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拿著暖壺在前頭,王海霞眼疾手快的接過來,“沒水了,這壺是滿著的。”


    “好嘞,這是老四明天帶著的?”


    “是呢,明天一早天蒙蒙亮,老四就得走,早收拾了省得一早上忙忙叨叨的,再落下啥。”


    大山裝模作樣的打開袋口幹了一眼,“老四,你們平時在家自己做飯還是在食堂吃?”


    三哥都不正眼瞧他,對他一直愛搭不理,突然關心起他來,薑河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三哥太無聊了?


    “忙的時候也在食堂吃,有空也迴老丈人家吃。”


    大山拿了個馬紮坐下,頗有促膝長談的意思,“老四,我要謝謝你,這些年你把咱爹娘照顧的這麽好。”


    “爹娘年紀大了,手裏有錢心裏不慌踏實,月月收到錢心裏開心,人心情好就長壽。”


    “老四,這功勞你該領。”


    正好薑石和薑土也過來了,他倆每天晚飯後都過來瞅一眼,跟老三說幾句。


    薑石老實人,“老四,我沒用沒本事,讓你受累了。”


    他隻會種地,爹娘的地都是他們兩家子種的。


    兄弟們分工不同,他總覺得自己比能掙工資的低人一頭。


    大哥和三弟都說了,老二薑土也得有個話,“老四,你是個能耐的,這些年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呢。”


    薑河……這是幹啥呀,突然搞這一套!


    大山看著老四的眼神格外的真誠,“村裏人都羨慕咱薑家,兄弟姐妹這麽齊心的家庭難得啊,家和萬事興,老話說得好。”


    “雖然咱分家了,可分家不離心,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咱們兄弟之間手足情深,將來無論誰有難,絕對不會光看著。”


    一句句的漂亮話從大山嘴裏說出來,這都多少年了,從來沒有過的事。


    薑老漢和崔琴也深有感觸,動情了,老三跟他們說心裏話了,真是不容易啊。


    大山繼續說道, “老四,爹娘是啥人,不用我多說,都是為了咱們好。我那些年為啥把錢給家裏,是自己太年輕了。”


    “錢留在我自己手裏,不知不覺大手大腳就沒了。給了爹娘,才能存下,有了你這工作。”


    “你這活隻要你別瞎折騰,踏實認真,能幹一輩子的,我也算做了件好事。”


    隻要廠子效益不差,工人就有出路,孩子將來還能接班呢。


    “結了婚有了娃,我也沒本事,再也沒有餘力供養家裏了。爹娘也通情達理,沒怪罪我。”


    別管事實如何,大山說出來的這些話,連他自己都快覺得是真的了。


    “老四,你看看家裏這日子,花錢的地方有限,爹娘還能把錢揮霍了不成!都給你存著呢。爹娘也是怕你和弟妹小年輕,弟妹又是城裏人,家庭條件還好,吃不了苦。”


    “工資不給爹娘,你們真未必能存下,你自己都說了管不了媳婦。”


    “咱爹娘對咱幾個都一樣,我、你、梅子,掙工資的都往家裏拿錢。不是單單就你一個。”


    “老四,你要是不想給了,咱爹娘肯定也不會有二話,就是擔心你唄。”


    事實到底是啥樣,薑山也不感興趣,反正跟他沒關係。


    看大哥和二哥兩家子人這樣任勞任怨的幹活伺候爹娘,不可能沒有好處的。


    那好處哪兒來啊,仔細想想就明了了。


    薑老漢心裏很感動,看吧,老三是個明事理的,不迴來歸不迴來,當兵的本來就身不由己,心還是向著家裏的。


    “老四,你這錢給的不情不願的,你們兩口子天天想啥,別以為我不知道。”


    “今兒家裏人都在,我就把話放這兒,你要不想上交工資可以,那你以後也別迴來了。你就跟著你老丈人一家過吧,你直接去當上門女婿去。”


    薑老漢敢說出口就不怕薑河犯渾,老頭子手裏有錢,就跟老三說的似的,他平時隔三差五割斤肉,給孩子們買點筆和本,能花幾個錢啊。


    他早不怕老四不給錢了,他最不滿意的是老四那心向著老丈人家,聽他媳婦攛掇。


    他手裏有錢,老大和老二在跟前,把他們兩口子照顧的妥妥的,他怕啥!


    真有事,還有梅子呢,梅子還往家裏交錢呢,真家裏這些人都辦不了的事,最後還有老三呢。


    薑老漢這事早就想明白了,老四兩口子要鬧革命就來,誰怕誰啊。


    別迴來劃拉家裏的東西。


    薑河不敢啊,就跟大山猜想的一樣,他還想拿迴爹娘手裏的錢了,撕破臉就啥都沒有了。


    “爹,您說啥呢,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崔琴呲噠他,“你知道個屁,工資不給爹娘,也撈不到你手裏,也是給你媳婦。”


    “你要是能把你媳婦的工資拿到手裏,你的工資我們就不要了。”


    薑河……娘知道他拿不到才這樣說的,真討厭!


    ·


    這一夜,薑河聽著爹娘的唿嚕聲久久不能入睡。


    三哥是啥意思,咋突然這麽好,還誇上他了。


    兄弟們都誇他,他應該高興才是,可他高興不起來啊。


    他這股難受勁,說不出來,反正是很不爽快,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薑山和媳婦倆人在被窩裏偷笑,朱竹憋笑憋得好辛苦啊。


    “不是,薑河一直這樣嗎?他真不知道你的本意是要挖苦他?”


    薑山使壞的撓媳婦癢癢,“誰挖苦他了,我說的是實話啊,我真的感謝他為家裏做牛做馬,我才清淨的。”


    “就他那樣,爹娘幫他拿著工資也不是一件壞事。”


    “梅子說爹一開始就願意他找個城裏媳婦。”


    “他就是認不清,以為自己多能耐呢,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


    隔壁的老大老二兩口子也在說這事。


    王海霞心裏高興啊,“老四這會是真老實了,不折騰了,咱爹是個明白人啊。”


    照顧爹娘,又不是她一個人幹,和弟媳一起兩個人都幹。


    菜園子他們種,菜他們也吃,喂豬喂雞都是順手的事,也沒便宜外人,他們自己沒少吃。


    洗洗衣裳做做飯打掃一下,這都是小活。


    吃著爹娘那頭的,自己小家的就省下了,這可都是錢,攢起來就是自己的。


    糧食也是,給爹娘種著地,他們平時過去吃飯沒少吃,省下自家的糧食跳了換成錢。


    薑家的現在的這個狀態,除了薑河兩口子,其他人都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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