可從未這樣主動過,就算最開始被薛玉容逼著勾引他的時候,她也是怯怯的,何嚐如這兩日這般大膽?


    蕭寧遠的自製力,又一次崩塌瓦解。


    一晌貪歡。


    玉姣癱在床上,看著身旁的蕭寧遠,心中揣摩著,他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想問,可又怕一開口,就破壞了兩個人之間的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親密關係。


    蕭寧遠察覺到玉姣在看自己,便啞著聲音道:“別用這樣的眼神看孤。”


    孤怕控製不住。


    玉姣撇唇,真是小氣,看一眼都不讓。


    睡都睡了,還怕看嗎?


    蕭寧遠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玉姣:“……”是挺委屈的。


    但嘴上,玉姣還是開口道:“臣妾不委屈,隻要陛下能日日來看望臣妾,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蕭寧遠道:“你倒是個不貪心的。”


    玉姣心中暗道,這男人不都喜歡乖巧懂事兒的女人嗎?在侯府的時候蕭寧遠是這樣,如今在宮中,蕭寧遠也是這樣!


    “其實,你可以……”蕭寧遠正要說下去。


    貪心一些。


    外麵便傳來了藏冬的輕咳聲音:“陛下,您醒醒。”


    蕭寧遠的臉色一黑:“不是說了,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要叨擾孤嗎?”


    “楚妃殿那邊鬧起來了。”藏冬無可奈何地說著。


    玉姣聽到楚妃殿這三個字的時候,抿了抿唇。


    藏冬已經繼續說了下去:“說是淑妃娘娘的婢女,撞見楚妃娘娘買香燭,如今在楚妃殿之中,找到了梁琰的靈位,如今淑妃娘娘還有宜蘭郡主,都在呢。”


    “陛下還是去看一下吧。”藏冬繼續道。


    這麽大的事情,蕭寧遠若是不去,怎麽也說不過去。


    蕭寧遠此時看向床上的玉姣,玉姣便道:“陛下,您快去看看姐姐們吧,臣妾這沒事兒的。”


    “隻要您往後還會來,臣妾便歡喜了。”玉姣繼續道。


    蕭寧遠看著玉姣,溫聲道:“那你先睡,孤明日再來探你。”


    玉姣送走了蕭寧遠後,心中忍不住地想著,沒想到孟音音的動作還挺快的,自己才給孟音音支了招,孟音音就付諸行動了。


    但她剛才觀察蕭寧遠的神色。


    蕭寧遠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


    該不會,連這種事情,蕭寧遠都能接受吧?


    ……


    玉姣沒疑惑太久。


    因為玉姣睡得正踏實呢。


    攬月居的外麵,就鬧了起來。


    “娘娘,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可踏足攬月居!”楊成元那尖銳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攬月居。


    “本宮一定要見呢!”接著就是孟音音的聲音。


    “娘娘,您還是不要讓奴才難做。”楊成元沉聲道。


    這說話的氣勢,倒是重了起來,竟然敢和孟音音叫板了。


    春枝和秋蘅已經被聲音吵了起來。


    玉姣聽到聲音,也往外走去。


    到攬月居門口的時候,玉姣就瞧見,孟音音領著那個叫鵲兒的宮女,站在門口,她雙眼通紅,看起來好似剛哭過,十分狼狽。


    見到玉姣的一瞬間,孟音音便道:“讓你的狗讓開點,本宮和你說兩句話。”


    玉姣瞧著孟音音這樣子,似乎不是來為難自己的。


    於是就道:“兩位公公能否通融一下,我不出這攬月居,淑妃娘娘也不進來,我們就在這門口說說話。”


    楊成元遲疑了一下,便道:“那成,我們去旁邊等著。”


    說到這,楊成元又叮囑了一句:“婕妤娘娘,可不能踏出這一步,還有,淑妃娘娘也不能進去一步!否則,奴才就稟告陛下。”


    楊成元等人迴避了。


    玉姣便道:“淑妃娘娘深夜來訪,這是……”


    孟音音滿臉怒火,但這怒火,卻不是對玉姣的。


    她咬牙道:“那楚欽月,簡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玉姣道:“娘娘不是已經讓那梁琰的靈位,放到楚妃殿了嗎?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孟音音聽到這,頓時狐疑地看向玉姣:“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這不是才發生的嗎?薛玉姣如今被禁足,怎麽還能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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