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帝銳利的眸子,落到建寧帝的身上,讓昔日這個高不可攀的帝王,有些許瑟縮,但很快,他還是揚聲開口了:“蕭寧遠,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你難道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嗎?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蕭寧遠似笑非笑:“背信棄義?既然您提起這個,那就給天下人好好解釋一下。”


    建寧帝冷笑道:“解釋?孤有什麽好解釋的?”


    “解釋一下承裕太子的事情。”蕭寧遠說到承裕太子四個字的時候,聲音微微一頓。


    建寧帝怔忪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蕭寧遠會提起這個名字,不過轉瞬,建寧帝就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開口了:“也是,你能和安貞合作,想必是安貞和你提起舊事。”


    “承裕太子他該死!而且孤和承裕太子的事情,和你個亂臣賊子有什麽關係?你如此竊國,會被天下人唾罵!”建寧帝繼續道。


    蕭寧遠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著:“承裕太子,便是本侯的生父,你說,這件事同本侯有無關係?”


    建寧帝不敢相信的看向蕭寧遠。


    “什?麽?”他幾乎覺得自己聽錯了。


    “荒唐,真是荒唐,你為了向我問罪,竟然給自己編造了這樣的身世嗎?”建寧帝冷笑道。


    “編造?”蕭寧遠覺得好笑。


    也就在此時,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怎麽會是編造!皇兄臨死托孤,可是本宮親眼所見!”


    玉姣往蕭寧遠的身後看去。


    卻是安貞公主到了。


    安貞公主身著宮裝,身後跟著宜蘭郡主,還有嶺南王世子,緩步走來。


    宜蘭郡主今日也著了盛裝,一身火紅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恰到好處露出那白皙的脖頸,襯的她越發的高貴典雅,不可一世。


    玉姣依舊藏在暗巷子,不敢開口。


    她和沈寒時並肩站在一處,往外看著。


    建寧帝還在否認:“不,不可能,當初承裕太子府所有人都死了,怎麽會有個嬰孩還活著?”


    “府上的人是都死了,可沒有入府的呢?”安貞公主好笑地看向建寧帝。


    安貞公主繼續道:“昔日,承裕皇兄府上雖有側妃,但卻無正妃,父皇本是想選那沈太傅家的大姑娘沈蝶,給承裕皇兄為妃的,這也是承裕皇兄親自去求來的結果。”


    “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那年,沈蝶姑娘得了瘋病,從此閉門不出,人人都說,沈蝶姑娘是上山踏青的時候,被山匪糟蹋了,才以至於精神失常,和承裕皇兄的婚約就此做毀。”


    “事實上,那分明就是承裕皇兄,察覺到父皇身體有恙,局勢突變,給沈蝶姑娘的脫身之計罷了。您的生母麗妃,也就是後來的太後娘娘……夥同你那舅父,把持朝政,牝雞司晨,栽贓承裕皇兄,借父皇之名,幽禁承裕皇兄!不過說來也可笑,你得了皇位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除掉你的舅父。”安貞公主冷笑道。


    “三十年了,蕭琰,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可有過愧意?”安貞公主反問。


    建寧帝看著安貞公主,冷笑道:“承裕謀逆,廢太子的旨意是父皇下的,與我和母後何幹!我為何要有愧?”


    說到這,建寧帝眯著眼睛看向安貞公主:“安貞!你今日同孤說這些,言之鑿鑿,好似自己無比正義,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才想著彰顯你的正義嗎?”


    “無非是聽到孤要削藩,影響到你嶺南王府了,你才如此!”建寧帝沉聲道。


    安貞公主眯著眼睛道:“你少挑撥離間!我和蕭侯之間的關係不會受你挑撥,蕭侯已經答應過,隻要登基為敵,必然會立我女兒為後!”


    宜蘭郡主聽到這,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此時的沈寒時,往玉姣那看了一眼,隻見玉姣微微垂眸,鴉羽一樣的睫毛,在昏暗火光的照射下,在臉上投出一個陰影。


    到叫人看不清楚玉姣的神色,也難以猜測玉姣的想法。


    玉姣心知肚明。


    蕭寧遠登基為帝,那個後位,可以是任何人,但都不可能是她的。


    就算她和蕭寧遠之間,沒有出現過嫌隙,也沒有假死脫身的事情。


    蕭寧遠也無法把後位給她。


    那安貞公主舉全族之力,奮力托舉蕭寧遠,總得有所圖謀。


    還有……蕭寧遠動用蕭家軍,那孟鐸蒙將軍,必得重用,那孟音音,怕是又要再得寵了。


    昔日蕭寧遠隻做侯爺的時候,尚且可以獨寵。


    可他成為帝王。


    玉姣也熟讀史書,自然知道,曆朝曆代,凡是帝王者,癡情者寥寥無幾!


    就算她和蕭寧遠情比金堅,蕭寧遠大業初成,為了穩固江山,也不可能不封妃!更何況,還有秦宜蘭、孟音音!


    是男人,尤其是身為帝王的男人,怎麽可能不去權衡利弊?


    玉姣並不覺得,蕭寧遠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有損皇位,有損權力的事情。


    她想通這些後,心中滋味不是很好受。


    和沈寒時說的一樣,若是決定迴宮,就需接受不是獨寵。


    她剛入忠勇侯府的時候,其實不在乎獨寵不獨寵的,可當有些東西擁有後,這人就會變得貪婪。


    她苦笑一聲。


    她如今竟也變得如此貪戀,想要權力,想要寵愛,也想要一定的自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怎麽可能同時擁有這三樣東西?


    蕭寧遠又開口了:“閑話少說,速速投降就擒吧!”


    這話是對建寧帝說的,但也打斷了安貞公主剛才的話。


    安貞公主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此時便道:“梁琰,你就此退位,寫下禪位詔書,或許,我還能為你求情,饒你一命!”


    建寧帝聽了這話,哈哈一笑:“饒我一命?”


    說到這,建寧帝眯著眼睛說道:“我決不投降!”


    “來人啊!”建寧帝擺擺手。


    說話間,便有幾個人,被人從暗處帶了出來。


    這些人……很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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